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铿锵红着眼睛,半晌才把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用着安慰的语气说:“妈,别想了,他现在过得很好,儿子是大公司的总裁,自然把他供养得跟菩萨似的。”
何母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是啊,她竟然还忘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他的儿子应该也如铿锵这般大了吧,这么些年来念念不忘的他,竟然连他的身份都忽略了,爱情真的能让人忘记一起吗?
何母讪讪的说道:“那 ,他的,太太呢?”
“妈,我只是偶然碰见他,没有刻意去调查过他的事情,或许她早就死了,您就安心的过您的日子吧。”何铿锵有一丝不满,母亲为什么会提到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难道母亲一直还在回想着那一次惨痛的教训?
屋子的气氛很快便冷却下来,谁也不愿意打破僵局,最后何母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也没有再来找咱们的麻烦,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说罢却站了起来,走回了昏暗的房间。
怎么办?井寒与何铿锵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走到了房间门口。
“志明啊,你一走,就走了二十几年了,你真的没有牵挂过我们娘俩一点点吗?志明,你太太还是那样吗?不管怎么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她,她也是爱你而已,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啊。都是我,不该在你结婚了之后还找你,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也想给铿锵一个好的将来。不过,现在铿锵现在过得很好,很有出息,跟你一样,也是做生意的。这孩子……”何母絮絮叨叨着,却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心里的苦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得到了解放。
“妈。”何铿锵红着眼睛走进去,借着客厅穿透进来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母亲的手里正紧紧的握着与夏志明的合照,心里不禁一痛。
“妈,你说你不该在他结婚了之后还找他,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何铿锵似乎从某些字眼里捕抓到了有用的信息。
“嗯?”何母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连忙答道,“我们,我们是在……记不清了,好几十年的事情了。”
“妈,你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是那个女人横刀夺爱?她才是勾引别人丈夫的那个人?妈,你怎么那么傻啊,一个人承受了那么久!我去替你报仇,让那个女人……”何铿锵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
一向坚强的儿子忽然在自己的怀里哭起来,这让何母感觉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温暖,但更多的是心痛,她不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可是事到如今,也该让儿子了解了,毕竟这是他的父亲母亲,他有权利知道他们的事情。
“铿锵,你冷静一点,不许说打打杀杀的话。妈妈虽然没有文化,但是我知道爱情里没有先后之分,你爸爸爱上谁决定和谁在一起是他的决定,我们不能阻拦他。”何母抱着儿子也泣不成声了。
井寒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追究起来却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为了她,夏冀也不会想要买下马场,不买下马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夏冀不会胡搅蛮缠,何铿锵也不会为了女朋友而煞费苦心,最后也就不会遇见夏志明。
她,或许真的应该回到夏冀的身边,让所有的事情不了了之的。
夜色开始笼罩这一片荒凉的大地,孤单伫立的灯在微风中摇曳着,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不一样的愁绪。
“妈,井寒呢?”何铿锵一起床就开始四处寻找井寒,不过是简单的几个房间,怎么人都不见了?
何母正在淘米,看见何铿锵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责怪了一句:“干嘛这么紧张,人不在屋子里吗?”
何铿锵觉得头都大了,他真是拿这个母亲没办法,如果他看见井寒在屋子里,干嘛还要那么紧张的找她?
这里她人生地不熟,要是乱跑出了什么事情就惨了。
院子里依旧没有她的身影,何铿锵继续在周围寻找着,边试着打电话,可是无一例外的都是没人接听。
“井寒!”他大喊了一声,荒野之中却还是没有人愿意答应他,村里没几个人住,他都跑完了,可是还是找不到她。
“人找到了吗?”回到家里,母亲第一句话便问道。
何铿锵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
“铿锵,妈想问你,你是不是对井寒有意思?刚才看你紧张的样子好像就怕把她弄丢了一眼。”何母洗干净了手,坐在何铿锵的身边,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何铿锵却苦笑了一下:“妈,你说什么呢,井寒是我带来的,我当然怕把她弄丢了,难道我还可以高枕无忧吗?”
“井寒那么大的人了,而且看样子也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不懂事,可是你想想,要是雅丽不见了,你会这么心急吗?上次你带我去喝那个酒,雅丽就在上面等了你一个晚上,可是你让她等了你多久?可是刚才你……”何母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对井寒,是对妹妹的感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何铿锵不耐烦的打断了母亲的话,在她看来,好像男女之间不能有正常的关系一样。
院子里起起落落的是何母在捣鼓咸菜的声音,她看着远方天空浮起到底神话一般的云朵,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