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木白侧目瞥向她,冰霜一样的眼眸寒意愈烈:“人是被小容撞到的,救人的决定也是我做出的。”
梓荣与祺木白相交十载,早已习惯了他冷冰冰的性格,但刚才那般透心彻骨的的眼神,也是头一次见到。一贯的冷傲性情,甚至未曾见过他更多的表情。
风惜寒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冰块脸的愤怒,周身似有寒风呼啸而过,不由得身子发颤。冰块脸这次当真是生气了,她不敢继续多说,小羊羔般的撇撇嘴巴。
“表妹,祺少爷所说无错,这事本就不是你的原因。眼下,就要进入地道,你定要紧随着我,万万不可出任何意外。”风无易笑吟吟的一边解围,一边为自己谋划着什么。
她当然不会被风无易几句鬼话就哄骗过去,只是的确有些惧怕祺木白冷冰冰的目光,这男人总会让她心神不宁,在他面前难以从容自若,反倒总是跟着他的安排去做。
祺木白与梓荣手拿火把走在最前方,后面由风无易与风四海断后,中间则是两名女子。为了节省火把,两名女子手中的火把暂时没有点燃,已留备用。
小心翼翼的迈进地道,向前走了几步,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一些,阴森诡异的气愤更加强烈了。按女子所描述的情形,顺着地道台阶一路向下,便可到达平地。到达平地后继续向前会出现一条小河流,从河流上面的小桥通过,继续向前的通道上便设有机关,她的另外两个朋友就是在过通道的时候不幸碰触了机关,导致直接跌落了地下,生死不明。
风惜寒扶着一边的墙壁逐渐向下,墙壁阴冷,跟在祺木白两人身后一路向下。
恍惚间,一直光滑的墙壁上似是出现了凹凸的花纹,本以为是时日太长导致的破损,但稍微仔细感觉就能发现此处花纹好像是刻意为之,毫无损坏的迹象。
“大家观察一下四周的墙壁,好像是雕刻了某种壁画。”
其余几人纷纷停住了步伐,将火把朝向墙壁。有了光亮,墙壁上的图案跃然出现。
只见墙壁上似是刻画了一位妇人卧于塌上,腹部高高隆起,就连面部表情都清楚呈现。应是临盆在即,表情痛苦难耐。床榻两侧均是丫鬟装束的下人,在一旁悉心照料。
壁画中能看出,这妇人的身份非富即贵。风惜寒仔细观察这些侍女的打扮,两鬓挽起,罗裙简单飘逸,比起华国的服饰,少了些繁琐。
继续向前,妇人终于顺利生产,此时壁画上出现了一位男子,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似是激动非常。在往前看,男子头顶上方突然光芒大射,下方不少百姓臣民伏地跪拜。
壁画到此戛然而止,可能是因为正巧到了墙壁的边际拐角。
“这壁画好像是讲述了一名婴孩出生时的异象。”风惜寒说道。
“可是,为何要在这地道里绘制这种壁画?”风四海不解。
“这神秘地道肯定与这出生的婴孩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且在古城大殿下方修建,应当出自权力至高者所修葺,试想一下,方才那怀抱婴孩的男子或许就是古城的掌权者。”风无易一边左右瞧着一边将想法讲出。
“那这婴儿就是皇子或公主了?”梓荣说道。
“如果按我们的推断,应当会有这种可能。”祺木白微微点头。
“另一边的石壁上光滑细腻,没有壁画。”她在对面摸索检查了一番。
“这壁画虽然信息不大,但毕竟也让我们了解了一些。我看还是继续向前深入,估摸前面会有更多的信息。”
“小容说的没错,继续向前吧,毕竟多耽误一刻,那两人就多一分危险。”
“是啊,恩公,我们快些向前吧!”女子见大家停驻下来,也不敢劝他们快走,见这位白衣公子如此开名,才略带恳求的说到。
几人越过拐角,前方还是一连串向下的台阶。身处地底,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按女子描述的情况,这段台阶上并无危险。
祺木白走在前面,匀速前进,他要为所有人的安全着想,何况那女子一心要救情郎,言语中真假难辨。
后面的墙壁上也都光滑干净,再无壁画。着实不知这地道修建者怀揣了什么心思。
前行了不久后,总算可以看到台阶的尽头,尽头处竟然透着光亮。按理说,这地下数米应该全是黑暗才对,可眼前出口处的变化,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姑娘,台阶出口处为何会有亮光?”风惜寒同位女子,也方便许多,直接问出了疑惑。
那女子一直在强忍恐惧,即便走在最中间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多亏风惜寒在身侧一路搀扶。对于这个白衣蒙面的姑娘,她只有万分的感激。
见恩公问话,俱意稍有减退,连忙回话道:“各位恩公,出了台阶会进到一座大厅里面,大厅里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建造,厅中会自然散发出银白色亮光,所以从这里看过去像是有亮光一样,而且在那里我也未曾遇到过危险。”
可以发出亮白色光芒的材质?
