蓫蒇躺在茅草上睡着了,因为四面通风,他被冷醒了。
他坐了起来,解下了披在身上的那块麻布,盖在了身子上。
跟季杏二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抱团取暖,真没有感到太冷,现在一个人睡觉,才知森林里的夜晚这么冷。
蓫蒇坐了起来,想用茅草塞住“墙壁”上的洞孔,无意中往下一看,他吃了一惊,全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
夜晚的天下还真是老虎的,只见那头吊眼白额大老虎又来了!
那头老虎的一只爪子被火烧伤了,疼痛难忍,昨天夜里没有抓住什么动物,什么也没有吃,是饿得饥肠辘辘。
不是老虎没有遇到什么动物,是它没有把它遇到的动物制服。
老虎从这儿离开后,就遇到了一头野牛。
那头野牛看到老虎后,不知这头老虎的底细,以为是一头猛虎,所以吓得要死,半天不敢动弹。
老虎看到野牛怂了,它也自不量力地对野牛发起了攻击。
由于老虎只有三条腿可以使力,它跟那头野牛周旋了好半天,不仅没有把野牛放倒,趁机咬破它的脖子,它自己还跌倒了好几次。
野牛看这头老虎没多大本事,它就牛逼起来,使出了它的拿手招术。
先是用尖硬的牛角顶老虎的头,接着又用后蹄踢老虎的腰,弄得老虎招架不住,野牛竟然成功地逃脱了。
老虎没有能吃着鲜牛肉,头还被牛角顶了好几下,顶伤了,还流血了。腰又被牛蹄踢了好几下,疼痛难忍,连走路也不方便了,真是倒霉透了。
老虎晃晃悠悠地悠荡到了天要亮了,也没有抓住合适的动物。
要么动物体积太大,像野牛,自己制服不了。
要么动物太小,像小兔,肉太少,何况它还健步如飞,不容易逮住它,费一次力气不划算。
看天要亮了,老虎只好空着肚子藏匿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了,老虎又出来巡山寻找食物。
它肚子饿还不说,关键是那只被烧过的爪子疼痛难忍,所以,老虎放弃了捕捉大型动物的想法,想抓一个反抗能力小,肉还不少的动物。
老虎的一只爪子烧伤了,它非常痛恨那堆火,可又把那堆火奈何不了。
既然出来了,还是去看看吧,所以,它又晃悠到这儿来了。
蓫蒇看着那老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他不敢像昨天那样嚣张了,不敢往下丢石子了,昨天有季杏为他斗壮着胆呢!
虽然老虎没有往日的威风凛凛,可它还是野兽呀!
蓫蒇坐到小木屋里,可怜巴巴地看着老虎。
老虎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看了看火堆,只见火苗不停地跳动着,不敢靠近,只好离得远远的。
它又看了看树上的蓫蒇,觉得这个人不错,肉好像还不少,只是恨他为什么不掉下来。
老虎吃不着蓫蒇,馋得口水不停地往外涌。
它又来到树杆前,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前爪抓了抓树皮。
不饿的时候都爬不上树,现在饿得路都快要走不动,更爬不上树了。
老虎在蓫蒇的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就摇摇晃晃地到别的地方找食去了。
蓫蒇看到老虎蔫蔫地离开了,他从“笾”里抓出一个桃子捏了捏,是软软的了,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感到很香的,吃了一个。
吃着桃子,蓫蒇又想到了季杏。
想到二人亲吻,还想到那个让人爽得死去活来的“摇树”……
“啊,啊,啊——”
蓫蒇心里就痒痒的了,身子里就像有火山暴发,他竟然斗胆地吼了吼。
声音之大,把不声不响的躲在树枝里的鸟都吓飞了,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他站在树丫上尿了一泡尿,往下一看,又把他吓得连毫毛都竖立起来了。
因为那头吊眼白额大老虎又回来了。
老虎也听到了蓫蒇的吼声,它想得很天真,以为蓫蒇从树上掉下来了,才发出那样的叫声的。
蓫蒇看到老虎阴魂不散,他害怕起来,赶紧走进了小木屋里。
老虎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树上小木屋里,它惊喜地发现,昨天那小木屋里是两个人的,今天怎么只有一个人了呢?
它又异想天开起来,认为真掉下来了一个人。
它梦想瞎猫子碰到死老鼠,捡一个便宜,于是,就在这棵大树下寻找起来。
结果什么也没有寻到,白白地把时间浪费了。
老虎在下面瞎折腾,倒把树上的蓫蒇弄得不敢放心大胆地睡觉。
他瞪大眼睛,提心吊胆地看着下面,一会儿看看火堆里的火苗,一会儿看看围着大树打转的老虎。
等老虎又失望地离开了,蓫蒇才闭上眼睛睡觉。
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季杏的影子。
季杏现在怎么样了呢?
那些蛮夷“野人”们会不会对她动武,让她遭受皮肉之苦?
奇怪,现在一点都不嫌弃她了,甚至很想念她。
蓫蒇心里憋不住,想吼,可他吸取先会儿的教训,没有敢吼,他怕吼声又把那头讨厌的吊眼白额大老虎招来了。
他睡不着,心里老想着季杏。
他坐了起来,看了看小木屋,开始摸着黑维修起小木屋来。
他想用干活来掩盖自己对季杏的想念和寂寞。
他把被“野人”们弄开了的“墙壁”往拢拽了拽,然后用树皮绑紧,绑牢固。
“墙壁”上有的木棍被“野人”们折断了,他就爬到这棵树上,就地取材,用石刀砍好几根树枝,准备换上。
忙碌了一会儿,感到还是太暗,看得不清楚,所以就停下干活儿了。
他歇了歇,准备躺下的,他摸到一根刚砍下的树枝。
这根树枝比大拇指粗一些,关键是直,还长,比蓫蒇的身高还长许多。
他用双手握紧这树枝的两端纡了纡,纡成弧形后不断,还有很大的弹力。
他突发奇想,干脆做一个大弓,固定在这个小木屋外面,明天白天再削一些竹子,制作成箭矢,到没事情做的时候,就练习一下射箭。
想到这里,蓫蒇坐了起来,开始用石刀慢慢地削着这根长又直的树枝。
削好了,蓫蒇又将那些树皮用石块砸了砸,砸柔软了,揭去老皮,留下柔软结实的皮,又搓成了绳子。
蓫蒇把那根削好了的树枝纡成弓状,用搓好的绳子系紧,便做好了一张大弓。
弓太大,不好拿在手里,他把大弓固定在小木屋上,还拉了拉绷得紧紧的绳子,感到弹力不小。
蓫蒇弄一根细树枝当箭试了试,他一拉又一放,那根细树枝飞了好远,“嗖”地射进了黑黑的树枝里,接着又发出“咔嚓”一响。
他在心里说:明天夜里那头吊眼白额的老虎若是胆敢再来,我就用弓箭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