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隐藏在地下的暗道里,突然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阴风嘶吼声,任谁听到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又不是聋子盲人。
他们可是各个王国走出来的精英法师,当知道霍比斯王国白塔学院的著名天才海普.菲利克斯邀请“各路英雄好汉”去著名的秘境——摩西之墓。
摩西是谁呢,为何能引得那么多有心人的关注,要说在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大名,但在几百年前,这货绝对是鼎鼎大名的。
他不但是当时魔法王国国王的小儿子,还是当时白塔学院荣誉教授,当然,比起这个教授的名号,前者的名气显然是更大一些。
之所以海普要召集一帮“奇人异士”和自己共同探险,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老师从北方的巫师口中得到了一个预言。
当异类的煌煌之日过去的时候,就是最初蝼蚁的觉醒时刻,一群不是贵族的贵族手里无意中掌握了改变世界的神器,神明的力量将流失,而蝼蚁的文明将催生源源不断的力量。
很直白的一段预言,没有那么多晦涩难懂的词句,但就是这一点竟然让海普的老师彻夜难眠,大半夜睡不着怎么办?
看到自己的学生睡得倍香又怎么办?
反正老法师选择了一个不当人子的办法,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于是海普就从学院里被赶了出来,让他去寻找传说中摩西大公的陵寝。
传说这个墓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地底下,有两条地龙看守着,任何一个敢闯进去的人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个传说说的有头有尾的,容不得别人不相信,因为几百年来,想要找到这个地方的不计其数,但真正以此获得摩西传承的人,完全没听说过。
而那么多人盯上的地方肯定也有它的不凡之处,毕竟,没有几个强者愿意做一个挖人家坟地的盗墓贼,强者,那都是有尊严的好不好,为了那点陪葬的钱财就让他们这些高人一等的人去做那种不入流的事情,可能吗?
但当人们口口相传,摩西他的墓穴里可不止有成吨成吨的黄金和陪葬品。
那些传承久远的天材地宝和修炼功法同样吸引着他们,但很遗憾,几百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找到那些东西,渐渐的,人们就把这些传言真的当作了传言。
虽然处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把这些秘闻当作故事一样流传,但真正行动去寻找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因此,主动去寻找的人渐渐就没有了。
但是在今天,经过多次的考察,海普和他的“狐朋狗友”和一些完全不认识的陌生朋友几经危险,终于来到了这里,这扇青铜门背后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摩西大公的陵寝。
但很奇怪,这扇门让他这个大魔法师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明明就是一扇门而已都能激发起大魔法师的危机意识,如果进去以后那还了得。
但偏偏,他没有感受到魔力的痕迹。
这是令他相当不解的地方,他环视了一眼其他人,“你们往旁边避开。”也许是他的表情过于严肃,众人抽出魔杖,小心地挪到侧边位置,海普还把自己制造魔法灯拿了出来。
完成这一切,他伸出手,叩动青铜门环,敲门声形成一道道回音,众人的心提了起来。过了几秒钟后,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灰尘不断抖落,伴随着刺耳的的“嘎吱”声,开口不断扩大,随后是什么东西的摩擦声。
还是那万年不变的老套路,青铜大门打开了,但却露出了三条路,这就让很多人难受了。
走哪一条路是个问题,运气好可以一路直达,运气不好就可能真的倒在半路上。
“怎么说,难道我们要走在一起?”
一个鹰钩鼻的男人率先说道。
“这里很古怪,连我们的海普教授都眉头紧锁,不用说,分开走就是找死。”
“哈哈,你们南方的魔法师就是那么懦弱的吗?不就是一个坟墓吗?就算有魔法陷阱和诅咒,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削弱成一般水平了,时间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一个身披兽皮的高大壮汉大步一踏,直接选择了最中间的一条路走了进去,鹰钩鼻男人也不甘示弱,下意识觉得真正的路可能就在中间。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走在中间道路上,不左不右。
经过众人的“商量”,很快队伍里就分出了三批人。
一些人担心跟着海普示弱安全一点,但最后能捞到的东西肯定不多,于是成群抱团的跟海普走了其他的道路。
很快,当所有人都选择了自己路的时候,一阵阵光芒闪过,青铜大门缓缓的关闭,慢慢地沉入了地下。
甬道里。
鹰钩鼻男人愣愣的看了看周围。
仔细一看,旁边的那个穿着兽皮,带着骨手链的壮汉已经是面如金纸、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了。
而另一个浑浑噩噩的站定在角落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变得痴呆了,空洞无神的眼睛仿佛在述说着危险就在我们身边。
不由自主的,刚刚还一副高冷样子的男人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身子,靠在暗无天日的墓道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无关胆子大小,也跟实力没有太大关系,只是一种害怕的孤独感在作祟,想想,原本三个人的队伍,走着走着,一个同伴就变傻了,一个更厉害,直接人没了。
遇到这种事情,试问谁不会害怕,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绝对是遇到了很厉害的不可抗力因素,一个诡异的存在就徘徊在他们身边。
不然,为什么一个中级巫师、一个青铜骑士就突然在这里暴毙了?如果不是人干的,那就是鬼在搞鬼了。
啊~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叫声,一道人影被墙壁上突然出现的阴影卷了进去。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地宫里的数个地方。
而在一处泉水旁。
年轻的海普看着突然从泉水里冒出的人影,感到有些惊愕。
“你来了?”
