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菲笑着摇摇头:"你听她的,进步很快呢。"
"瓶子,你呢?"咚咚拍我一下。
"啊?我怎么了?"装傻高人现在似乎是真的有一点点傻了,我竟然一时没有明白咚咚是什么意思。
"本来还想着你跟那个徐子彧能有点儿什么,结果人家走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走不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能没有关系?怎么能没有关系?"哎,这条鱼做的不错,你尝尝。"
咚咚冲我翻翻眼睛:"吃吧吃吧,你都快跟鱼一样笨了!"
"鱼很笨吗?谁说的?有科学依据吗?"
"被你气死了!"咚咚把我的脸推向另一边,"你比鱼还要笨!"
对啊,我是比鱼还要笨!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就是嘛,这么笨的女人哪会有人要?本瓶子决定了,婷婷,我要跟你解约。"
"解什么约?"
"同天结婚,一起走进结婚礼堂啊。你姐姐我啊,决定以事业为重,谈情说爱无限期押后。"
"为什么?"三个人一起瞪着我问。统一,还真是统一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我向她们展现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就是觉得谈情说爱这玩意儿太费时间太费精力。啊,本瓶子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要让我的'品格服装工作室';走出小街奔向全市。"
"嘁!"三个人再次一起冲我翻翻眼睛。统一啊,真是越来越统一了。
"来,"严晓菲举起酒杯道,"今天就让你喝一点儿。为了林宝瓶同志的宏图大业,干杯!"
别再喝酒了,就算只是为了你爱的人,别再喝酒了。我端起茶杯笑着道:"谢谢谢谢,为了还有大展宏图的机会,本瓶子从今天开始戒酒了。"
"对啊,这就对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头号保护对象呢。"
"哎呀哎呀,还真是姐妹情深啊!成心气我们这些没有姐妹的是吧?"严晓菲撇着嘴道,"行啊,她不喝,那你就替她喝。"
"喝就喝!你以为我怕你啊?"
我和咚咚看着两个人拼酒,咚咚不时地在一旁起哄,我只是不住地笑着。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沉重呢?就好像有一块巨石,不对,简直就是有一座山压在上面,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站在店门前,有夜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吹过。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忘掉我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不会再出现了吗?不会再有人慢慢地晃过来了吗?不会再有人笑着叫我的名字了吗?是什么东西这么冰冷地滑过我的脸颊?是什么东西让我看不清钥匙孔?
我仰起头看着空落落的夜空,月亮呢?星星呢?那个从我手里抢走啤酒罐的人呢?不见了,统统,都不见了。
这个秋天结束的太快,早上起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有雪花飘飘摇摇地落下。
就快要到妈妈的忌日了,已经快要一年了。那时候,高劲松成了我的假男朋友,而现在,高劲松已经成冯婷婷的真男朋友。一年,真的只有一年吗?这一年里的故事也太多了点吧?就像是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浓缩到了一起,让我觉的如此的不真实。
手机响了起来,这么早会是谁?我拿过手机看一看,高劲松?还真是久违了的号码。已经很久没有直接跟他通过电话了,我迟疑着按下了接听键。
"宝瓶,可以见个面吗?"声音依旧沉稳温和。
会有什么事儿呢?"可以啊,有什么事儿吗?"
"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噢。"东西?会是什么东西?
"我这就过去,你那里方便吗?"
"还行,今天天气不好,店里也不太忙。"
"那好,一会儿见。"
东西?难道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牵扯在一起的东西吗?我拉开抽屉看着那只精巧的锦盒,那一段往事的见证,那一段感情的记忆,什么都忘不掉,什么都不想忘掉。那个家伙,从我腕上取下手表的时候就真的忍心吗?从我的手机里把自己的一切删除的时候就真的愿意吗?是扔掉了手机,还是只是换了一张手机卡呢?可是你这笨蛋啊,为什么不连这间屋子和那台健身器一起拿走?为什么还要打那个电话留下那个号码?我从手机里翻出那个号码,再次拨通。"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为什么只是关机,而不是号码不存在?
"林姐,帮我看看这个。"石磊把一张图放在我面前,"总觉着哪里还有点儿欠缺,可就是说不出来。"
"怎么想起做男装了?"我看着那张图问道,"你不是打算专攻女装的吗?是礼服啊?"
"对啊。"
"不是打算要做给自己吧?"我笑看着他。
"让你猜对了。"石磊笑起来,"我们准备订婚了。"
"是吗?那可真要恭喜了。这个,是打算订婚的时候穿吗?"
"嗯,总觉得那里不大对劲儿。"
我仔细地看着那图,再看看石磊:"领口和贴袋用同色软缎吧,裤腿宽松些,两侧也加上同色缎带,怎么样?"
"不会太花俏了吧?"
"不会啊,现在这个样子多沉啊?太死板了。订婚嘛,不用那么正式的。"
石磊想一想,点点头道:"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呀!"我笑着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哎,严晓菲的礼服呢?就在店里一起做吧,也算是我们的一份贺礼。"
"那就先谢谢了。"石磊笑呵呵地拿了图去找丁姐。
要订婚了,冯婷婷和高劲松也应该有些眉目了吧?我不由地笑一下。张静起初虽说不大愿意,可是就像冯哲说过的,如果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谁又能阻止得了呢?谁又应该去阻止呢?
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他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儿,我的退出是对的,既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我自己的心。或许这样也不错,我曾在心里告诉已经离开的妈妈,没有男人的林宝瓶也会过得幸福快乐。一语成谶,可是,我真的幸福快乐吗?所人眼中快快乐乐的林宝瓶,为什么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难眠呢?为什么总是会觉得心里的某一个地方空落落的难受呢?
看看窗外,雪依然在下,某个人所在的那个地方,也会下雪吗?
高劲松走上楼来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雪花落下,直到他把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桌上我才回过神儿来转头看向他。依旧是那种温暖的微笑,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眼神,但是这种温和已经不会再让我心跳加快。我笑着让他坐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牛皮纸袋问道:"是这个吗,给我的?"
"对,本来应该更早些时候给你,但是我答应过他要等完全弄好了再给你。"
他?我的脑海里立刻跳出那张俊秀的有些过分的脸,翘起嘴角没正性儿地笑着,漂亮的丹凤眼弯成了一道线,会是他吗?我打开纸袋拿出来的是一本房屋产权证和一本土地使用证。这是?我打开来,那上面赫然是我的名字,而地址居然是我家的那间小屋。我看向高劲松,却没能说出话来。
"要去看看吗?"
我一言不发地拿起外套跟他下楼,走到门口才想起向林娇娇交代道:"跟石磊说一下,我出去一趟。"然后就直冲出了店门。
一路上,高劲松只是沉默地开着车,而我,也只是沉默地看着车窗外。是他吗?是他留给我的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咚咚跟我说过,二十五万买我家那套房子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的话怎么会给这个价钱?整个小区像我家那种户型的谁也没买到过二十万,我还真是撞了大运。真的是撞大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