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老虎抓住了那根细树枝,还大声吼了吼。
可老虎太重,树枝深受不住它的重量,“咔嚓”一下断了,把老虎硬生生地摔到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实在没招,老虎爬起来只好对树杆生闷气,用那只没有烧过的前利爪把树皮抓得面目全非。
蓫蒇和季杏躲在树上小木屋里,看老虎又是跳,又是蹦,又叫,又吼的,是吓得胆战心惊的。
虽然知道老虎够不着自己,他们也不敢故意挑衅它,连照面都不敢打。
季杏紧搂着蓫蒇,小声说:“你怕不怕?”
蓫蒇很怕,可他感到害怕也没有用了。
明知山有虎,你偏要虎山行!
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这个时候怕,还有什么卵用呢?
可他并没有怪罪季杏,相反还安慰她。
他结巴地说:“我……我不怕,它攀爬不上树,奈何不了我们二人。”
季杏又八卦起来。
她小声说:“你不是有先知先觉么?你告诉我,我们二人会不会被‘於莬’吃掉呀?”
奇怪,蓫蒇的“先知先觉”现在没有,大脑里没有那种奇怪的叫声,心没有剧烈地蹦,脑海里什么也看不到。
他苦着脸说:“我这先知先觉,不是我想有就有的。”想了想又说,“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的,不然,我的脑子里就会叫,心就会蹦,那就会有先知先觉的。”
季杏把蓫蒇搂得紧紧的。
她小声说:“‘於莬’若是吃我们,我们二人就一起让它吃掉算了。可别吃你不吃我,也不得吃我不吃你。呜呜,你说如何?”
季杏的意思是想跟蓫蒇同生死。
蓫蒇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们二人谁也不会被‘於莬’吃掉的。”
他想伸长脖子看一看下面的老虎,可季杏紧抱着他不让他去看。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二人的嘴巴近在咫尺,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吻对方的意愿。
他们的脑子现在主若是考虑的是生死问题,已经顾及不到什么缠绵了。
季杏说:“你勿看它,勿引诱它,多等候一段时间,它会自己主动离开的。”
蓫蒇推开季杏的身子,小声说:“我想偷偷看看‘於莬’在下面如何表演,上回逃离‘於莬’之口,太慌张,没有敢细看,此时我想好好地看看它。”
他把那块披在身子上的麻布取了下来,顶在头上,趴到茅草上,慢慢往前爬了爬,不声不响地往下看。
只见老虎坐在不远处,一会儿低头看火堆里的火苗,一会儿抬头看树上的小木屋。
它的一只前肢被火烧过,还有点疼痛,它不停地晃动着那只伤肢。
遗憾的是,天太黑,虽然有火堆,但烟太多,蓫蒇看老虎还是看得不太清楚。
蓫蒇正想缩回小木屋里,没想到老虎摇晃着走了过来,绕过火堆,来到大树下,似乎想爬树。
他赶紧转身去拿石块,却被季杏抱住了。
她小声问:“你欲做何事?”
蓫蒇小声说:“‘於莬’欲攀树,切勿让它攀爬上来了,我拿石块砸死它!”
季杏抱紧蓫蒇不松手,她在他耳边说:“它攀爬不上来的,我们切勿惹怒它,让它攀爬。”
蓫蒇又趴着身子偷偷朝下看了看。
果然,老虎在树杆上攀爬了好几次,每次都摔下去了,一直不能成功。
季杏伸手拽了蓫蒇的腿。
她央求说:“切勿再看了,勿让‘於莬’看到你了,跟你结下冤仇了,每夜皆来找麻烦。”
蓫蒇看着地上的老虎,只见它已经失去耐心了,没有爬树了。
他小声说:“你说的意思,只要我们今日不惹恼它,它明日就不会再来了?”
季杏点头说:“是的,此处白天是我们二人的,夜晚就是‘於莬’的。若是我们互不侵犯,能和平共处,它就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蓫蒇仍然趴着身子,躲在麻布下偷偷看着地上的老虎。
只见老虎围着大树转了转,看了看火堆,又抬头看了看树上的小木屋,实在没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慢慢地走开了。
看老虎走远了,消失在夜幕里了,蓫蒇坐了起来。
他激动地说:“‘於莬’走了,自觉地离开了。”
季杏也趴下,爬到小木屋外面看了看,真没有看到老虎了,只见地上的火堆还燃烧着。
蓫蒇看着地上,叹息一声说:“唉,‘於莬’终于离开了!”
季杏出了一口长气,身子一仰躺到了茅草上。
她的心一直悬着,现在终于落下来了。
看季杏要死不活的样子,蓫蒇躺到她的身边,小声说:“我看出来了,你比我更惧怕‘於莬’。”
季杏小声说:“我们部落里有人被‘於莬’吃掉过。”
蓫蒇一听,立即问:“如何被吃掉的?”
季杏闭上眼睛说:“我听我阿翁说的,那人在山里采稻子,困了,躲在荆条丛里睡眠,结果大家都回部落了,他落单了,又回来晚了,结果被‘於莬’咬伤后吃掉了。”
蓫蒇皱着眉头说:“我的天,夜晚还真不能在地上活动哩,太危险了!”
季杏继续说:“那只‘於莬’被我们部落的人围住了。大家皆一手持着‘烛’,一手持着棍,把它赶到了一个事先挖好的陷阱里,最终被乱棍打死了。”
蓫蒇点头说:“‘於莬’凶残,可没有人有脑子。”
季杏说:“我们此时的首领湫敖乙枨,就是因围猎‘於莬’之时表现英勇,年迈的湫敖才把权力之剑交给他的。”
蓫蒇想了想说:“你说‘於莬’明日夜晚是否会再来此处呀?”
季杏摇着头说:“不知道。”
蓫蒇咬着季杏的耳朵说:“要不,我们明天也挖一个陷阱,把那只‘於莬’给灭掉算了。”
季杏翻一下白眼说:“你用何挖陷阱呢?又没有‘锸’和‘耨’,如何挖得动土呢?”叹息一声说,“唉,勿动歪脑子了,想想如何跟‘於莬’和平相处吧!唉,‘寐’吧,明日白天还得采集食物哩!”
蓫蒇搂着季杏的身子,感到她的身子还在发颤,就轻轻地吻了吻她。
他小声问:“要不要我为你压压惊呀?”
季杏用哭腔问:“你欲做何事呀?”
看季杏的样子像不是太愿意,蓫蒇没有强求,搂着她睡起觉来。
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没办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