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州加公见状,赶紧说:“醯,你去禀告碑,叔樵将亲自带着他的手下和湫部落里的人一起去搜寻他,他们手持兵器,异常锋利,你让碑小心!”
醯点头说:“好,我一定将你之言皆禀告碑。”
那个州加公四处看了看,小声说:“听说二乡师的家人尚在鹰子穴中,叔樵言之,他欲对其斩草除根,二位乡师的家人将一个不留……”
醯一听,吓得要死,立即想到了嬆和她一家人的安危。
嬆已经是自己的妇人了,刚刚有了切肤之爱,过上了甜蜜的日子,可不能再失去了,说什么也得去救他们一家人。
醯离开那个州加公的家,本来还想去找几个人,说服他们离开沈部落跟随碑的,可他现在改变了主意,便马不停蹄地奔向鹰子穴。
因为急,再加上想嬆了,他一口气跑到了鹰子穴。
醯爬进鹰子穴站到嬆的面前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身上还有多处被荆棘挂伤了。
嬆突然看到醯,她吃惊地问:“何人在追赶你?”
醯看到嬆,赶紧伸手搂住了她,生怕再失去了她。
嬆的老妈也问:“醯,你为何成如此模样?”
醯气喘吁吁地说:“外姑,快,我们赶紧离开此处,叔樵做了沈敖,他们杀死了外舅,还欲对你们斩草除根。”
嬆看醯的样子很急,不像是假的。
她问:“我们此时到何处去?”
醯说:“离开此处再说,切勿犹豫矣!”
嬆的老妈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
醯着急地说:“勿携带太多的物品了,是越少越好。把不能带的物品皆藏匿好,我们此时即离开此处。”
另一乡师的家人见状,赶紧问:“你们为何欲离开此处?”
醯认真地说:“你们也赶紧离开此处吧,叔樵做了沈敖,杀死了二位乡师还不算,还欲斩草除根杀了你们。”
那个乡师的家人一听,个个惊慌失措,在鹰子穴内就像无关苍蝇,到处乱窜。
醯没有管他们的,而是带着嬆一家要悄悄地走出鹰子穴。
那个乡师的小妾见状,赶紧跑过来说:“醯,切勿将我们一家弃之,让我们跟随着你们,我们回去收拾一下欲携带的食物……”
醯没有停下,他推开了那个乡师的小妾,带着嬆的一家人快速往鹰子穴走,出了洞穴,他们便加快步伐,快速爬到对面的山上。
嬆看醯一直拽着自己,生怕自己跟不上他,没有管那个乡师的一家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就说:“为何不让他们也随行?”
醯没有说话,不停地走着路,他们站在了山顶上,犹豫起来,真不知往哪里去好。
他看了看嬆说:“我们还不知往休息去呢,岂能带上他们?他们人多,多为竖子,行动缓慢,会影响我们躲避叔樵他们之速度。”
他们回头看了看,看到另一乡师的家人也出了鹰子穴,他们带着许多东西,行动缓慢,还犹豫不决。
醯看那家人东张西望,担心让他们看到了,就让嬆的一家人都藏匿起来。
他吩咐说:“切勿让他们跟着我们,此时情况危急,目标不得太大,是人越少越好。”
他们人数虽然多,可只有乡师的妻和妾是大人,剩下的都是孩子,带的东西又多,行动极为不方便。
他们站在鹰子穴外,不见了嬆的一家人,就不知往哪里走好了。
没有了主意,乡师的那个小妾急了。
她还在小声地喊:“嬆,你们在何处,等等我们。你们到何处去,我们跟着你们!”
嬆正准备回答,醯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一场悲剧发生了。
只见叔樵和蓫蒇带的人手持兵器跑过来了。他们看到了那个乡师的家人,于是,就像围猎野兽一般扑了上来,吓得那些大人和孩子都哭天喊地地哭叫起来。
很快,他们一家人都倒在了血泊里……
嬆的一家人看此景,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吓得没有敢叫出声来。
醯拽着嬆的手,小声说:“我们速离开此地矣。”
他说着背起了嬆就跑。
嬆赶紧说:“你背着我弟吧,我无须你背负。”
醯放下嬆,从嬆的老妈手里接过嬆五岁的小弟,抱着就跑。
三个女人跟在他身后跑。
跑了好一会儿,几个人都跑累了,见没有人追上来,他们便在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
醯放下嬆的小弟,喘了喘气。
他发感叹说:“危险,危险之极!若是我们再离开晚一步,那就惨了。”
嬆的老妈看到那一家人的遭殃了,她感到自己一家人很庆幸,她从内心里很感激醯。
她说:“所幸有你,我们又未携带多少东西,行动起来迅速。”
醯看嬆喘着气,样子很累,他伸手抱住了她。
他说:“外姑,嬆已为我妻,我岂能眼看着她和她的家人被别人斩草除根?”
