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重要了,有崖子没有就此事做任何表态,那便是默认了。就算他肉体还没有出轨,精神已经出了,这对于你春水姐来说已经是不可原谅的了。”公子炫道。
一想到春水,欧阳修便心痛,招呼没打一个就不见了,能查到的最后一条关于她的信息,就是在旺角码头打城管的画面了,多亏被街头画师速绘了下来,算是见了最后一面。
“嗯,绝对不可原谅,他还砸了报社的大门,就是冤枉了也不多。也不知道水姐到底去了哪里……”欧阳修恨恨的说道。
“不要再想你的水姐了行不行?就此打住,早就给你说过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是不听。”公子炫说道。
“呵,痴情男。”鹿紫瞳笑道。
随后,公子炫跟鹿紫瞳谈了谈西夏一品堂糕点的事,鹿紫瞳本没有兴趣,但公子炫对一品堂切糕长远的发展前景进行了壮阔描述,对外来“高端”糕点的发展现状进行了细致分析,千年老字号的荣誉都提前给鹿紫瞳颁发了出去,切糕小公主的身份也给她设定好了。
鹿紫瞳无奈,看在公子炫帮她出了气的面子上,拉上她爹跟一品堂野利德龙会了面,详谈了一下。这一谈,便拿下了一品堂切糕大宋总代理,鹿一金其实是希望能通过这个合作渠道深入开展更多业务,比如,马匹走私……
报社从一品堂手里拿到中介费便不管他们怎么合作了,武林大会也不知不觉的结束了,李春水一消失,欧阳修也消停了,打了两期寻人启事没有音讯也就只好放弃了。
美人没有得到,但欧阳修的努力也没白费,《江湖第一帅竟出轨小姨子》一文轰动江湖,坊间小报竞相转载,一时成为各地草民茶余饭后的必聊话题。欧阳修也随之被同行和读者“尊称”为大宋第一八卦编辑,《开封时报》声名再次大噪,八卦江湖栏目就此延续了下去,各路报纸竞相效仿。
这其中除了《新宋日报》,《新宋日报》在《江湖第一帅竟出轨小姨子》一文出来的第二天便刊出了《个人隐私权岂容随意侵犯——论某报的卑劣行径》,妄图一举击垮开封时报,但因读者太少没有引起重视。
虽然没有引起读者重视,但《开封时报》还是第一时间刊发了严正声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报将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和底线,以事实为基础,继续对破坏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卑劣行为进行零容忍曝光,对企图维护反面形象的媒体组织予以强烈谴责,个人隐私权不是保护丑恶行径的万能法宝。
这则声明倒是引起了读者的足够关注,大量的举报信和线索雪片般寄来,报社不得不动用丐帮兄弟筛选核查有价值的信息,“八卦江湖”一时成了最不缺稿的栏目。
……
一天夜里,雷雨大作,开封朝阳门里东大街上的一家酒馆仍在营业,灯火通明,里面没有几个客人,一个小二招呼着。
靠窗坐着一个女孩,半趴在那,独自饮酒,已经喝的迷迷糊糊,桌上放着《开封时报》,她一边看一边不知是哭还是笑。
掌柜的打着伞从外面进来,把伞一收,甩了甩水,走进柜台查账,抬头瞅了瞅客人,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未成年?谁让你卖给她酒的?”掌柜的责问小二,“不知道禁令吗?”
小二皮着脸一笑,回道:“掌柜的您眼真尖,一眼看出未成年。您看这天,不会有人这时候还来查的,她有钱干嘛不卖呀。”
掌柜的瞧了瞧外面哗哗的大雨,心想也是,便没再责备他,“下不为例!罚的不是你!看她喝完没,喝好赶紧让她走。”
“好嘞。”
小二蹦跳着跑了过去,到了跟前,说道:“小姑娘,赶紧回家吧,天不早啦。”
姑娘扭头看看窗外,“家……家在哪……姐姐都不要我了……”
“姐姐不要你跟哥哥走吧啊,哈哈哈……”旁边桌的酒鬼调戏道。
看他们嬉闹没正经,掌柜的把账本一放,亲自过去问什么情况。
“外面雨这么大,你们让我去哪?”小姑娘醉醺醺说道。
“自然是回家找爹娘啊。”掌柜道。
“我没有家,没有爹娘,什么都没有……”
“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万一被查到,我饶不了你。”掌柜的又开始责备小二。
小二没办法,对姑娘说:“你爱有家没家,赶紧走吧,反正不能呆在这。”
姑娘嘤嘤嘤的哭了,“你们都不是好人,都欺负我……”
掌柜的也算是个有爱心的人,见不得姑娘哭,赶紧递手绢,仔细一看,“咦,这不是……前几日报纸上登的那个……小姨子?”报纸上两人拥在一起的画像还历历在目。
“掌柜的您眼真尖,您不说我都没反应上来。”小二凑头看了几眼道。
“李藏海?”食客随后跟着叫道。
姑娘立时止住了哭泣,站起来推开掌柜的和小二便朝门外大雨中冲去。
“哎喂!你去哪下这么大雨!”掌柜叫道。
“不是您让她走的吗?”小二说。
“赶紧把我的伞给她送过去,快!”掌柜吩咐小二道。
小二磨磨蹭蹭的,问:“掌柜的,您咋对她这么好?看上她了?是挺漂亮的。”
“胡说什么!还不快去!”掌柜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嘀咕道:“要是淋坏了她,她相好的还不得活劈了我。”
风雨中,李藏海没有要伞并把小二打跑了,踉跄走在冰冷的开封街头,大雨将她浑身浇透。不一会,酒劲上来,一个垃圾桶没扶住,卧倒在人行道上沉沉睡去,尽情接受着风雨的洗礼。
不光风雨的洗礼,还有从胡同酒馆里出来的混混,看到地上躺着的李藏海,色心顿起,几个人淫笑着一顿拉扯,要将她捡走。
这时,没错,这时,黑暗中一个身影走来,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手里还拿着……拿着……一只长扫把,在距离混混们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笔挺的像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雨水打在斗笠和蓑衣上,四散溅开,十分带感,斗笠底下的脸完全看不清。
混混们停住了手,盯着来者看了又看,僵持了一会会,纷纷咽了口唾沫,转身跑了。江湖险恶,不行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