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一觉醒来,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天上。
因为很冷。
徐乐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停下来观察周围……的石头。
脚下的树已经长得无比高大,脚下的树枝已经如同一条道路般宽广。
身边漂浮着无数碎石一般的……嗯,碎石。
青黑色的石头占据了绝大多数,徐乐伸手试了试,发现平移的话,这些时候都没问题,就是想要上下移动,非常不容易。
他找了块可以让自己坐上去的石头,坐了上去,往身后的树枝一推,就飞速远离了树枝。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星星”。
徐乐成功停靠在一座凉亭上,翻身而下……
嗯,翻不下去。
只好一点一点把凉亭上的瓦片扔下去,这样才能够得着凉亭的柱子。
徐乐顺着柱子滑了下去,朝着视野里最高的那栋建筑跑去。
不出意外,那就是所谓“灵台”的所在。
一路上出乎意料地通畅无比,而到了那高耸的柱状建筑前的时候,却只发现一层浮土。
没有门,也没有阶梯。
徐乐眯着眼数了数,那建筑正好九层,再一看,原来是座塔楼。
旁边一座方尖碑,上面写着:“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这……难道是?”徐乐喃喃自语。
“没错,你需要‘筑基’。”一只黑猫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落在徐乐面前。
徐乐大吃一惊:“你是谁?”
“我是猫。”黑猫答道。
“我是问你是干什么的!”徐乐一步一步走进。
黑猫毫无惧色,也是一步一步朝徐乐走去:“我是你的对手。”
徐乐茫然:“什么对手?”
黑猫咧嘴一笑,竟有些阴森的感觉:“当然是争夺灵台的对手。”
徐乐大惊:“你要怎么争?”
黑猫摇头:“自然不是打架。”
它的爪子伸向塔楼底下的浮土:“比垒土。”
徐乐瞪大眼:“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又瞧了瞧黑猫:“而且这样对我来说,也太占便宜了。”
黑猫哼了一声:“年轻人,可不要妄自尊大,更不要空口说些大话,当心闪了舌头!”
徐乐嘿然一笑,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之前留下的一小节树枝,插在土里。
树枝迅速生根发芽,根部伸展,将周围的土都抓了起来,然后次第铺垫,一层方台初具雏形。
黑猫见状,冷哼一声,然后张口吐出一汪水来,流淌在浮土之上。
那土一碰水,仿佛受了刺激一样,迅速增多,真合了“水来土掩”之理,层层增多之下,一层方台也是颇有规模。
徐乐伸手一指,树根舒展着朝那层浅水伸去。
黑猫只是冷笑。
树枝势如破竹地刺入浮土。
随后静止不动了。
黑猫终于大笑起来:“多亏你让树根伸过来,我才能让水土不流失,你以为‘木克土’是万能的么?时代在进步啊少年,‘水来土掩’你知道,‘水土不服’你怕是没听过的,而要克服水土不服,唯有以木制水土!”
那土在水的刺激下增长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超过了徐乐的树枝所铺设的土层。
徐乐哼了一声,脚下一踏,那土层竟又凭空增了些许。
“没用的,我的速度比你快太多了,你输定了。”黑猫桀桀怪笑。
徐乐一巴掌甩在黑猫脸上:“笑笑笑,笑个屁啊,我怎么从没发现你一只猫能笑得这么难听呢?”
说话间,黑猫的土层已经长到了第二层。
黑猫让徐乐打得愣了一下:“你竟然打我?”
徐乐方才只是试探一下是否能直接动手,没想到果然能打到,顿时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打的就是你!”
说罢一把扯住黑猫尾巴,一手提脖子一手捉腿,像面条一样甩了起来。
黑猫气得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徐乐干脆不去管那土台,抓住黑猫捏扁搓圆,拉长挤短,风车转圈,胯下拍球,玩得不亦乐乎。
黑猫晕头转向口吐白沫被扔到一边。
徐乐摸着下巴,看着那水和土一点一点增高,虽然自己的树枝也没停下,但速度明显跟不上,要这样下去,怕是要输的。
徐乐忽然想起之前黑猫说的“水土不服”,若是没有自己的树枝,它的水土应该会流失?
想到就做,徐乐兴高采烈地把那条树根扯了出来,只见坚若磐石的土台立刻就降落一层,且细细如流沙的浮土不停从土台流失出来。
徐乐回头看自己的土台,脸色一黑。
原来方才那土台之内的水一直供给这边已经长成树苗的树枝,那条根因此变得最为粗大,此时让徐乐将其一拔,树苗顿时委顿下来,铺设土层速度变慢许多。
黑猫清醒过来,慢悠悠走过去看了眼不停流失的土层,再次吐出一口水来,把土层再次刺激得激增起来。
徐乐只是冷笑:“水土不服,没有木制,只会不停流失……看你饮鸩止渴!”
哪知黑猫连吐十数口,土层竟然短时间内到达第三层,徐乐一急眼,又忍不住把黑猫拖过来一阵蹂躏。
在黑猫再一次口吐白沫昏迷过去被扔开后,徐乐陷入沉思。
……
殷族祠堂。
那火圈不停扩大,很快就把整个祠堂囊括进去。
神奇的是,无论是旁边的供桌还是蒲团或者瓶瓶罐罐,都像是悬空一样,纹丝不动。
明明下方是一片空洞,但就是没有落下去的。
殷村长招呼一声,一队青壮年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跳了下去。
一个青年跑过来,在殷村长耳边低声道:“村长,先生激动得晕过去了。”
“嗯?”殷村长沉吟一下,挥手道,“你们把他扛进去。”
青年眼中露出疑问之色,终于忍不住问道:“族长,程先生不是我殷族人啊。”
殷村长瞪了他一眼:“这还要你来说?我会不知道?”
“可这是我族最大的秘密……”
“去去去,小屁孩懂个屁,先不说程先生对我们有大恩,此次离宫之行,我们也离不开他。单说一项,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还有这样一个秘密,他能知道的,都是我们让他知道的,更何况还有你们一直在旁照应,你有啥不放心的,嗯?给我冷静点,你可是队长!”
青年唯唯诺诺:“族长深谋远虑,我都听族长的。”
殷村长得意又淡然地一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