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球抱着茉莉,来到老婆婆身边,他神色有些悲凉,抱着茉莉,刹那间整个世界都成了非雪的白色。
老婆婆伸手抚摸茉莉的脸,冰凉冰凉的。
“她,死了?”
“死了。”
老婆婆憋不住,抹了眼泪。
“进屋吧,外面太冷了。”晴天说道。
苏一火坐在椅子上,看着阿球进来,嘴唇动了动,感觉说不出什么,只说了声:“节哀顺变。”
阿球说:“让你见笑了。”
“这并不可笑,也不好笑。”苏一火让男月送过去杯子。
阿球接过,望着里面荡漾的美酒。
“喝了吧,再怎么样,也都是过去了。既然她不留念这个世界,那你们,又何必留念她呢?”
阿球欲言又止。
老婆婆走进来,说道:“先生说的简单。”
“这件事,本来也就简单,你们把它搞的太复杂。”
苏一火说这些话,冷冷清清。
老婆婆恨恨的坐下来,说:“先生住在这高贵的古堡里,先辈从奥贝斯远道而来,是否在你们的世界,没有亲情?”
“有,也没有。”
苏一火让男月倒上酒,不管他们喝不喝,自己先喝了。
阿球把茉莉放在椅子上,先干为敬,又饮一杯。
入夜,阿球醉的不省人事。
苏一火安排了房间,给他们两人睡。
阿球醉的不行,阴雨把他送到了房间,一躺下去,灰尘就揭竿而起。
老婆婆坐在客厅,也没有说要去睡觉,苏一火切下一块肉,放在嘴边,突然说:“你是不是在这里,睡不着?”
“我的孙女,就这样死了。”
苏一火淡淡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的吗,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老婆婆细心的替茉莉擦去水迹,闻言说:“是吗,那你又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呢?”
“我能看到过去未来。”
“我也能。”老婆婆笑呵呵的说。
苏一火摇摇头:“你不知道,你什么也看不到,你其实……是一个瞎子。”
老婆婆的手一紧。
“他给了你一些好处,你就能够看到光明,但这光明的代价,其实是非常大的,对吗?”
“不是。”老婆婆藏住手,在袖子里微微抖动。
“上去睡吧,这一夜,很漫长呢。”
晴天带着老婆婆上楼。
“帮我看着茉莉。”
“你如果舍不得,就一起带上去,和她的尸体,睡在一起。”
苏一火靠在椅子上,看着茉莉,小小的茉莉,还来不及张开翅膀,开枝散叶,就凋零。
被人活生生的从根须折断。
“男月,把茉莉带去阿球隔壁吧。”
男月托起茉莉的尸体,上楼。
火烧的正旺,苏一火望着门外,远方走来了两个人。
两个带着牛仔帽的男人。
他们敲响大门,礼貌的问:“实在是冒昧,但雪太大了,借宿一宿。”
苏一火挥手打开大门,说:“欢迎。”
两个男人摘下帽子,礼貌的放在胸口,齐齐鞠躬,说:“先生真是慷慨。”
“没事,远来就是客,我这人没什么兴趣,也就是好客了。”苏一火让他们坐下,轻声的说。
两人得到热情的款待,酒和肉都摆满了桌子。
“先生尊姓大名?”
“明天风雪小了你们就要走,如果愿意,就记下我的古堡吧,威廉古堡。”
两人点点头。
外面大雪飘飘。
透过玻璃,看着苏一火和两人聊的正欢。
‘奥贝斯的后代都是这么有礼貌吗。’
‘可能是家族习惯。’
阿球的鼾声在房间里震天响。
老婆婆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听到了楼下的声音,那么的清晰,这两个男人也是客人,在说着笑话。
‘都是阿球害死茉莉的。’老婆婆睡得不踏实,心中的那个坎总是过不去,起身在房间里轻轻的走动。
阿球的鼾声慢慢的停下来。
“先生,你的酒,太好喝了,我们两兄弟仿佛都要醉了。”
“醉了,就去歇息,这大雪天的,也没有宴会了,人少。”苏一火摆摆手,让男月带他们去找房间。
还好,二楼全是房间,数一数也得一二十个。
“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多谢先生的款待。”两人恭敬之情溢于言表。
苏一火发现做个好人其实也非常累的,应付一些莫名其妙的赞扬和虚伪的面具,他们说着多谢,但其实转过身就忘记了曾经在这里获得过帮助。
他连说一句无所谓都没了力气。
“火火哥,阿婆一直没睡,在房里翻箱倒柜呢。”
“给她一把刀吧。”
“为什么?”
“防身。”
晴天把一把刀轻轻的放在了门背后。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一条缝。
老婆婆握着刀,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偷的走了出来。
大厅一片漆黑,只有壁炉里的火在轻轻的摇晃,苏一火仰躺在椅子上,轻微的呼吸。
老婆婆慢慢的走向隔壁房间,推了推门,发现没有锁,直接就打开了。
她听到了阿球的鼾声。
此时,另外一间房,两个男人坐在床上,拿出一张地图。
‘这里是蛮山,蛮山上有我们的祖先。’
‘什么蛮山,那不是我们的祖先,那只是我们第一次登陆的时候,在的地方而已。’
‘但我们还是需要亚卡兰的人才能生活下去。’
‘是啊,这次杀一个人,就能拿到三十万。’
‘老夫老妻,都是谋财害命。’
‘行动吧。’
两人细细的说完,从兜里掏出手枪,来回的擦拭了几遍。
“准备。”
两人给彼此一个信任的眼神。
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砰!’细微的枪声,几乎不可闻。
他愕然转身,指着坐在床上的男人:“你……你……我们……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就让我一个人去做吧。”他把枪放回口袋。
他不甘而遗憾的倒在地上。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粗犷而张扬的脸,浓密的络腮胡使得他更加的爷们,刀锋一样的目光,显示了他的坚韧和残忍。
‘对不起了,我的兄弟,但我需要一个人挣更多的钱,因为我要……’
咦?
他眼珠一转,冲到墙边,侧耳细听。
‘鼾声停了。’
他立即出门,微弱的烛光照在路上,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阿球的房间。
“门没锁,他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的妻子会杀了他。爱情都是坟墓,婚姻更是地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