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破了霁国龙脉，又莫名其妙回到这里的赵婧涵，看到鸱吻城漆黑的城墙时，心情一度复杂。

这群黑衣人大抵不止是在她眼里像鬼，在城中人眼里也是一样的。一进城，便小鬼避散，万里无人。

赵婧涵:“……”她算不算借着这群人耍了一次威风？

霁国国师就在城中的一座宅子里，赵婧涵一路上试图和这些鬼东西套近乎，不时问一句:“诶你们国师神机妙算好厉害哦，怎么会知道本殿下在这里的？”

然而这些人真的是麻木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活着的，被她絮絮叨叨了一路，换成别人早就烦死了，他们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接近那座宅子时，那为首的黑衣人动了动唇，才说了一句话，让赵婧涵如释重负，还好还好，还活着。

他道:“李国已飞鸽传书于吾国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油尽灯枯，猜到殿下会来此，是以让我等在此等候。”

原来如此。赵婧涵咧嘴一笑，道了句多谢，然而又没人搭理她了。赵婧涵也不自讨没趣，兀自将他刚刚说的话消化了一番。

霁国国师油尽灯枯？这倒是意料之外，不过听闻霁国这位国师德高望重，已在国师的位置上坐了五十多年，确实也该死了。

前世霁国侵占赵国的时候，这位国师已经过世，并不是他主持的祭祀。长者为大，赵婧涵也不好意思再恨他，在心底想，如果霁国以后不做那种事的话，她其实可以就此离开，让国师免受孽气之苦的。

但人已经到了府邸。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透着不详。那国师油尽灯枯恐怕不是假话，赵婧涵这半吊子的水平都能看出来，这宅子四周弥漫着死气。

黑衣人去敲门的时候，赵婧涵忍不住走了神，心想，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霁国人为了增加自己的国运，害死了那么多人，到头来还不是要死？如果世上真的有因果轮回的话，这霁国国师入了地府会不会永生受孽障折磨？

如果真是这样，对那些被他们害的永生不得轮回的冤魂倒还公平一些。但想让赵婧涵心平气和的去原谅，还是不可能。

门被打开，一个低矮的老人垂着头站在门边。赵婧涵看到，一路上麻木的像死人一般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悲恸痛苦，低低的用嘶哑的声音吼叫着。

赵婧涵一看，心下便明了了，那国师恐怕已经闭眼了。没想到这群人看上去像鬼，却还有人的感情，那国师平日里对他们想来不错。

自然，这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赵婧涵摸了摸鼻子，心想，都已经死了，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吧？霁国龙脉都破了，她的怒气已经散了一大半，剩下的仇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报，现在还是先回去为好。

虽然这些人目前为止没露出什么恶意，但在别人地盘上终归不安全，更何况出来这么久，父皇肯定气的想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