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特别美。”易发不想让人觉得他没用,就假装自己看到了,一脸猪哥样也没引起其他人怀疑,他们起哄的说些下流话,“皮肤白不白?”
“有穿好衣服吗?”
“那屋子里还有个小的,长得也是特漂亮。”
“今天她们做洒扫呢。”
“走走走,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大爷我都没去看,你们给我老实点,去自己位子上站好,别让苍蝇进来咯。”柴豹凶狠的打散了这群懒散的家伙,转过身去揪起易发的耳朵,“你好大的胆子,偷偷跑去看姑娘啊你,去给我打水把甲板给洗干净咯。”
易发心里嘀咕着,这不是默认的乐子么,今儿怎么就抓他头上了,他嘴上连忙讨饶,跑去拿了桶打水清洗甲板。
蓝寄云和花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还带着面纱,头上按照蓝寄云的法子用一块布固定住当了帽子。
两人造型奇特,惹得华容妈妈问道:“这是个什么打扮?把人遮的严严实实的。”
“妈妈好。”蓝寄云和花楹给华容妈妈打招呼。
“妈妈,这样打扮可以免得灰尘进了头发和口鼻里面。”
“法子倒是不错。你们今天第一次做洒扫,好好做,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明天咱就要开船了,有什么需要的跟柴大官人说,让他去采买。你们两个是我带,现在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华容妈妈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回房去继续补觉。
蓝寄云谢过华容妈妈后带着花楹去把大厅里的桌椅全部擦了一遍,然后举起绑着布条的竹竿把高一些横梁都给打扫了一下,一边打扫一边光明正大的把这船上的结构都暗自记在心里。一通忙下来就花了一整个上午,两人都累的不想动,带着面纱靠坐在船外通风处。
“姐姐,这好累啊。”花楹小胳膊小腿的,第一次做这么重的活,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蓝寄云之前也是娇养的,现下也有些累,“今天做完以后就不会做了。”
“她们不是有婢女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做这种事情?”花楹有些不解,这船里的姑娘不是靠皮肉色相吃饭的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粗活。
“让你过一下锦衣玉食的生活,然后让你体验一下麻衣粗饭的生活,你的到时候会选哪个?”蓝寄云扭扭酸痛的脖子,看着岸上许多摆摊的人,一些玩耍的乱跑的孩童,一些挽着手到处闲逛的妇人。
“姐姐的意思是,她们这样做是在威胁新来的人,如果不听话,就会变成下等人,做这种粗活累活?”花楹很聪明,一点就透。
“是啊,这就是她们玩的把戏。这船上许多姑娘都不是自愿来的,但毕竟是柔弱的女子,想要过好一点也无可厚非。”棍棒加甜枣,先给各种好处和享受,然后让她们体验下落差,心志不坚的必然会陷入泥潭。
蓝寄云再次感慨这个管理者的手段高明,总是以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来对付这些不甘的女子。
花楹半饷没说话,和蓝寄云一起放空自己享受河风。那些躲在暗处偷看她们的目光,她就当做没看见,结果蓝寄云却对那些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但那双美丽的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让那些岸上的人羞红了脸。
“你看那小娘们儿,就是天生会勾引男人的料子。”柴豹挑眉对华容妈妈说。
华容妈妈和他站在船顶上供人跳舞的台子上看着两人,虽然听不清她们讲话,但能看得出来两人放松的样子。
特别是蓝寄云,那浑然天成的气质,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遮挡不住。那小个儿的花楹虽然差些,对人还非常害羞,但可以预见她将来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把这两人的身价抬高到最大,华容妈妈嘴角勾着平常不常见的笑意,那般意味深长。和柴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肚明。
