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爨这次带五十名“虎贲氏”到湫部落行刺,谈不上完美,但算得上是成功的,起码把那个手持“锸”的人打死了。
只是代价有点大,有十四个受伤的弟兄没撤出来,做了人家的“人鬲”,更遗憾的是,那个“锸”也没有被抢回来。
沈敖碑召集两位乡师商议如何带人去攻打湫部落,把没有回来的人救出来,并借此机会把湫部落灭掉。
没想到有人来禀报,说从湫部落逃回了四个“虎贲氏”,不过,个个受伤了。
沈敖碑对逃回来的人很敬佩,于是下令立即召见。
四个逃回来的人被人搀扶进来了,他们行礼拜见沈敖碑。
沈敖碑一看,眼前的人让他瞠目结舌,惊呆住了。
只见他们头发蓬乱,全身是划痕,有多处流过血,不像个人样子。
他关心地问:“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他们四个你一句,我一句,说萋的伯兄和仲兄如何救萋,同时又救他们四人,把其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沈敖碑一听,立即问:“那个萋也逃回来了?”
他们四人又异口同声地说:“禀告沈敖,萋未受伤,又熟悉湫部落,是她引着我们逃回来的。”
沈敖碑又问:“萋此时在何处?”
四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站在旁边的一个“虎贲氏”赶紧禀告:“禀沈敖,据我所知,萋已被‘侍人’爨囚禁了。”
沈敖碑不解。
他大声问:“此是为何?”看没有人回答,他又说,“传‘侍人’爨!”
没过好一会儿,“侍人”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还没有站稳,沈敖碑就大声问:“你为何要囚禁伯枋之妻萋?”
“侍人”爨先来了一个深呼吸,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认真地说:“禀沈敖,我们杀死仲桑后,欲撤离,却不见萋了。因无熟悉地形者引路,我们危险全军覆没,我怀疑萋私通湫部落……”
沈敖碑不相信萋会私通湫部落,想当面问一问情况。
他大声说:“召萋来见我!”
几个“虎贲氏”马不停蹄地跑去把五花大绑的萋带了来。
萋的性子倔犟而固执,被无辜捆绑而囚禁,她甚感不瞒,看到沈敖碑也不讲客气。
她大声说:“我带着四位‘虎贲氏’逃出湫部落,穿荆棘,济渡‘谿’,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到沈部落里了,不料却是如此境遇,真让人心寒!早知如此,倒不如死在丛林之中痛快。”
沈敖碑看了看萋,见她被绑着,头发蓬乱,脸上身子上全是划痕,跟那四个逃回来的人一样,不像个人样子。
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侍人”爨低着头,他抬起头看着萋说:“我们杀了仲桑,在撤离之时,为何不见你踪迹?”
萋想了想说:“有众多‘虎贲氏’受伤,倒在血泊之中**,我于心不忍,想搀扶他们起来……不料你们突然丢下受伤者而不顾,便疾速撤退了。我赤手空拳,喊叫你们等我,却没有人理会,结果被沈部落擒住……”
“侍人”爨冷笑一声说:“你已被擒,为何能轻易逃出?”
萋把如何出逃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沈敖碑一听,跟四个逃回来的人说法一致,他相信萋的话是真的。
他对萋说:“此次行动之目的便是刺杀仲桑,‘侍人’爨他们已把仲桑杀死,你熟知地形,理当立即带他们撤离才是。”
萋想到审讯自己时,仲桑挥着“锸”说要将自己行“大辟”之刑,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是被杀死了呢?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萋笑得在场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沈敖碑不高兴了,他拉长脸说:“你为何如此大笑?”
萋不客气地说:“我笑你等好笑。”看沈敖碑生气了,在瞪眼睛了,她说:“你们何时杀死仲桑了?”
沈敖碑大吃一惊,他立即问:“你言下之意是指那个仲桑还活着?”
萋斩钉截铁地说:“是,他尚活得好好的。”
“侍人”爨一听,大声说:“勿听她胡说,我们确确实实是把仲桑杀死了!”
萋又笑了起来。
她扯谎说:“笑话,我们逃出湫部落之时,就是仲桑挥着‘锸’带人追赶的我们呢。”
不能听萋的一面之词,沈敖碑盯着四个逃回来的人,想核实一下。
他大声问:“萋的话是否属实?”
他们逃出湫部落后,追赶的人离得远,只见“烛”,只听吆喝声,不知道是谁领头。
可他们对“侍人”爨丢下他们不管,让他们落入湫部落的人的手里在,受了那么多折磨,心生不满。
萋救他们逃了出来,算是有恩。
于是,他们就向着萋说话了。
一个逃回来的人点头说:“萋所言极是,我们看到那人挥着‘锸’叫喊着,欲把我们再抓回去,吓得我们连滚带爬……”
另外三个逃回来的人也跟着附和,说出一样的话来。
沈敖碑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乡师,想到仲桑挥着“锸”凶残的样子。
他又大声问萋道:“仲桑真未身亡么?”
萋理直气壮地说:“未亡,他活得比我好多了。”
沈敖看萋还五花大绑着,让人为她松了绑。
他看了看那五个不像人样子的人,烦了。
他摆了摆手说:“你们五人逃回来不易,此时退下归家休歇去吧!”
萋和那逃出来的四个人转身告辞离开了。
“侍人”爨也想离开,被沈敖碑叫住了。
他走近“侍人”爨就是一拳,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大声说:“你冒功邀赏,险酿大祸,你知错否?”
“侍人”爨知道沈敖碑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他还指望自己冲锋陷阵,为他卖命呢!
他辩解说:“仲桑手里的‘锸’太厉害,砍伤我们众兄弟。我们把他打倒在地了,打得血肉模糊,奇怪,为何他还未死呢?”
沈敖碑摆了摆手,懒得听“侍人”解释了。
他说:“所幸萋等五人逃回来了,获知仲桑还未亡的消息,若是贸然去攻打湫部落,不知又得死伤多少弟兄。”
一个乡师说:“建议暂缓进攻湫部落。”他叹息一声说,“唉,欲灭小小湫部落,能灭之,可不能让我们的弟兄死伤太多……”
沈敖碑点头说:“唉,此次刺杀仲桑又未能成功,竟有十多个‘虎贲氏’之士成为了湫部落之‘人鬲’……”
此时,萋回到了她临时住所,让她没想到的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们到何处去了呢?
萋一打听,才知她们受自己的牵连,被“虎贲氏”囚禁起来了。
萋躺到席子上,心里难受极了。
她在心里说,若是有来世,死也不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唉,一旦做了叛徒,两边都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