地下的情况下祺先生并没有对她多言,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这番遭遇。开始时她也有想过,大洞地下会不会是一座古墓地宫。
当这个想法最先冒出脑袋的时候,饶是胆大如她,后背不禁有股凉风冷嗖嗖吹过。
看眼下情况,似乎没有想象的那般恐怖,壁画的内容像是婴孩出生,福星吉兆。前方出口处又有亮光出现,在黑暗中这突来的光明对任何人而言都值得开怀。
思考之余脚下已经走出了台阶,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片散发着银白色光晕的大厅,四周墙壁具是银白色的半透明材质,与疾风镖局大厅差不多大小。
厅内及其空旷,边角位置有一座银白色卧榻样子的大石,与墙壁的半透明材质如出一辙,简直好像与石壁镶砌在了一起。
梓容小心翼翼抚摸着白色石壁,突然间目瞪口呆望着这座大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竟然有这么大块的‘璃盏白镶玉’?”
“璃盏白镶玉?”除祺木白之外的其余众人全部异口同声问道。
祺木白在厅中绕了一圈,修长的手指碰到到银白色墙壁,并不是冰冷的寒意,而是略带温润的感觉。
“这银白色石壁如果我判断不错,的确是‘璃盏白镶玉’。这是一张极其罕见的玉石,可以发出银白色亮光。玉石的作用仅仅是装饰美观,但因其极其稀少,所以也被世人奉为宝玉。我和小容在都城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也仅仅只是指甲大小,而且已算是天价的玉器了。但此地,如此大块的白镶玉已经无法估量它的价值。”
听完冰块脸这段介绍,众人皆是满眼愕然,面临如此一块巨大的无价之宝,任谁都会为之疯狂。
“我听祺先生说,这古城曾有过一段时间的繁华,此地有这宝玉在此,不可能没人打着非分之想。可眼下,这大厅的白镶玉完整整齐,毫无破损的痕迹,这点如何也想不明白?”
“这么大一块‘璃盏白镶玉’怎会没人惦记,只是既是宝物,岂会如此轻易被人取走。”风无易也是胆大之人,径自走到了玉石雕刻而成的卧榻上,好一个风流倜傥秒公子。
“不瞒恩公,云行对我俩提起过这白玉的事情,但他也是所知甚少,也没说出个大概,只是告诫我们万万不可打这白玉的主意。”
“你方才说有人向你们提起过这白玉?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此地的?”祺木白表情冷冷,熟悉的人自是知晓他的性子。
女子见白衣公子突然冷漠非常,胆小之下连忙回答:“云行是云飞哥的哥哥,两年前染上了赌瘾,没出多少日子就将家中积蓄挥霍的一干二净。颓废的成日在街头与一帮混混厮混。突然有一日,竟突然跑来云飞哥那,说是这废弃的古城下面埋有宝藏。“女子说到云飞哥,声音略带哭腔。
风惜寒连忙过去安慰女子,女子继续道来:“这消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定是捕风捉影,但那云行就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着古城一探。云飞哥不忍心自己亲哥独自冒险,我也担心云飞哥,所以就一并前来了。”
“这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四海问道。
“是云行和那边混混在一起时,从一个年纪偏大的老光棍那里听来的?。”
“云行还多次强调不让我们对这白玉抱有非分之想,说是会遭天谴之类的。进这地道本就心虚,所以也信了老者的话。”
“遭天谴?这类话语纯属无稽之谈,善恶自在心中,因果都是来自内心的心魔而已。”风惜寒虽说经历了一次生死,但对于牛鬼蛇神,有神论这些虚无的东西,始终抱着人定胜天的态度。
“表妹这番言语当真是超脱世俗,清高冷艳。”风无易从卧榻上起身。
“这种巧夺天工的东西,还是多保留一些最好。”祺木白对身外之物一向随意,毕竟他的出身注定此生都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
众人虽然对这宝物保存完好而震惊,但救人要紧,索性不再思考其中原委。
刚出了‘璃盏白镶玉’大厅,视线一下子昏暗了不少,周围没有了明朗的白光,取而代之的是泛着 青光的墙壁,倒不至于向刚进来的台阶那般黑暗。
越往前走,耳中仿佛又水声传入。
祺木白将火把稍稍举高,他走在最前方,水流声自然听得最为清晰:“前方有水流。”
“我也听到了。”梓荣说道。
“各位恩公,前方确实有一条河流,河流上方有小桥通过。”
“白色巨石大厅,竟然又出现了小桥流水,这地道恐怕是一座地下宫殿吧!”风无易一席话道出了关键。
“姑娘,你的另外两名同伴是不是就在河流前方的通道处无意间启动机关的?”风惜寒此刻对自己之前乐观的想法有些动摇,若此处不是古墓地宫,果真是一座地下宫殿的话,那会有何人甘愿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生活?即便将这所地下宫殿修建的美伦美伦?
“对,就在前面。”女子言语间有些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