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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秀才的这些年,程先生把得到的消息进行了汇总。
也许是关于世界的“权限”不够,消息很零碎。
他很少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偶尔能听到一些名词,比如“画地为界”“星君”“藏象”之类的。
于是他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不能忘却修真,心心念念的他只弄懂了一件事——他就像是个拿到了暂住证的外来户,很多众所周知的消息,他接触不到的,哪怕就在他耳边说,他也会因为“世界的干涉”而在无意间忽略过去。
还好他成为了秀才,于是能够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传说之类的东西。
比如真假难辨的野史。
其中就包括了所谓的“离宫”。
很久很久以前,世上有一个“商族”,他们强大无比,鼎盛一时,当然盛极必衰,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真的不朽。
传说在他们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携带了大量珍宝,封印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这样的传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野史可信吗?从当下的经历来看,如果单纯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想必觉得都是扯淡。
什么宝藏啊,隐退啊,有什么意思啊,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追究起来完全没意义嘛!
特别还是那种语焉不详连地点都没有的智障传说……
他没有见到什么宝藏,却已经在接近传说。
更关键的是,虽然此行一无所获老村长很是失望,他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哎呀想想都爽到啊!
修真啊!那可是修真!
可以长生的好吗!
回到家以后他就立刻急不可耐地进入了状态。
然后头上冒烟了。
同时脸颊迅速凹陷下去。
他惊喜地睁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气感吗?”
取镜自照,一个面黄肌瘦头冒青烟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此人眼含血丝,面如黄纸,颧骨高耸,令他耸然动容。
“为何修仙之后的模样和熬夜以后没啥差别啊?”
程先生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一段讯息缓缓进入他的脑海。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每当他得到周围人的认可之后,都会有零零碎碎的信息进入脑海,这也是他选择成为一位授课先生的原因之一。
在这里所谓的“认可”是一种很模糊的概念,并非是简单的本土居民对他信任或者崇拜,更类似于“融入”这个世界。
他教导孩童,是其中一种,另外作为先生,是有资格翻阅文献的。
虽然因为所谓的“世界阻隔”,他并不能“认出”一些东西,但从基础开始,还是没什么影响的,比如不涉及“世界基本规则”的东西,理解起来毫无难度。
当然,他最期待的,永远是那时不时进入脑海的“碎片”。
那是他多年来的希望。
比如这次,不同于之前那些没头没尾的名词,这一次是完整的消息。
“恭喜程诚!获得修真网注册资格!是否立即注册?”
程诚下意识地点点头。
“注册成功!您将成为伟大的修真者!”
一道界面缓缓展开,那是他的个人属性。
姓名:程诚
昵称:无
性别:男
种族:无
技能:无
装备:无
心法:《修真全解》
备注:转世之身,机缘巧合(未解密)之下保留前世记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因为前世记忆导致与世界不兼容……
程诚当时就怒了!
什么鬼啊!
为什么我一个穿越过来准备修真的突然掉进劣质网游了啊!
而且最后这个备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嘲讽的语气啊!
太过分了吧!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却又一阵后怕,“兼容性”这种东西,在前世是一个非常普遍的概念,比如系统不兼容什么的……
关键在于,不兼容的软件会无法安装,不兼容的系统……也许就崩溃了。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处境。
那根本就是准备强行安装进系统的不兼容软件啊!没被当成病毒杀掉已经非常幸运了啊喂!
好在保留记忆这件事似乎不算太严重,就是无法读取重要信息而已,完全可以接受嘛!
等等,突然出现的这个面板,莫非……
啊,没错了,这是辅助安装的插件吧!
有了这东西应该就不会那么受排斥了吧?
想到就做,程诚翻身而起,冲出门去。
事实上程诚多年来都未能走出的壁障离他最近的就在他家后山,如果那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无论以后是否真的能解读这个世界的重要信息,那么至少有一点,他是自由的,是可以四处行走的,那就是机会!
程诚健步如飞。
……
徐禄安步当车。
脸上缭绕的黑气早已敛去,唯有眸中淡淡的一点赤红,表明着他已不是原身。
昔年八万四千天魔中有一侍花魔,发“天魔怨”誓杀百花仙子,因此轰动一时。
轰动一时的后果就是天庭众神合力击碎其天魔法身,从此淡出魔界视线。
侍花魔曾练就化身万千之法,法身击碎后,化作无数分身,隐藏暗处,只为伺机猎杀百花仙子。
附身徐禄的这一头,就是侍花魔的分身之一。
其名为——“卧晓枝”。
侍花魔的分身有强有弱,强大的早已苏醒或者转世,卧晓枝是最晚的一批。
若非如此,他也不必附身在徐禄身上。
更倒霉的是,黑风城的禁制太过强大,他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附身成功。
等被附身的徐禄有所察觉的时候,他早已经附得牢牢了。
直到徐禄逃向城外,卧晓枝终于成功夺舍。
也就在这时候,卧晓枝才算是真正醒了过来。
读取了徐禄的最后一个意识后,卧晓枝向程先生家里走去。
作为魔,苏醒以后不做点事,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吗?
……
落日,残阳。
黑猫,白狗。
黑猫:“你来了。”
白狗:“我来了。”
黑猫:“你不该来。”
白狗:“但我终究是来了。”
黑猫一爪子挠在白狗脸上,血痕隐现。
白狗低下头,呜咽着卧在地上。
黑猫仰起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