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找周哲不为了其他就是为了让周哲放过自己，这一开口就连周哲自己都愣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应该乐呵周城的-搞笑，还是佩服周城的勇气：“你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想我知道。”

“我觉得你好像不大明白。”周哲冷笑道，“想让我放过你？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来对我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我凭什么放过你？”

“你不嫌累吗？”

“我不嫌累。”

“我替你嫌累了，你要是想杀了我的话就动手吧，你要是怕脏了你的手，那我自己写遗书自己跳楼，我不为难你。”周城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淡淡的，似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如果最后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吧？只有让周哲放过自己，自己才有可能不用担心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恶意，他才能不必害怕和提防来自周哲的威胁，只有彻底解放了自己，他才会有勇气站在池业的面前。如果周哲想要的只是他去死的话，他也不会挣扎，那样的话，他也就不必再考虑什么池业之类的问题了吧？

说到底这全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执念，想去见池业，想告诉池业自己的心情，但是又希望自己不用去在乎其他的东西，完完整整地站在池业的面前。

周哲不可能让周城去死，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去死了，太简单了吧？逼死一个孩子的方法太多了，多到周哲完全都懒得去了解，不管是那种方法都不够刺激，或者是说死反倒是最轻松的吧。

就像是对于周天泽一样，他死了，将全部的秘密带进土里了，一切就会结束了，但是谁都知道不可能这样简单，最起码对于周哲来说，不可能这样简单。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周天泽要死了，但是周哲并没有觉得心情很好的原因，毕竟对于周天泽来说，死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吧？他什么都没有补偿，他什么都没有改变，最后换来了一身病，就妄想自己从没有犯过错误，妄想用这些东西来抵消他的罪孽，凭什么这么轻松这么简单？

“你想要我放过你是吗？那你把我经历过得一切经历一边吧，说不定我就会觉得你和我同命相怜而放过你了呢？”周哲这样说着。

“好。”那个时候的周城还不知道周哲多经历了一些什么，说到底就算是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他们又有多了解对方呢？

“那你就去国外吧，一个人去，你要是活着回来了，我就放过你。”

“为什么还是国外？”

当初周哲就是把周城丢去了国外，现在的周哲还是想要把周城丢去国外。

“只有你也去体验过什么叫抛弃的滋味，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情吧？你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你知道的永远只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自私到可笑的小鬼。”

周哲的钢笔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桌子上，似乎是在警告周城，办公室很大，沉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周城看着周哲一言不发，最后答应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