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拉着黑后出了夜郎大街。
“你到底带我去哪里?”黑后甩了几次手,都没挣脱。
谢必安说:“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要干什么!”黑后的鞋子在地上都开出火线了,她现在可是十分的不乐意,谢必安这是带她去哪里?
就算是开房,她也认了,谢必安起码长的帅,又给人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但这是要干什么?荒郊野外,杀人抛尸吗?
“你给我停下!”黑后激动起来,她不怕别的,唯独怕死。
她是不能接受现在死的,她有很多的梦想和事情要去做,如果就这样死了,她很不愿意。尽管,她认为自己活不了多久。
谢必安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黑后。
眼里,满是深情。
黑后一怔,差点被融化了,但脑子一晃,咬牙说:“你直说吧,或者,就在这里说。”
街上没什么人,毕竟也不是夜郎大道了。
“那好,就在这里说。”谢必安挥手,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然后再拿出拂尘一扫,周围燃烧起熊熊火焰。
谢必安松开手,坐下。
地上有一张毛毯,暖暖的。
黑后相信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所以使劲的揉揉眼,但还是一样,没有变化。
“你?”
“我,是谢必安。”谢必安用一种很奇怪的音调,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个调调,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听懂。
“我知道你叫谢必安。”黑后不自觉的就坐下了,“你是在给我变戏法吗?”
“不是。”谢必安摇摇头,瞬间变得睿智,仿佛一个老者,看穿了整个历史的长河。
他开始讲故事,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一个与这个世界无关,却又息息相关的故事。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她叫范无救。”
黑后一怔,这个名字,怪怪的。就问道:“范无救,好奇特的名字,她是男是女?”
“女的。”
“为什么叫范无救?”
“你问我,我问谁?”
※
姑娘拉上窗帘,突然一个人站在窗户外的街上,看着她。
姑娘眉头一皱,紧紧的拉上,然后把键盘转过来,走去了门口。
客厅里没什么声音,但楼上传来了好大的呼噜声,她那酒鬼老爸现在睡的正香。
打开门,是一个长发到腰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男人邪魅的笑了笑。
姑娘让他进屋,然后关上门。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连飞秋,他怕是被打的没了底气。不过他在打电话,想来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人倒是挺好的,把牛仔和阳得兵都给葬了。”
姑娘恩了一声。
两人一同进房。
此时,鼾声突然停了。
姑娘倒出开水,给了男人,说:“今天那两个人,你给我说说。”
“说了也没用,谢必安这个人,我之前就知道了。他来夜郎之前,在别的地方也是这样,但很少杀人。”
“他抓了黑后,不是,是带走了黑后,难道黑后这个人?”
“应该有点关系的,但这个跟我们无关,你依旧还是给我开水喝。”这个男人,叫文邪。
他今天过来,没有带弓,心情也很是放松。
姑娘说:“给你开水喝就不错了,还记得那一年你在喝污水吗?”
“当然记得。”文邪抿嘴笑了笑。
姑娘看着他,这么阳光温暖的笑容,可给她的,依然是无限的黑暗。
阴郁,黑暗。
文邪拿起开水喝了一口,说:“至于那个苏一火,这个男人,很可怕。我说不上来,但他不是一个坏人,但这种可怕是来自于心底的。”
“他会杀人吗?”
“会,也可能不会。”
“多可怕?”
“就像我们现在的谈话,他或许,就能知道。”
姑娘一惊,看向窗外。
“他不会站在窗外的,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最后这句不是他,说的有些苦涩。
姑娘听出了这话里的味道,淡淡一笑,起身走到衣柜旁,说:“我先洗澡了。”
文邪点点头。
姑娘简单的脱去衣服,把整个白净的背面都给了文邪,她踏进浴缸,整个人都泡进了水里。
这一刻,文邪感觉到空前的舒坦,他什么也不用去想,也不用去做。就看着姑娘在水里偶尔伸出脚,偶尔,用手捧起泡沫,吹的到处都是。
他是一个孤儿。
在南禹市长大的孤儿。
他什么也没有,所以从来不去争取什么,他流浪,他喝污水吃别人剩下的东西。
但他知道,他始终还有一件事去做,那就是找一个叫姑娘的姑娘。
为什么这件事他会知道,甚至为了这件事他会不顾一切,他也不知道,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像是一种使命一样。
姑娘吹起了口哨,轻轻的,低声的。
文邪走到电脑前,按亮了屏幕。
姑娘扭头看了一眼。
文邪打开一个文本,敲上了几个字:可能,是上天安排我,来爱你。
姑娘把整个人完全的沉入了水里……
慢慢的……
‘砰砰砰!’
文邪看向门口。
姑娘从水里探出头,只听到门外喊道:“姑娘,赶紧开门,快点!”
是姑旗山。
姑娘赶忙起身,穿好睡衣走去开了门。
姑旗山疑神疑鬼的走进来,左看右看,什么也没发现。他不相信的又打开衣柜,掀开床底,然后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
最后,抬起头。
姑娘问:“你找什么?”
“没找什么,找酒。”姑旗山打个酒嗝,“我告诉你,以后给我小心一点,我现在想睡觉,不然你就麻烦了!”
姑旗山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用力的关上门。
这个时候,文邪的身影慢慢的出现,他没有离开,还是坐在椅子上。
这把戏,有趣。
“你这样的老爸,死不足惜。”
“是我老爸,不是你老爸,你当然这样说。我是他生的,我如果那样对他,是大逆不道。”
文邪说:“你就是这么死板,一个不配做父亲的父亲,值得这样吗?”
“我妈已经死了,我不想我的父亲,也这样离开。”姑娘眸子黯淡下去。
房间里,似乎有一种轻微的酸性。
“苏一火来到夜郎镇,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或许不会太平了。姑娘,如果有心爱的人,就去追逐吧,不要像我一样。”文邪喝了最后一口水,离开了房间。
姑娘目送他走远……
墙上的钟,是凌晨一点多了。
她披着衣服来到电脑前,重新打开了一个软件,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思考了一下,坐下去,敲了一行字:就算是上天安排的,但上天就一定是对的吗?
※
浴室里,终于响起了水流声。
陈梓铭机械系的闭眼洗澡,她在思考,待会出了浴室,要怎么和苏一火开一个玩笑好缓解自己的尴尬。
“好尴尬啊。”苏一火捧着睡衣,端端正正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