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朵朵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无力地喘息着。
才知晓昨日兴北顾没有留宿在寝殿,而是在书房度过了一夜,她那颗有些吃味的感受才总算消散不少。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梳妆吧?”
她点点头,才起身换了衣裳、梳了妆,先一步带着午膳去了兴北顾在朝晖的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有才一瞧是皇后娘娘,立马弯腰对着正在聚精会神批着奏折的兴北顾说道。
听到是她,兴北顾才抬眸,在她的脸上划过一瞬,笑着说道:“朵朵来了,快过来,昨夜一个人独守空房,不知朕的皇后生气没有?”
兴北顾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调戏,让魏朵朵的脸颊一红,她才低下头,手足无措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的妆容特意让宫女化得深了些,兴北顾暂时没看出什么端倪,却也察觉到她妆容上的不同,“今日的妆容化得倒是艳丽。”
魏朵朵怔住,才急忙解释着,“年纪大了,涂粉也得多涂上一些嘛!”
闻言,兴北顾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终于知道在自己的脸上做文章了?素日也不见你爱打扮,今年新做的衣裳也没穿……”
“这不是到了这个年纪嘛,等回去了我就穿!”
心爱的人站在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样,再加上兴北顾一夜都未见到魏朵朵,心中早已隐隐作动,暗暗瞥了有才一眼。
有才立马退下。
兴北顾才霍然起身,一把拽住魏朵朵的手臂,还没等佳人回神,他的吻就落了下来,轻柔地附在她的唇瓣上。
感受着来自她的温度。
“朵朵……”
轻轻呢喃出声,兴北顾才感叹一声,“还好你最后嫁给了朕,否则这漫漫余生又该如何度过?”
兴北顾的话语让魏朵朵浑身一疼,难以自持,“嗯,不是当初说好了,一直陪着我嘛?我们还要去隐居山林呢!”
“嗯!”
他搂紧魏朵朵的腰肢,最近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魏朵朵将要离他而去,可是她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身旁。
不论最后时光如何演变,她都在自己身边,静静享受着属于她的宠爱就好。
“咳咳咳——”
魏朵朵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让她自己都觉得猝不及防,赶忙用手帕捂住嘴巴,生怕此时会咳出血来。
“好端端的,怎么了?”
一听到她不舒服的咳嗽,兴北顾急得差点跳了脚,“可是受了风?”
她咳嗽了好一会儿,才从慌乱中回神,不敢开口,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顺便指了指兴北顾的茶杯。
顺着她的眸光,兴北顾才端起自己的茶盏递了过去,“快快,喝点茶水。”
趁着兴北顾转身拿茶盏的空档,魏朵朵已经将带着血的手帕收进了衣袖子里,当着兴北顾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的茶水,才缓过神来。
“没事了,不小心呛到了……”
望着魏朵朵苍白的笑意,兴北顾还是觉得有些害怕,“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朕感觉你身子不大好了,前些日子还在喝慕清明开得药。”
没料到兴北顾注意到她开始喝药的事情,魏朵朵才打着马虎眼,“到了年纪,总会想要留住自己的美貌啊!更何况我天生丽质,这么漂亮绝对不可以变老!”
她都如此信誓旦旦了,兴北顾才终于放过她,“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得跟朕说。”
“放心吧!在去隐居之前,我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隐居之后也不行!”
兴北顾固执到,不允许魏朵朵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情况。
魏朵朵只好无奈的笑了,终于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避免刚刚的血腥味被他闻到,“好好好,答应你还不成吗?”
“你可是答应朕了的!”
“答应你了啊!”
说完,魏朵朵撂下一句话,就往外头走,“难得打扮得这么好看,我得出去逛一逛。”
还没等兴北顾开口挽留,眼中已经没了那一抹朝思暮想的倩影,嘴角含笑,“这个小丫头,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还这般玩闹。”
有才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兴北顾的身边,安静地当一个隐形人磨墨……
殊不知。
刚刚踏出房门的魏朵朵,一把扶住身边的宫女,无力的说道:“快,上轿撵去御花园转一圈,马上回宫!”
“是,奴婢知道了!”
虽然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却还是坚持去御花园走了一圈,才肯回到寝殿休息,药也已经熬好,慕清明给的药丸每日服用已经不见起色。
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济,攥着袖口,才缓缓开口,“一会你去寻朝晖皇帝,问问他……我要的东西,何时才能送来?”
“等奴婢将娘娘伺候完,立马就去。”
贴身宫女回答道,轿撵才回到了寝殿,“皇后娘娘,您坚持一下,药估计这个时辰已经熬好了,您再忍忍!”
魏朵朵点点头,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等到了寝殿外,她已经没了进寝殿的力气,是几个宫女一起将她扶回去的。
药也刚刚熬好,她喝下之后才缓了过来,“你们拿纸笔过来……”
她总觉得,距离慕清明所说的两年之期,已经等不到了。
回想起今日在书房,兴北顾对自己的爱恋和依赖,越发让她内心难熬,更加不敢轻易将病情告知兴北顾。
“皇后娘娘,您还是睡一会儿再起身吧。”
“拿来。”
见皇后娘娘这般固执,宫女也别无他法,只好拿来了纸笔,仔细的平铺在案台上,魏朵朵才披着衣裳起身,坐在案台前提笔。
希望这封信,不要让兴北顾早早追寻她而去,希望兴北顾……带着她所有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好好活下去。
小宫女识得几个字,看到皇后娘娘在信封的封面上写下‘绝笔’二字的时候,吓得险些软了腿,直接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您这是……”
魏朵朵抬眸,眼波丝毫未动,“这是本宫给朝晖皇帝的,一会儿你带着这封信去见朝晖皇帝,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知道,昨夜并非黄粱一梦,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这世界上,她相信的人除了兴北顾与魏悠长之外,朝景元也绝对算得上一个,当年一起共事的感情,可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