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安晓宁重重地坐回去,语气僵硬。
周天泽的确对于过去有着一些近乎逃避的情绪,只要一提起过去他就会立马住了嘴。更多时候他就像一个睿智的长辈,说着一些深奥但有用的道理,但是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连眼神都是飘忽的。
“周天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就和另外一个人女人离开了,我和我母亲朝夕相处,然后在我四岁的那年,他回来了,那个女人也回来了,那个女人杀了我的母亲。”周哲用着近乎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事情,就像是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他就是一个叙述者。安晓宁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哪怕丁点的类似于悲伤或者恐惧的情绪。
“你冷静得太异常了,这是真的吗?”安晓宁质问道。
“我冷静是因为我没有真实感,在那段时间里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还被一个人保护着,他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也不让我去面对那些悲剧。所以就算是那段黑暗如斯的过去,对于我也没有产生影响。”周哲淡淡道。
“‘一个人’?”
“是我的老师,幼稚园老师。”
“你之前才说过你没有上过幼稚园!”安晓宁突然叫道。
周哲看着她的表情宛如看着傻子:“就一个多月,你的重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抱歉。”
“之后周天泽打官司并没有打赢,带着我就跑了,然后……”周哲的语速越来越慢,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到这个时候开始,他才出现了一种愤怒的情绪。
“他带着我去过很多地方,说白了就是在东躲西藏,在我6岁那年,他把送去了小学,也是噩梦的开始。”周哲看着安晓宁的眼神里有些嘲弄,“我想,像你这种大小姐,大概是没有体会过从同学到老师全都针对你的滋味吧?”
“……”安晓宁还的确没有体会过,她的童年是众星拱月的。
“所有人都在欺负你,嘲弄你,对你进行恶作剧,老师对此也视而不见,甚至还会添油加醋,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穷。”周哲盯着安晓宁的眼睛,享受着她眼里的惊恐,似乎这是最好的鼓励,让他能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这并不是周先生的错。”安晓宁还是固执着说着。
“就算是这样你也觉得不是他的错吗?我母亲是白死的吗?我这些年的委屈是白受的吗?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你有着周天泽没有错的错觉?”
安晓宁看着周哲的眼睛:“周先生他很爱你,我觉得你可能对我遗漏了什么?”
“哈?”周哲笑了,“你还真是聪明呢,就算遗漏了什么又怎么样,那我全告诉你吧。”
“我是应该从我被监禁了将近三年开始,还是从我从没有在他那里得到一点关系,就算我已经伤痕累累,衣衫破烂开始,还是从我捅了那个杀我母亲的女人的肚子,他和那个女人结婚开始?你说,你想我从哪里开始,你才会相信那个男人真的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