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极为不妙!
蓫蒇没有犹豫,他跑过去朝着架季杏的人就是狠狠几棒,打他们松开手连连叫喊。
季杏趁机挣脱地跑了出来,一边跑,还在一边大叫。
仲桑看到蓫蒇不顾一切地去援救季杏,知道他对季杏是真心的。他犹豫了一下,也转身跑回来接应。
看到季杏被救了出来,仲桑挥舞着“锸”把追赶她的人赶跑了。
蓫蒇为季杏殿后,没有想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陷入了重围之中,没有办法脱身了。
他看到仲桑拽着季杏追赶上了伯楝他们三人,蓫蒇决定来一个舍己救人,把追赶他们的人都吸引到这边来,让他们五个人逃走。
看堵在前面的人很多,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蓫蒇不打算跟伯楝他们五个人跑一个方向了,看后面追的人少,他就挥舞着棍棒往回跑。
只要甩脱追赶的人了,就有机会再去寻找伯楝他们五人。
蓫蒇挥舞着木棍横冲直闯,犹如困兽,他大声喊叫着冲出了包围圈。
他的强项就是会跑,他丢下手里的木棍飞快地跑了起来,就像穿越前逃避债主那样奔跑。
“且慢!”
围堵他们的人没想蓫蒇会往回跑,不再追赶伯楝他们五人了,就大声喊叫着追起蓫蒇一个人来了。
蓫蒇的手里没有了棍棒,就像生了翅膀,跑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就跟追赶的那些“野人”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季杏被仲桑拽着跑了一会儿,看到蓫蒇没有跟着跑,知道情况不妙,要去救他。
“仲兄,快去救仲蒇!”
仲桑不同意,没有松手。
“勿管他,我们快逃离此地!”
季杏被仲桑拽着,她远远地看到蓫蒇跑得很快,把一些追赶的人甩在了后面。
仲桑也看了看蓫蒇,他认真地说:“你勿担忧他,他跑得快,湫敖乙枨的人追不上他。我们快逃吧!”
季杏又回头看了又看,看到蓫蒇跑得更快了,还像自己追他一样,正左右绕着弯跑,把追赶他的人甩了远远的了。
季杏只好跟着伯楝、仲桑他们往部落外面逃。
蓫蒇拼命地跑着,自然而然地用起了他穿越之前逃避债主时自创的“曲线绕晕法”,想把那些追赶他的“野人”们绕晕在路上,然后脱逃。
不过,蓫蒇的那个“曲线绕晕法”在这个时候用起来并不是太适合了,因为环境条件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宽敞的大道,关键是不时会遇到荆棘和树木。
还有,追赶他的人也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商业牛人,有钱往外撒的债主了。
那些“野人”们锲而不舍地追赶着,是咬得紧紧的,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蓫蒇跑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绕晕几个“野人”,相反,他们的吆喝声越来越大了。
看相隔的距离越来越短,蓫蒇紧张了,更慌神了,跑得也不再那么得心应手了。
更要命的是,他被荆棘绊倒了好几次。
当蓫蒇最后一次被荆棘绊倒的时候,竟然被从后面追上来的“野人”扑上来按住了。
蓫蒇被“野人”们按地上不能动弹了,可他还是困兽犹斗,想负隅顽抗。
关键是他事先没有涂抹艾蒿汁,此时没有那种特异功能,没有暴发力了。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到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他才没有再动了。
看把蓫蒇抓住了,那些“野人”们高兴得又蹦又跳,又喊又唱,闹得不亦乐乎。
“野人”中,其中有几个是湫敖乙枨的侍卫“虎贲氏”,有一个还是“虎贲氏”的老大“侍人”,名叫柙。
“侍人”柙命令几个“虎贲氏”把蓫蒇按在地上,将他的双手反到了背后,用绳子绑了个结实,然后架起他往部落里走。
蓫蒇被“野人”们架着,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伯楝、季杏他们五人已经逃脱了,他也感到欣慰了。
蓫蒇被一群“野人”们架回到了部落里,弄得鼻青脸肿的。
季石看到了蓫蒇,想到惨死在仲桑“锸”下的长兄伯石,想报仇,上去就是一顿狠打。
季石的伯兄被仲桑用“锸”砍死了,自己又中了蓫蒇一箭,到现在腿上还在流血,再加上叔兄叔石和蓫蒇格斗的时候被他打废了,所以有了旧仇新恨,他很恼怒。
季石指着蓫蒇,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你,食用你之骨肉!”