“额,我应该来吗?”
“不管应不应该,你都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说明你是系统选中的那个人,你是真正能变革世界的人。”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成就你为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强者,让你可以放心的去改造这个世界,万古流芳。”
海普抬眼看了看这个须发皆白,面如枯槁的老者虚影,收回了眼神,并摇了摇头,很平静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我很难相信你的说辞,你可能不知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变革意味着什么,或者可以说,我心中的变革,和你嘴里的变革根本不是一回事。”
老者表情明显有些一愣,但随即又平复下来心情,淡淡地笑道:
“很多人其实都找到过这里,除了死去的,也有不少心性成熟、实力强大的人站在我面前,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就可以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你也一样,海普.菲利克斯,我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他心中的欲望和期待,你也不例外。”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对现实世界的矛盾,看到你对待一些不公的憎恨,但又千方百计的想要忘记,想要逃离,最终身在局中的你还是逃不出这个束缚你的牢笼,你只能在改变和保守之间不停的左右徘徊,这就是你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听了这个白发老者的话,原本一直风轻云淡的海普终于了情绪上的变动,而且还是极大的变动,以至于毫不犹豫地掏出魔法杖对准了这个神秘而且还能看穿人心的老头子。
“呵呵,怎么,生气了,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在老师朋友和外人面前,你应该都是保持那副独特的高冷和正义,怎么今天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拔刀相向呢?”
白发老者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向周围的环境,全然没有理会海普小伙子的尴尬和无地自容。
就好像一个在家里的熊孩子极力掩盖,想要做一件坏事,但没想到,自家老爹老妈看的一清二楚、了然于胸,还把孩纸的意图说的一个比一个准。
那种尴尬到想要原地逃离的感觉简直就要包裹海普的全身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我猜测,你刚才并不是通过我的眼睛就知道我的人,而是记忆,你施展了某种魔法窥探到了我的记忆,所以,你才像我的老师一样老母猪带胸套,一套又一套的。”
正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海普。身为学识渊博的魔法师,他知道一个人的眼睛确实是心灵的窗户,会暴露很多平常都下意识掩饰的东西。
但光凭这个就能知道海普面临的纠结和选择,还有他的性格特点,这就未免有些离大谱了,心理砖家都没那么敢吹啊。
结合他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从泉水里冒出来的神秘老头一定是精通某种记忆魔法,可以在短距离短时间内窥探一个人的记忆和知识。
对于魔法师来说,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因为魔法真的能做到很多事,窥探记忆这种也不是什么大难题,只是有点费脑细胞而已,要是一个不小心,连自己的小命都会搭上去。
因为这所谓的记忆魔法真正涉及到的是灵魂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玩意,如果随意进入一个人的识海里窥探记忆,那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做支撑,以保证自己的灵魂体不会被施展魔法的对象的识海淹没。
当然,如果那个人本身就是意志力不坚定精神力量又弱的可怜的话,那...也不好使,因为太弱的识海一旦遭到“外敌”的入侵,很有可能在启动自我保护机制的时候卡死。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金刚钻要是太强,碰到一个易碎的瓷器,那就是遇到冤家了,一个不小心,瓷器就可能没等到“修复”就被碰碎了、
因此对于施展记忆魔法的对象,一般都需要谨慎挑选,不然还没等拿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对方突然就暴毙了,那对于还在识海里的灵魂体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现在,海普有很大的把握能肯定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白发老头一定有很强的记忆魔法水平,只有这样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入侵自己的识海,窥探自己的记忆。
老头笑笑不说话,很光棍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耻行径”,摊摊手说道:
“好吧,孩子,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那么一点,不过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我,毕竟,想要获得主人的传承,除了魔法系统的选择,我还要把好最后一道关,这也是主人生前的命令。”
“你也不要多想,这里的秘密比外面传说的还要离奇,同时这里所蕴藏的能量超乎你想象,一个存心不良、心怀暴戾的人是不可能得到里面的传承的,哪怕他再有天分。”
而此时的海普有些傻眼,傻乎乎地问道:
“什么系统,还有什么叫主人的传承?”
“唉,你不用问我了,相信给你点时间,你也能猜到。”
“不错,这里就是摩西大公的陵寝,但很遗憾,这里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了,只留下一座地下墓穴,上面的宝塔和宫殿也被那些世俗的敌人拆除的一干二净。”
“而我,之所以还留守在这里,一方面是抵御那些不讲道理的家伙毁坏大公的遗体,另一方面也是在为大公的力量找到一个传承者。”
“这里在摩西大公生前就已经规划好了,依靠魔法帝国的顶尖科技制造的魔法智能导向系统建造的陵寝可不是靠着一堆镇墓兽和魔法陷阱可以相提并论的。”
“可以说,摩西大公的陵寝代表的是我们魔法王国最新最先进的防盗墓科技水平,这是我们的辉煌时代,也是我们智慧的结晶...”
老人的声音忽高忽低,好像在讲述一件无可置疑的事情,又像是在追念那段辉煌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