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刚将小妹妹安顿好。
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父皇,她连忙行礼,却没说话,怕打扰到小妹妹休息。
兴北顾深深看了一眼倾城,走出了寝殿。
倾城一怔,瞬间明白父皇的意思,连忙跟了出去。
“父皇,您找儿臣有事吗?”
“朕打算,让你跟朝晖的太子相处试试。”兴北顾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说道,“你已六岁了,却比寻常六岁的孩子聪慧许多,朕一直属意你做兴渊的继承之人。”
没想到父皇会将这件事这么早就搬到台面上来,她如同失语,半晌都未出声。
“你好好思量一下吧,至于你妹妹……”
兴北顾望向寝殿的方向,“她这些日子疯得太过,这次回兴渊,朕也要给她请教养嬷嬷和师傅来好好教她规矩了。”
不知父皇是何时离开的,倾城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如同被人瞬间抽走。
她……
果然逃不过身为皇女的职责吗?
回想起父皇刚刚说得话,又想起魏卿面对她时冷淡的脸,倾城只觉得心如刀割,痛得无法呼吸。
“哈哈……”
苦笑一声,倾城才终于调整好思绪,回到了自己的偏殿静心背书。
一连几日,朝与君再去原本的地方,想要与小团子来个意外相遇。
可惜,自从花灯节之后,他再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就连魏卿去追查的苏家庶女,送来的画像也与小团子的模样大相径庭,完全不是他记忆当中的那副面孔。
“太子殿下,恐怕那女子是用了假名字接近您的……”魏卿也觉得困惑,查了许多日都没有相关的消息。
恐怕来者不善。
若只是世家女子倒还能够说得通,为了权势和富贵,想要攀附权贵也无不可,可怕的就是查不到……
“不会的,她的举止谈吐,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绝非是一般女子。”
朝与君十分确认,小团子年纪尚小不会是刻意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只是……
他抬头望天,小团子,君御哥哥下次还能不能遇到你呢?
这次,魏朵朵是第一次打了佳城,结果那孩子竟然连日发起了高热,吓得她惊魂未定,兴北顾和朝景元也一连派了好几拨太医来。
告知的结果都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湿热之症,跟魏朵朵打的几个板子没有任何关。
可是她依旧十分自责。
“朵朵,太医都说没事了。你几日都没睡好,还是赶快去休息一下吧?”
兴北顾轻声哄着,总算是让魏朵朵睡下了。
望着父皇和母后伉俪情深,倾城心中羡慕不已,一直都期盼着能拥有相同的一份感情,单纯美好。
“倾城,父皇已为你安排好。用过午膳之后,会有人来接你去与朝晖太子相见。”
兴北顾的语气远远没有面对魏朵朵时的温柔,更多了一丝嘱咐和命令。
“母后知道吗?”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最后挣扎一次。
“你母后知道。”
倾城顿住,总算是没了话,低下头淡淡地轻哼一声,“嗯,儿臣知道了……”
母后也希望,用她的一生来保住兴渊的百年安稳吗?
午后,来接倾城公主的马车早早就等在了寝殿外。
魏朵朵却还未醒来,兴北顾一直都在她身边陪着她,小宫女匆匆进来,对皇上说道:“倾城公主准备出去了。”
“嗯,叫身边人好好伺候着。”
“是。”
一番梳洗打扮,倾城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裙子离开了寝殿,坐上了去见朝晖太子的马车,心中冷漠。
魏卿在宫中午膳,打算回去继续伺候太子殿下的时候。
听到身边路过的小宫女们的议论,他的脚步一顿,整个人顿挫在原地,好半晌才追上去询问:“你们说什么?!”
“魏少爷?”
几个宫女立马端正神色,“少爷没听说吗?兴渊的倾城公主今日午后要与太子殿下一同游湖呢!恐怕是好事将近了。”
终于听清了宫女的答话,魏卿顾不上其他,匆匆忙忙往朝与君的寝殿奔去。
“魏少爷?您不知道啊……太子殿下今日要跟倾城公主游湖,这会子估计已经到御花园的湖边了吧……”
话还没说完,小太监再回神,眼前已经没了魏少爷的踪影。
“跑得真快,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魏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晓她是高贵的公主,明明已经及时止损,逼迫自己不去想关于她的事情……
明明已经对她冷漠以待了!
可是真的听到她要和太子殿下许婚的事情,他的心头依旧是绞痛不止,他不希望倾城嫁给朝与君,不希望她就这么嫁给别人。
急匆匆的赶到湖边,他只来得及看到已经飘远的一条小舟。
只有……他们两个人。
魏卿站在岸边,急促地喘着粗气,一双手攥在腿边,紧盯着小舟上的两个人。
“魏少爷?您用完午膳了?”
跟着太子殿下的小太监一见是魏卿少爷,连忙谄笑着过来讨好。
谁知,魏卿根本理都不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小太监暗暗呸了一口,一个没人要的小杂种,以为被魏将军收养为义子,就摆脱了自己不是魏家的血脉?
身边的魏卿并没注意到小太监的变化。
小舟上。
倾城望着已经沉底的荷花池,有些想笑,“通常男子约女子相会,不都是选择一些浓情蜜意的地方,再不济也是诗情画意的……”
这湖上,唯一能欣赏到的只有湖边成片的红色枫叶。
“倾城公主是聪明人,本太子也不想拐弯抹角,今日之所以答应父皇旨意与你想见,也是为了说清一件事。”朝与君深深的看了一眼倾城。
心底一颤,觉得这张脸很像他的小团子……
“何事?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本太子无意与公主结亲,所以希望公主不要苦苦纠缠了。”
闻言,倾城无奈的摇摇头,“太子殿下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哦?”
“第一,我们相见皆是各自父皇之意,并非本公主苦苦纠缠。第二,这一次来本公主也是来跟太子殿下讲清楚的,不是一心相待之人,不适合在一起。”
朝与君却觉得新奇,“难不成公主还期盼夫君只有一个妻子不成?”
倾城抬头,目光坚定,“那是自然。”
就同她的父皇与母后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