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他吗？按照你的说法，你并不讨厌他，你也并不排斥同性恋，那是什么让你无法接受他？”

邹俊卿看着那边的回复愣住了。

这已经不是对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从他开始给他说和顾舟的事情开始，对方就开始问他这些问题。

说恨是不可能的，说到底顾舟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或者说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保护自己，以至于自己都对他产生了依赖，才会在明明发现了端倪的情况下试图用装傻来掩饰。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接受顾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像顾舟固执地想和他在一起一样，邹俊卿固执地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敷衍这个问题，他不会否定，但是也不可能肯定，以最模糊的回答来掠过这个话题，对方也不会执着于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说，更多的时候对方都是做着树洞，单方面听着他的牢骚。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你不可能回避一辈子。”

第一次，他追问了。

邹俊卿斟酌了半天，无奈地回复：“可能是有感觉的，所以才会怕吧。”

“我回来了。”

邹俊卿看着那边的邮件愣住了，短短四个字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二十遍，发过去的全部邮件都没有回复。

他在说什么？

邹俊卿下意识觉得不妙，他越发坐立不安，但是顾舟却没有出现，一整个星期，完全没有出现，那个邮箱也没有发来任何的邮件。

直到他的有人给他打电话，他看着那个足足一年没有亮起来的名字，犹豫了再三才接起来：“喂。”

一只手搭上了邹俊卿的肩膀，他听见手机传来顾舟的声音，或者说右边传来顾舟的声音：“我抓住你了。”

邹俊卿慌忙转身看着顾舟，顾舟欣赏着他的表情微笑道：“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了。”

“那个邮箱是你的？”

“是哦，你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噢。”顾舟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是……”邹俊卿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环住了腰。

“你自己说的吧，当面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喜欢邮箱后的那个人，当我在邮箱后问你的时候你承认了对我有感觉的，你还在逃避什么呢？”顾舟盯着他的眼睛，满眼的侵略性。

逃不掉了，就像是被捕兽器咬住后腿的动物，被绑上木桩的犯人，顾舟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身体释放出的气压不断警告着邹俊卿——你逃不掉了。

在公共场合顾舟最终还是没有对邹俊卿做什么，邹俊卿逃走后的做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他举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他给安晓宁打了一个电话，安晓宁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顾舟回来了。”

“我知道，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安晓宁瞬间反应过来邹俊卿说的是什么，严肃道，“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如你所愿。”

这是安晓宁第二次说这句话，这一次，她如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