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业:“……”
周城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刚刚嘶吼过的声带有些发颤:“……抱歉。”
“没事。”池业垂下了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别再,和她联系了。”周城这样说道。
“嗯。”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你别再和她有联系了。”
池业抬头看着他:“她不会害你,你知道的。”
周城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
“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想。”周城满脸怆然,“我只知道,我的爷爷奶奶,被周天泽逼死了。”
“……”
周城看见池业的眼里近乎哀求:“我求求你,我只需要明白这点就好了。”
池业攥紧了拳头,下一刻就揪着人的衣领往自己身边扯,瞪着他的眼睛咬牙道:“你别逃避了,正视这个问题啊!”
“我他妈的还能怎么正视!为什么我要体谅那个人的感受,凭什么由我来体谅?!”周城反唇相讥。
“是正视,不是体谅,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从你爷爷奶奶的去世里跳出来,认认真真看看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不在乎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啊!那个男人也好!周哲也好!安晓宁也好!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为什么要让我去在乎,我有人在乎吗?我一个人在停尸房坐着的时候,谁在乎我!我一个人站在墓碑边上是时候,谁在乎我!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的时候,谁在乎我!我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的时候,谁在乎我!你说啊,池业,谁在乎我!他妈的都没有人在乎我,我能有本事在乎谁!”周城反手揪着池业的领子,冲着他的脸大吼大叫,眉目都狰狞了。
池业看着情绪崩溃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气势被他吼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就只留下了满眼的心疼,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城。
“我在乎你。”
不过短短四个字,周城的眼泪就下来了,没有一点预兆就盈满了眼眶,扑簌簌的眼泪落下来,划过脸颊最后从下巴滴下来,砸在了池业的手背上,烫得他心脏抽搐。
“好迟啊。”
“不迟。”池业松开了拽着周城领子的手,抬臂钩住人脖子抱住,凑在他的耳朵边上重复着,“一点也不迟。”
“妈的。”
周城只要是一听见关于过去的话题就会变得神经质,他甚至拒绝去探究,从心底里抵制关于他们的全部消息,他似乎只需要记住,他们是应该恨的就够了,其余都完全不需要去在意。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在回避,逃避可能和认知不同的真相,逃避一切可能会颠覆他看法的现实。固执,一厢情愿,顽固己见地,一直恨下去,谁试图唤醒他就会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神经质一般地跳脚暴怒,来掩饰自己的胆小。
但是,这样多累啊,对于他来说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