嬆坐在醯的怀里,她想到了那个乡师的家人。
她苦着脸说:“他们一家人凄惨矣!呜呜,一家人皆倒在血泊之中。”
醯抱紧嬆,看着她的脸说:“你勿胆怯,有我,你们一家皆是安全的。”
嬆的老妈四处看了看,苦着脸说:“我们白日可在此藏匿,若是到了夜晚,那如何是好?”
嬆小声说:“到了夜晚,我们若是在此地就寝,真担忧有‘於莬’来袭。”
醯想了想说:“湫部落里的人未找到你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继续搜寻你们。最近几日,我们白日到山上藏匿,夜晚再回鹰子穴安歇。”
嬆的女弟说:“若是如此,奔来奔去,岂不劳累哉?”
醯笑着说:“女弟,你是愿意被人斩草除根杀死,还是愿意如此奔来奔去劳累乎?”
嬆的女弟做了做怪脸,不说话了。
醯叹息一声说:“迎接爨的事我已交给我阿翁和阿媪了,最近几日,我可一直陪伴于你们左右。”
嬆的老妈抱着儿子,哄着他睡觉了。
她眨着眼睛说:“唉,好好的日子,竟然过成如此这般模样了,‘良人’逝去了,家亦不能归了,还东躲西藏的。唉,何时方可安宁下来蔫?”
醯安慰嬆的老妈说:“外姑,勿急,等接到爨了,我们有了兵器了,即到空山穴找碑去,到了那里,我们便可安定下来矣。”
嬆躺在醯的怀里,她要上厕所了,想从他身上下来,可醯抱紧她,不让她离开。
她推了推醯,指了指荆条丛,小声说:“你快放开我……”
醯明白嬆要做什么了,放开了她。
嬆赶紧往荆条丛里跑。
醯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看没有可疑之人,他放了心。
他们在山里躲藏了一天,天快黑了,他们才进入鹰子穴里。
洞穴里只有他们五个人了,里面除了小动物会弄出一点动静来,就是他们几个人的说话声了。
嬆指了指那家人曾经居住过的洞穴说:“他们不会被湫部落里人皆杀死了吧?”
醯点头说:“肯定是,叔樵要斩草除根,他们岂会留下活口乎?”
他们吃了一点生冷的食物,就躺下了。
醯躺在最外面,伸长四肢,有意唉声叹气的。
嬆心里想躺在醯的旁边,可又不好意思,毕竟只是第二次在一起。
她看了看醯,有意躲在老妈的身后。
醯躺在嬆的老妈的旁边,他翻个身即可触摸到她的身子。
他笑着说:“外姑,让嬆躺过来,勿到夜里我搂错人矣。”
老妈打一下醯,抱起儿子坐了起来。看了看嬆,又脚踢了踢她。
她小声说:“嬆,你躺过来,挨着你‘良人’。”
嬆故意往后退了退,用哭腔说:“阿媪,我好怕他的……”
老妈说:“你已经成为他的人了,怕有何用?”
没办法,嬆慢慢往醯这边挪动。
醯伸手抱起了嬆,他说:“外姑,我和嬆到另处去吧。”
老妈没吭声,没想到嬆的妹妹拽住醯说:“我要你……保护我们。”
嬆也想随醯去,他小声说:“我去上‘溷’,等片刻即回。”
醯抱着嬆出了他们居住的那个洞穴,到了另一洞穴里。
醯吻了吻嬆,然后就……
嬆的妹妹还没有入睡,她躺在这洞穴里胆战心惊的,她听到了姐姐在另一个洞穴里的哭叫声,更毛骨悚然了。
她问:“阿媪,我姊上‘溷’,为何哭叫?”
老妈也听到嬆的哭叫声了,她是过来人,知道他们二人在做什么。
她听出来了,嬆的哭声与昨日不一样了,看得出来,嬆已经接纳醯了。
她拍拍嬆的妹妹说:“你‘寐’,勿管,你姊有你姊丈醯在身边保护,你不用担忧她的安危。”
嬆的妹妹伸长脖子朝外看了看,小声说:“昨日夜里我亦耳闻姊哭叫了,还要你救她。阿媪,姊丈和姊在做何事?”
老妈一下子不知怎么跟小女儿说,她想了想说:“你尚小,勿打听大人之事,速‘寐’,勿言语矣!”
嬆的妹妹不敢问了,只好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过了好一会儿,醯抱着嬆回到他们的洞穴里来了。
嬆的妹妹看到醯躺在里面,心里踏实了许多,一点也不害怕了。
只是睡到”夜半”,她在睡梦中,感到姐姐又发出了那种让人难于琢磨的哭叫声,不过,声音没有先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