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愤愤然走了一路,已然冷静下来,黑山盗杀害朝廷命官,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意气用事,耽误不报,只怕到时候追究下来,军候固然难逃罪责,自己估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嗯,前提是他真的不干了。
而如今他只需要忍一忍气,便可风平浪静,朝廷问责也不会是问他,毕竟他如今只是一个队率,头上还有屯长和军候,军司马之死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要问责也只会问军候和屯长。
为何没有发兵攻打黑山盗!
为何没有前去迎接护送司马大人!
为何此处盗匪横行,如此嚣张,可是你等监察不利!
诸如此类。
所以徐福让军候一个爱搭不理的态度气得摔了衣服头盔后,很快又跑回去捡了起来,随后大摇大摆朝着家里走去。
堂堂军候都能借故躲在城里不回山上,他来找军候报信之外也没别的事,自然可以回家休息一下。
反正屯长叫他要记得给他带减肥药,回头就说今天药铺没开门,老板到乡下进货去了,保证屯长没有二话说的。
徐福乐滋滋回家,却正好撞上赵曼缨狂拍徐乐头的一幕,顿时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退了出来,然后从后门进入。
恰好徐禄伸头缩脑地正要出门,徐福一把揪住:“你不好好在家服侍老娘,这是要到哪儿去啊?嗯?”
徐禄苦着脸:“出去打酱油。”
“那怎么从后门出去,还鬼鬼祟祟的?”徐福厉声喝问。
徐禄道:“笑笑哥和曼缨姐两人在前面秀你侬我侬恩爱呢,我怕出去打扰了他们。”
徐福点点头,放过了他。
待徐福走后,徐禄摊开手掌,皱眉看着自己黑色的掌纹,喃喃道:“该怎么办啊……”
……
一猫一狗鬼鬼祟祟地摸到墙根。
黑猫白狗。
黑猫问:“情况如何了?”
白狗答:“说来话长。”
黑猫怒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来这套,快说!现在封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白狗低下头:“虽然我伪装成娄金狗成功接近了封印,但嘲风大人并没有认出我来,而且看样子,封印还是很坚固,我们从外面无法破开。”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一无所获?”黑猫来回踱步,焦虑不已。
白狗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其实,也不算一无所获……”
“嗯?”
“嘲风大人平生最恶血腥,我方才不小心擦伤了一下,从伤口流了点血,他便狂怒不已,若是让他见到更多血,凭嘲风大人的能力,想必在狂怒之下,挣破封印并非难事……”
黑猫皱眉:“这就是你的收获?”
白狗低头回应:“是。”
黑猫摇摇头:“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白狗头压得更低了。
黑猫道:“这样吧,你先回野猪林,这里的事,我来想办法。”
白狗惊得昂起头:“您要亲自出手?”
黑猫摇头:“我感觉最近有些古怪,还需要再观察一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出手。”
白狗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白狗走后,黑猫一个闪身,也消失在城里。
而此时正在李府抱着肚皮晒太阳的娄金狗,突然打了个喷嚏。
随着这个喷嚏,黑风城上空,一道雷光一闪而过。
娄金狗捂着鼻子喃喃自语:“金曜日可真难过啊。”
……
徐乐又一次从沉睡中醒来,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点亮油灯,迷迷糊糊地起夜。
回来后,恍恍惚惚地看到床头有两个纸条。
拿起来一看,其中一个写道:“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至于另一个……
咦?
徐乐揉了揉眼睛,发现上面字太丑,根本认不清写的是什么。
徐乐一阵困倦,把纸条扔到一边,呼呼睡去。
……
青衣女子倒骑着小毛驴走在山道上,微微撅起的嘴唇表明了她的不满。
确实应该不满啊,好不容易山高水远跑这里来退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又被临时指派了探查黑山的任务,原本游山玩水着回家的计划自然是泡了汤,心里难受是不至于,可要多开心,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宁婴很是不满地打开了自己的藏象,却发现这鬼地方居然法网都连不上!
心中郁闷得无以复加的宁婴干脆对着空旷无人的野地发泄似的喊了一声:“白痴啊!”
正躲在草地里的黑山盗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指责宁婴:“躲在这里等你半天了,这么辛苦你还叫我们白痴!难道我们真的是白痴吗?”
宁婴本来心情就十分烦躁,见到这帮白痴还在聒噪,顿时更加烦躁。
只见她眼中青光一闪,一阵狂风吹过,那群喋喋不休的黑山盗就被吹翻了个跟头。
那领头的还想多讲两句,宁婴一瞪,更强的狂风吹起,一行人消失无踪,不知吹到哪儿去了。
宁婴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喜上眉梢地爬上毛驴,悠悠荡荡地朝着山上走去。
总算……心情舒畅多了。
……
沙丘村。
殷村长蹲在宗族祠堂里,念念有词:“列祖列宗保佑,此次离宫开启,若能再寻得一两件宝物,大事可期……”
而在祠堂之外,黑压压跪着村里所有姓殷的人,男女老幼,此时都是蹲在地上,双手向天举起,仿佛做着某种仪式。
人群之后,程先生捧着罗盘,眼睛死死盯在上面,那指针疯了一样疯狂转动。
程先生脸色苍白,眼睛却前所未有的亮起:“是了,没错的,就是这样。藏象,星君,修真,沙丘离宫,画地为界。大手笔,大手笔啊,厉害了word地球人,穿越这种最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强行抑住仰天长笑的冲动:“我可不要像长生不死的主角那样,八十岁才开始修真!”
……
丑汉子行走在山道上。
对于自己被一群小孩打败这件事,他没有放在心上。
在过往的无数次大计划里,每一次都被女人和小孩破坏,他早已经习惯了。
只是……
他突然愤怒地举起双手,对着天空一阵咒骂:“孔法一你个老杂毛,我丑丑史密斯是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