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小倾城乖得可怕。
魏朵朵都以为她受了什么人的欺负要挟,暗暗询问过跟着她的奶娘和嬷嬷,结果都说公主一直都很好,没被人欺负。
这就奇怪了……
“皇后娘娘,一会就到兴渊了,奴婢刚刚下去拿糕点,外头可真是太冷了。”锦苑连忙进来,将马车门口的缝隙都遮挡好。
“奴婢给您又拿了一件大氅,暴雪快来了,过几日会更冷。”
锦苑说完,就将大氅给皇后娘娘披上,又转头将炭盆里的炭火放了几根进去。
兴北顾带着小倾城在外头玩雪,朝晖虽然四季如春,每年看雪却要等许久,小倾城自小在兴渊长大,自然是对雪更有亲切感。
“马上就要到兴渊了吧?”
“嗯,皇上说歇一会,让奴婢看着您的身子,别再受了风寒。”锦苑担忧的说道。
魏朵朵嗤笑,淡淡地回复:“不用担心我,就是有些累了,想再睡一会儿,告诉兴北顾若是启程不必知会我了。”
不知怎么,先是前几日食欲不振,吃东西也不香,现在更是犯困。
裹着大氅,魏朵朵侧身又睡了过去……
锦苑担忧不已,却不好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提,只得先去回禀了皇上。
“这几日在路上,皇后娘娘的确是吃了不少东西,人也越加犯困了。”
兴北顾怔住,才吩咐着锦苑:“让慕清明去给皇后娘娘诊脉,悄悄的别惊醒了她。”
“奴婢遵旨。”
有了圣旨,慕清明进入马车内就名正言顺,怕吵醒皇后娘娘,就只有锦苑和他两个人进入了马车。
放上手帕,轻轻搭在皇后娘娘的手上,精心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才出现了惊喜的表情,回头热切的望着锦苑。
一旁等候的锦苑被他看得一头雾水,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皇后娘娘不大好啊?”
“我……还是先禀告皇上去吧!”
说完,慕清明连忙起身往外走,急得都忘记拿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
锦苑望着马车口,不解地喃喃自语:“怎么了这是……”
雪地外,兴北顾正坐在火推旁烤火,翻阅着兵部今年新招来的数目名单、还有表现优异的人。
正考虑着要不要留下几个人着重提拔之后,突然就听到了慕清明的喊声——
“皇上!皇上!”
慕清明脚步匆匆,来不及行礼就跪在雪地里,满目欣喜模样。
“慕太医,御前可不要失了礼数!”
有才尖声提醒着。
兴北顾自然是知道慕清明来的目的,以为是朵朵出了什么事,他起身将兵部名单递给有才,才轻轻嗓子。
“是不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问题?”
“回皇上……的确是大事情。”
他虽是个太医,也知道现在皇上和皇后有嫌隙,他们这些做臣子、奴才的人人都希望两个人能够和好如初。
如今总算是有了突破口了!
“朵朵怎么了?”
慕清明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声喊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是喜脉!”
话音刚落,惊讶地不只是兴北顾,就连知情的有才都错愕的看着慕清明,立马反应过来:“慕太医,你还年轻,把错脉皇上必然不会怪罪!你……”
“有才公公,前段日子微臣私下给皇后娘娘把过脉,皇后娘娘的不育之症是可医治的!”慕清明望着兴北顾,“皇上,微臣死罪!偷换了皇后娘娘服用的药物,才会……”
话音还没落,慕清明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晃过!
兴北顾已没了踪影。
有才第一个反应过来,拔腿就追。
徒留慕清明跪在原地,一脸懵逼……
锦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皇上风尘仆仆就冲进了马车里,她吓得连请安都忘了说,愣愣地看着皇上深情执起皇后娘娘的手,轻轻地吻着。
仓皇赶来的有才一把将锦苑从马车中捞出来,“你平日不是挺机灵的?亏你还伺候过皇后娘娘和公主,连娘娘有喜了都看不出来?”
“皇后娘娘有喜了?”
锦苑高兴地差点蹦高!
“哎呀!小点声!”
有才拍了一下锦苑的肩膀,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有了这个孩子,前朝那些逼着皇上宠妃的大臣们也能闭嘴了,皇上跟皇后娘娘的嫌隙也能一并修复。”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来得恰逢其时。
解了不少皇上目前的困顿。
“怪不得皇后娘娘前些日子食欲不振、这几日还总贪睡,奴婢还以为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了……”锦苑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种种,更确定了皇后娘娘有喜的事情。
“还得多亏了慕太医妙手回春,若不是他偷换了太医院的药,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再有孩子?”
有才叹息一声,“锦苑姑娘,好福气呀!”
这治好了皇后娘娘,慕太医在太医院的地位必定是飞跃,说不定会居于太医院首席之下了。
到时候锦苑嫁过去,身份也变得尊贵起来。
锦苑这才骄傲地扬起脸,“那可不是!本姑娘看人准嘛!”
有才:……
魏朵朵从梦境中醒来,首先看到的不再是锦苑的脸,而是这几日她不待见的兴北顾。
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你在这儿干嘛?”
被她看得心虚,兴北顾自动过滤掉不好的情绪,抓着魏朵朵的手,满是激动地告诉她:“朵朵,我们又有孩子了!”
话一出,魏朵朵怔住,询问似的看向锦苑。
锦苑轻轻点头,她才又惊又喜的坐起来,忙捂住自己的肚子,“是……真的吗?”
慕清明在一旁候着,也跟着回了一句话,“皇后娘娘,是微臣亲自把脉,您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一个月……算算日子,是刚刚到兴渊皇宫的那一次。
“朵朵!”
兴北顾一把抱住魏朵朵,她刚要推开,就察觉到肩膀的湿润,推开他的手也停了下来,“嗯,我们又有孩子了……”
守在马车里的人都悄悄退了下去,只有她和兴北顾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兴北顾,这件事得好好嘉奖慕太医,是他……”
“朕都知道了。”
知道了?
魏朵朵问道:“你不怪他私换了太医院的药?”
只听兴北顾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朕没下旨给太医院治罪就不错了,为什么要怪慕清明治好了你的病,给了我们又有一个孩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