“你快滚出去——”
一大清早,仙凤阁的内阁就一阵吵闹,魏朵朵拉扯着棉被,惊恐地看着一旁满脸餍足的兴北顾,葱白地手指着门外,“你……你快出去!”
她还生着气呢!
明明昨晚她在照顾锦瑟,怎的一大早起来,她就换了地方睡觉,身边还躺着兴北顾?!
“朵朵,别闹,离上朝还有些时间……”兴北顾邪魅一笑,一把扯过魏朵朵塞进怀中,蹭了蹭又要睡过去。
魏朵朵一惊,连忙挣扎,“我不要——快起来啊!”
有才在外头听着动静,不敢贸然开门,出声询问着:“皇上?”
“无事!都退下吧。”
兴北顾沉闷的声音传来,有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宫人们走远了一些,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惹得龙颜震怒。
她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耳朵根不自觉地红了红,这下好了,和宫上下又知道她给兴北顾‘侍寝’了,那群女人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
“喂……起来了,我还要去看看锦瑟的伤。”魏朵朵轻声开口,发现某个人已经阖上双眼,浅浅地睡过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的脸。
她在兴渊也待了不少日子,仔细算下来,比她待在朝晖的时间还要长,闲言碎语她也听过了不少,唯独只有一条她深信不疑。
兴北顾长得极美。
是那种刚毅又带着阴沉的美丽,宫里的人都说皇上和太上皇长得极像,可惜脾气秉性却没有得到传承。
太上皇宽厚待人,温润如玉,偏偏唯一的儿子,是个嗜血成性的魔鬼。
闹得宫里人心惶惶,都提着脑袋干活。
“其实……你这么安安静静的,还是挺养眼的。”一只手撑着身体,魏朵朵瞧着他俊美的侧脸,嘴角含笑。
难得比兴北顾起得早,她还是早点去看看锦瑟的伤势如何了。
谁知,她的脚尖还没着地,人就突然被一阵大力带了回去,“啊——”
兴北顾的声音从她的耳后响起,刚刚睡醒,他的声音也略显得沙哑:“朵朵,陪朕再多睡一会,别乱跑。”
魏朵朵挣扎,“我要去看锦瑟。”
“那边有太医照顾,朕也难受……”兴北顾蹭了蹭她白皙的脖子,闻着她身上好闻地馨香,留恋不已。
“你难受就去找太医!”缠着她做什么啊?
“不……只有朵朵能医好朕。”
果然……撒娇的男人最好命,尤其是跟你撒娇的男人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大人!
她轻叹一口气,才说道:“兴北顾……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今日的兴北顾实在是有些奇怪,往常虽说常常愿意待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都会稍加收敛,可是现在……
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根本就躲不开!
兴北顾心里暗叹,果然是他的朵朵,聪敏过人!
“嗯……”
见兴北顾应下了,魏朵朵才正襟危坐,对身后的说道:“你说吧,快些说完,锦瑟那边我不放心。”
“我和雪美人,是假侍寝,昨日那般冷漠对你,也是情势所逼。”拉着魏朵朵的手,兴北顾才缓缓说道。
此时看不到魏朵朵的脸,他反而有勇气将一切都倾诉给她。
“所以说……你是故意,装成这幅模样给外人看的?”魏朵朵迟疑着,终于问出口,“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朝不稳,即使是父皇还在世,现在朝堂的局面依旧是四分五裂,再加上北方部落今年上贡的凌寒花更是不足往年的十分之一……”
听着身后的声音,魏朵朵才骤然觉得心痛,是啊,兴北顾刚刚坐上皇帝的宝座,自然有无数人对他虎视眈眈。
太上皇已经跟绮妃娘娘在太妃宫宇颐养天年,更是不过问朝堂之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着兴北顾一个人在支撑。
所以……
“所以你才假装宠幸了雪美人?可是……”床笫之事,怎么可能蒙混过关?
兴北顾笑了,低沉着声音,却轻轻在魏朵朵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朵朵这可是吃醋了?”
魏朵朵不禁想翻个白眼!
“别不正经!”
“是别人。”
什么?魏朵朵愣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惊恐的转身看着兴北顾的正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疯了——那是你的后妃!”
兴北顾一下子将魏朵朵搂紧怀中,闷哼着出声,“朵朵,朕终于明白你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含义了,可朕是皇帝,纵然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可是朕依旧想求你……”
魏朵朵全身僵硬在兴北顾的怀中,“求我?”
皇帝祈求一个女子?
“求你,留在朕的身边,陪着朕将这天下都收入囊中,届时,朕一定要你,做朕的皇后。”兴北顾愈发搂紧怀中的少女,好似无价之宝一般小心珍视。
“兴北顾。”
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可是……
她没办法回应,想起朝晖国的那个人,魏朵朵突然就放弃了要抱住兴北顾的想法,还是诚实地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兴北顾吧。
“兴北顾……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兴北顾抬起头,眼睛里都是受伤和深情,“魏朵朵,你是朕的人,你喜欢何人,朕一定会将他抓起来。”
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兴北顾才一字一句,“杀无赦。”
魏朵朵愣住,难以置信的盯着兴北顾,“你这么做,到底是喜欢我什么?”
喜欢什么?
他也记不清了,可能是自己跟竹沉谈论大计划的时候被她撞破,吻她的时候;可能是她送给自己一对凌寒花荷包的时候……
无论她做过什么,现在他都只知道一件事,他喜欢魏朵朵,不想将魏朵朵放开送给其他人,只想她能够看着自己。
“我知道了,我还要考虑……而且兴北顾你答应过我,会放我出宫去的。”
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该不会要反悔让自己去做他的皇后吧?
“唉……”兴北顾叹息,“虽然想将你强留下来,可又怕会将你越推越远,魏朵朵……”
魏朵朵看着兴北顾的脸,究竟是没忍心将话都说死,这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有才的声音,试探着问道:“皇上,您起了吗?该去上朝了!”
兴北顾才一跃而起,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愣神的魏朵朵,才穿起外挂,直奔大殿更衣。
有才看到皇上的脸色变得好起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也就只有魏姑娘能劝得住皇上的暴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