蓝寄云忽然抬头,假装刚看到那台子上的人,拉着花楹一起福了一礼了招呼。
“不知柴大官人可否帮我们姐妹两买点调香的料子。”甜美清亮的嗓音带着少女的鲜活又有属于蓝寄云独特的风味,听起来像似在撒娇,却又不易让人察觉,这般的顺畅自然,不做作。
“可以可以。你要什么样的材料,写个条子给我,我让人去岸上给你买。”柴豹连忙答应,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几下。
蓝寄云把条子给了柴豹之后,柴豹就吩咐易发去买东西了,蓝寄云怕钱银不够就要拿自己身上那二十两出来,结果华容妈妈大包大榄的承担了下来。说是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样的香来,这船上还没有人会做粉调香的。
蓝寄云连声保证自己做的香能让人见之忘俗,华容妈妈见她这般自信也就随她去了。
那柴豹笑嘻嘻的让蓝寄云给自己吹点小曲助兴,他让人给自己送了一小壶酒和一碟秋毫的牛肉,就横躺在塌上,色眯眯的盯着蓝寄云。
蓝寄云让花楹回房去补个觉,花楹不肯,不想蓝寄云独自面对这色狼,于是她就被留下来给柴豹斟酒。
柴豹虽说是个色/鬼,但是他也是靠着这花船背后的主人吃饭,懂的什么时候该收敛爪子。所以他现在就是动动色心,有酒有美人陪伴,已经是极为有滋味的了。
等到易发回来,两人相携告辞而去。
“姐姐,这香味好特别。”花楹闻着蓝寄云刚调好的香,觉得味道清新,赶走了这满船的魅香。
花船上点的香都是特制的魅香,甜腻勾人,有一些催/情作用。花楹因为会医术,有一些特殊技巧来保证自己不中招,蓝寄云呢就是每天坚持和大量的水来保持新陈代谢,并且特意吃了些防止自己中招的食物。
在这船上,对姑娘们的吃食还是非常好的,每天有一荤两素一汤。偶尔还会加菜。
蓝寄云的营养都跟得上,只是她怕这魅香对孩子有影响,所以也提前了向柴豹他们提出制香的要求。
她调的这种香叫“月初袖”,能够使人清静凝神,集中注意力。还有一点就是可以帮助人平息体/内的燥热。
“这香叫月初袖。”蓝寄云笑笑,开始着手调别的香,她要调的一种香是“云幕遮”,这种香正好是用在闺房情/趣里的,想问清幽隐隐催人亲密,不如花船上的魅香大胆,但是胜在香味独特。
而且这种香和“月初袖”一.asxs.的话,就会形成一种毒素,长期闻得话会让人食欲不振且面黄肌瘦,即便是名医也看不出原因来。而这些只要喝大蒜水就能解毒。
蓝寄云想通过这种方法让船上的人大面积生病,到时候船就不得不停下来请大夫来治疗,如果遇到大雨天就更好了,所有的人都必须上岸,到时候她就可以抓紧时机在众人药物里下毒,加重病情的情况下,带着花楹逃跑,那时那些人就无力来追捕她们俩个了。
“没有听过呢,这香味闻着让人浑身舒畅。”花楹想到自己熟读《香册》竟然从未听过这种香,继而觉得蓝寄云真是博学。
《香册》是一本搜录入了全天下五百多种香的册子,其中只有俩百余种香是有香方的,大部分都是只闻其名,但是只要是上了这本册子的香就会广为人知,也是一种极为有面子的事情。所以很多玩香的人都想要自己的香能上这个册子,说不定能名垂青史。
“这是我自己做的,名字也是刚取的。”蓝寄云笑了,她做香要么随意的很,要么就是目的性很强,灵感来自那么一瞬。
这两种香是她琢磨了好几天的成果。
“姐姐好厉害。”花楹满脸崇拜毫不作伪。
“你帮我做这个新的香--云幕遮。”蓝寄云把一种干草放到花楹手里,“把它碾成粉。”
两人在屋子里忙活了很久,在晚上开门迎客之前把做成的“云幕遮”送到了华容妈妈手里。
华容妈妈亲自点了香,吸引了不少姑娘停足关注。
“哟,这香调的这么好,怕是大家闺秀里的手段吧。”一个妖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娘们自觉地为那人腾出空地。
听着这话,其他人本来对蓝寄云各种夸赞,现在顿时形成一种尴尬的气氛。
“这位姐姐是?”蓝寄云装作好奇的模样打量来人。想必这个就是抱病卧床多日的花船头牌霍清清。
自蓝寄云上船以来多次被人拿来和这个清清做对比,多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霍清清在上一站停船的时候把一个高/官迷得神魂颠倒,还被包了整整三天。那些资深的姐儿还对蓝寄云隐晦的提到那个高/官有虐待的怪癖。这霍清清的病应该就是被虐了的后遗症。
蓝寄云大方的让霍清清打量自己,而她则是一脸的天真半分没有察觉到霍清清话里的讥讽。
大家闺秀,谁会到这种地方来。到了这里,即便是凤凰,也是拔了毛的野鸡。霍清清见蓝寄云不接话茬,还用这般恶心人的眼神看着她,心里一阵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