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嘛！溯月！你有赵睿那么好的舞伴，肯定理解不了我们这些长相普通的男生找个对象有多难。”

“其实我觉得他也只是将错就错……咦？人去哪了？”

她假装不经意地回过头，舞池算不上人山人海，可却怎么也寻觅不到方才那神秘乖僻青年的踪影。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萧溯月略微颦眉，深棕色的眸子里藏着某句没说完的话。

“溜得倒快。”

片刻后，她从鼻孔里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像是泄愤一般，萧溯月从铺有白色餐布的宴会桌上拿起一杯红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很不错，不是廉价的国产货，是地中海葡萄园生产的陈酿型，就着这股怒气，她不假思索地抿了一大口，舌头立刻在冲击性的滋味面前败下阵来。

“喂，等等，溯月你不是一喝就醉吗？”

刘淑杰的阻拦晚了一步，只闻“咚”的一声，汉服少女便额头朝下地倒在了地面上。

“什么？！……你居然就丢下舞会，这么惨兮兮的回来了？”

“嗯。我的社交精力已经耗尽，不管你怎么下命令，都需要休息才能恢复。”

“可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

“嗯。”

薛霸老老实实坐在建筑馆咖啡机旁的凳子上，像犯错的猫咪一样等待主人的训斥。果然，甄乐雨马上露出了“你是白痴”的眼神。

“那跟不去有什么两样？！”

“抱歉。”

突然，手机屏幕适时地亮起，薛霸眨了眨眼，甄乐雨瞟向屏幕，不情不愿地念出了系统计算得出的结论：

“……好吧，虽然你本人的意志过于脆弱，但这也和AI的建议不谋而合，算你歪打正着。在那种场合下，选择尽早退场反而是最佳策略。嗯，系统给出的理由如下：首先，被弄脏的衣物急需更换，以免影响后续活动，其次，一言不发地离开会增长加她对他的兴趣，女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这是机关、计谋、设计好的圈套，而非逃避。”

“增长兴趣……我反而觉得会起到反作用。等下，难道AI已经确定目标人选了吗？”

甄乐雨一脚踩在凳子边缘，兴趣满满地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择日不如撞日，就她了！我心中的CP魂告诉我你俩绝对有戏！身高差特别萌！会吵架也特别萌！喂，脱脱，他们匹配度如何？”

“叮！根据心率及血压，用户薛最在意的对象属该女性无疑。脱脱还需收集更多数据才能给出参考数值。”

随即，屏幕中央出现了低马尾少女用银色小勺品尝巧克力芭菲的照片。

谁料到，薛霸一看到那张照片就立刻背过身去，脸上满是拒绝：“任何人遇到意外都会着急，心急的时候就会紧张，紧张就会心跳加速，像这种单一变量的数据推断是完全错误的！毫无严谨性可言。”

“比起严谨性，还是早日达成脱单目标更重要吧。”甄乐雨镇定自若地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我以她为目标，就一定能成功吗？”薛霸反问。

这次甄乐雨的话里带了几分调侃：“学霸，你刚才还强调了严谨性。世上没有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恋爱可言，有的只是愿意付出百分之百努力的人。”

做软件的时候思维迷之跳跃，呛起人来倒是一套接一套。

薛霸以微小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首先，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这就是脱脱存在的意义了。”甄乐雨清了清嗓子，仿佛在扮演商场里的一流导购员，“本软件内置了最先端的关联度搜索系统，只要有名字和学校，再通过微博、微信、QQ、人人、脸书、推特、领英等一系列社交媒体寻找可能与之匹配的人物，查到她的全部数据只是几毫秒的事。”

“不，这听起来有点过分了吧？”

“——叮！搜索已完成。”

他甚至都来不及组织否定的话语，AI便抢先一步完成了任务。

“好快！”

“目标对象，萧溯月，女，18岁，身高168cm，体重46kg，社科学院历史系大一新生，性别取向正常，目前单身。以下是她的微博账号，是否设定自动关注？若打开通知功能，脱脱将24小时为您转发该账号动向，该功能仅限被萧溯月设定为公开可见的内容。”

听着这席报告，薛霸竟觉得手心出了一层阵汗。

“乐雨……”他的表情堪称惊恐，“你开发这种软件……真的不会进局子吗？你确定这款软件的开发属于合法范畴吗？”

正在喝咖啡的甄乐雨喷了他一身：“噗——瞎说什么呢！这些可都是合法信息源，是她本人以及她的朋友们主动在网上公开的数据，又不是人肉搜索。这就是大数据的魅力！当然，不用这些信息做坏事是所有科研工作者的底线。会犯错的不是数据，而是使用数据的人。”

薛霸狐疑地盯着她。甄乐雨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而后，她站起身，绕到他背后，单手拍上了他的肩，作语重心长状，“哎，但你还真得替我保密，正在开发相似软件的企业也不少，要是泄了密，我的暴富大业可就胎死腹中了。”

他提醒道：“这可是欧美电影里的反派才会说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