蓫蒇被季石打得嘴角出血了,可他还是用眼睛瞪了瞪季石,表达了自己内心对他的不满。
“侍人”柙带着“虎贲氏”兴高采烈地把蓫蒇带到了湫敖乙枨那里。
湫敖乙枨受到了惊吓,这时席地而坐,正在喝着那个“觋”为他熬制的药汤“收魂汤”。
他身边站着州加公左柽和州加公右楮,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觋”。
他湫敖乙枨看到抓回了蓫蒇,很高兴,可他还不满足。
他放下装着“收魂汤”的“簋”到木制的几上,咳嗽了几声。
他问“侍人”柙道:“伯楝为何尚未抓住呢?”
“侍人”柙赶紧说:“伯楝拳头厉害,腿脚跑得快。仲桑手里的‘锸’更厉害,砍杀了我们不少兄弟。他护着伯楝带着家人逃跑了。”
湫敖乙枨的气色很不好,还不停地咳嗽,还喘不过气来。
他让两个“虎贲氏”按住蓫蒇,让他坐下。
湫敖乙枨面无表情地说:“报……上名来。”
蓫蒇瞪大眼睛没有理。
乙枨又咳嗽一声提高声音说:“报上名来!”
蓫蒇争着眉头说:“我叫仲蒇。”
湫敖乙枨皱着眉头问:“你是楚国国君遣你到我部落与伯楝联系的么?”
蓫蒇是穿越过来的,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更没有跟楚国人打交道,何况是国君了。
可他想了想,想拉大旗作虎皮,先应承下来再说。
他直了直腰说:“你赶快让他们把我放了吧,等我们的军队打过来了,我可以让他们饶你们不死!”
已经被抓住了,还如此嚣张。
湫敖生气了,他拍一下面前的木几说:“大胆,放肆!”
他说着又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一口气差一点喘不过来了。
蓫蒇看湫敖乙枨病得不轻,他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他就劝说:“湫敖,你切勿生气,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有节制地散发你自己的精和气,勿让它有所壅塞以使身体衰弱。若是不注意此,即会使百事昏乱。你此时恐怕是体气用在一处,也就生重病了。”
湫敖乙枨咳嗽得没有力气了,他有气无力地问:“你是否会医治疾患?”
当然不会啊,蓫蒇又不医生。
他是睁眼瞎说的,目的是想让湫敖乙枨不对自己生气,最好是把自己放了。
他想了想,不知为什么,突然脑子里有了许多想说的话,还是医术上的,很专业的。
他知道,“野人”很凶残,动不动就杀人。
自己被抓了,肯定凶多吉少。
他想骗一骗湫敖乙枨,让他不杀自己。
他说:“略懂一二。你此时为大骨枯稿,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内痛引肩项,身热,脱肉破腘……实为‘尸疰’之疾……得忌冷水、生菜、生血肉、大醋……”
坐在旁边的“觋”听到蓫蒇说得很有道理,有点像是内行,担心湫敖乙枨相信了他,而让自己丢掉了饭碗。
他赶紧对湫敖乙枨说:“湫敖,你切勿听他妖言惑众,他说你患的是‘尸疰’之疾,言下之意为‘染易’之疾,死后复易旁人,特别是复易家人,乃至灭门。”
这不是咒我全家都死么?
湫敖乙枨又一拍那个木制的几说:“大胆妖孽,休得胡说八道!”
蓫蒇赶紧说:“请湫敖切勿发怒,发怒易伤身体,千万要保重。”
湫敖乙枨忍住了,没有发怒。
他小声说:“你何时从楚国都城霄邑来到我们部落的?”
蓫蒇懵了,以前只知道楚国的都城有丹阳、郢都、鄀郢、鄢郢等,从没有听说过楚国都城还有什么霄邑,这次穿越,算是长知识了。
他想了想,就把那天从“梦”里被“野人”拽到岸上的时候算起吧。
他说:“大约在六日之前吧!”
还真是楚国派来的密探,自己已经承认了,竟然已经来部落里五六天了。
他们二人狼狈为奸,不知跟伯楝密谋了一些什么事情,作为部落首领,竟然没有察觉。
要不是伯石仲石还禀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好危险啊!
湫敖乙枨大声说:“你此时已经落入我们之手,你说说,我们应该如何处置你为好?”
蓫蒇看了看湫敖的表情,见他要死不活的了,他又天真地说:“你放我回楚国……”
还没有等蓫蒇把话说完,湫敖大声说:“你想让我放‘於莬’归山么?你一个密探,勾结我部落内奸,欲灭我部落,罪大恶极,岂可宽恕赦免?”
蓫蒇听了湫敖乙枨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湫敖乙枨慢慢地挥了挥手说:“来人呀,将此‘密探’仲蒇关起来,明日行‘大辟’刑之‘辜磔’!”
这部落的“野人”真野蛮,不开化,不讲道理,更不弄清事实,也不管对错,完全凭主观意识行事。
蓫蒇落到他们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蓫蒇想争辩,想让湫敖乙枨不要这样滥杀无辜,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进来的几个“虎贲氏”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