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涵冷笑更甚，心底没有半分同情。等这一天，她已经等很久了。

徐金阳现在很痛苦么？也许是，但是在她看来，徐金阳此刻的痛苦，比不上当年她母妃承受巫蛊之术折磨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赵婧涵把玩着酒杯，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酷，若是熟悉她的人看到了她这模样，肯定会心惊。她从前，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一个人，被逼到了绝路，知道了一切让自己绝望的真相时的痛苦，想来没有几个人能体会到。但她体会到了，被人踩在脚底下，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变成了一堆烂泥，然后，从那些人的嘴里听到了这些年来他们对她所在乎的人做过的一切人神共愤的事。

让一个徐金阳痛不欲生，哪里够？前世的债，她一笔一笔都记着呢，不讨回来，她怎还对得起自己？

欣赏了一会徐金阳的痛苦之后，赵婧涵却猛然觉得，她其实一点都没有报复的快感。

这么折磨别人的感觉，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人的惨叫声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赵婧涵皱了皱眉头，手中的瓷杯被紧紧捏着，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松开，冷冷道:“徐金阳，我与你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我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一个快活的死法。”

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可怕。

徐金阳抬起头来看她，一双让京城女子倾倒的风流眸子已没有了色彩，死灰一片，因为痛苦的挣扎过而赤红一片。他嗓音沙哑道:“你要问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和霁国人搭上线的？”

“我……我不知道，大概，是三年前。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允儿，是在一次出城踏青的路上，我看到她被歹人所伤，救下了她，才从此相识。那之后，便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自称是允儿家乡人的人来找我，并不说目的，只是接近我。”

赵婧涵冷笑:“徐大公子的心还真是宽，民间话本子看多了罢？随随便便出个城踏个青就以为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了？这么明显的陷阱，徐大公子还跳的欢快，不负风流之名啊。”

徐金阳攥紧了拳头，不过随即又松开，颓然的低下了头，对赵婧涵恶毒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其实她说的没错，那时候的他，真的是太傻了，那种漏洞百出的陷阱都能让他上钩。

他继续道:“后来，我和允儿相熟，那些人才隐隐透露身份，要和我合作。我没有答应。再之后的事，殿下便知道了，允儿身死，我气不过，去找了他们。殿下想知道的东西，金阳能猜到几分，府中书房有一处暗格，有殿下想要的东西。金阳现今，只求一死，求殿下成全。”

赵婧涵没有说话，推了一杯酒到他面前。酒冒白烟，剧毒，一口致命。

徐金阳笑了笑，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执杯一饮而尽。

苟延残喘的徐金阳看着赵婧涵，好似死不瞑目，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金阳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