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菀不理会寒重霖尴尬的脸色，继续说道：“虽然他们是庶出的女儿，不过也是寒家的孩子，那就每人一支，如有多的算作我送寒夫人的，送人或是赏赐下人都可以。”

她这话一说寒夫人就明白了，眼神一亮立即点头称是：“苏小姐不愧是名门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懂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律法不可治国，无尊卑不可理家，家宅清则家风正。如果家里弄得尊卑不明，主仆不分，那家里可不就乱糟糟一团。”苏昱菀看向寒重霖，浅笑道，“寒老爷，您说是吧。”

寒重霖早就听出来苏昱菀的意思，脸上讪讪，如今被问了一句只有点头的份。然而他耐着住心思不说，不代表那些庶出的女儿耐得住性子，年纪最大的当啷把珠钗扔回盒子，撇嘴不悦道，“什么名门世家，送个珠钗还分个三六九等，我看就是仗着身份看不起人！”

“就是！”说着又有个姑娘把珠钗仍回盒子。

寒夫人立即沉下脸呵斥：“胡闹！客人送礼历来如此，我看就是平日老爷把你们宠坏了！”

这些孩子是看着家里长辈们大闹惯了的，仗着寒老爷撑腰自然不把寒夫人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苏昱菀忽然问：“寒老爷，您平日就是这么管教子女的吗？我听人说国子监每年考核政绩，家中儿女品行也算作一条，如此我倒不明白寒老爷的政绩是怎么考核的。”

她这语气像极了国子监的监院，寒重霖心下一惊，立即叫住那些离开的女儿：“你们给我回来！”

那些姑娘都大了，自然懂得看脸色，寒夫人他们不放在眼里，但万万不敢得罪父亲。立即停下脚步回头：“爹~”

“这是苏姑娘的一番心意，你们怎能如此不懂事，还不快快收下谢过苏姑娘。”寒重霖看她们不动，脸色一沉，“嗯！”

“是~”最大的立即带头把珠钗拿回去，不情不愿的对苏昱菀道谢，“谢苏小姐。”

看着这些庶女老老实实听话，寒夫人感觉心气大涨，不由挺了挺身子坐的更笔直端正。

苏昱菀心知这样不足以劝说寒重霖，又提点一句：“我看方才那位最大的姑娘也有十八九了吧，这么大的年纪不知道亲事说定了没有？”

她这话问的全是多余，但凡定了人家的姑娘都会盘上一半发髻，留出一绺来以示待梳头就是订了亲待嫁的意思。尤其最大的那两个完全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哪还有在娘家的。寒家几个姑娘无一不是像小姑娘一样散着发辫，定然是还没定下亲事。

这件事是寒重霖心里的疙瘩，如今听苏昱菀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治家不明其实是害了自己的孩子，他本想疼几个孩子让他们被尊卑嫡庶束缚，然而他忽略了一点他不在意别人会在意，他的忽略并不能抹消那些庶出孩子的身份，反而更让人家嫌弃不懂尊卑规矩。

看着陷入沉思的寒重霖，苏昱菀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起身辞别。寒夫人是打心眼里感激苏昱菀，亲自送到大门外，临别真诚的道：“苏小姐以后常过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