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来到阿扁等人面前的时候,发现地上放了不少的东西,水果,锡箔,香烛等等,看来准备还是挺充分的,倒是自己竟然这么空着身体来了,让张扬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好歹现在自己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了,这种时候竟然还如此的健忘。
"没事,谁买都一样,有这份心就可以了。"翟华注意到张扬的表情拍了拍张扬的肩膀,淡然的说道。"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跟着翟华等人,慢慢的走到了鲁清的墓前。这里是鲁家的祖坟所在地,其实虽然说是祖坟,但是因为建国初期的一系列活动,现在祖坟基本上也只是存在一个大概位置而已,而那些祖坟基本上都已经被夷为了平地,变成了良田。或许是因为对于鲁家的照顾,这片田地其实应该并不是鲁清家的,而且是在一个池塘的边上,所以周边的道路还算好走,不像其他的坟墓那样需要跋山涉水。
其实,在此之前,虽然知道了鲁清的事情,但是张扬还是觉得有点没有实在感,虽然好几次想要去鲁清家证实一下,但是却因为不知道鲁清家的确切所在,加上一系列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当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土堆,还有小土堆前面的墓碑上哪一张黑白的小照片的时候,张扬才确确实实的接受了这么一个悲痛的事实。照片上的鲁清依然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是他的笑容却是这么永久的被定格了。
没有那种公墓整洁的外表,甚至还有一点寒酸,周边更是杂草丛生,原本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飘飘少年,却因为一件意外永久的躺在这里了,这多少还是让人有些觉得心酸。众人的心情也一下子似乎沉重了许多,不知不觉的每个人都蹲下身开始去清除坟墓周边的杂草。也许是因为之前下过雨的缘故,泥土比较松,所以拔起来也不是很吃力,而且人手还算是多,没有多久,整个墓边的杂草基本就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了。而顾小芳此时的双手也是沾满了各种污渍,没想到她这么一个气质干这种活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放上准备的水果,燃上香烛和锡箔,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众人的心情都是非常的复杂。
"鲁头,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知道你最喜欢搓麻将,所以我帮你带了一副,希望你能在那边找到可以陪你一起玩的朋友。"翟华拿出一副纸质的麻将放进了熊熊燃烧的锡箔中,看着渐渐烧起的麻将,众人似乎都回忆起了当初跟鲁清的一幕幕。曾经鲁清老是赢光众人的零花钱,但是现在这个家伙却永远不能陪自己搓麻将了。
一个个在目前诉说着曾经和鲁清的一段段回忆,有的时候忍不住会挂上一些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了苦笑,而听着众人的诉说,顾小芳竟然忍不住的落下了泪水,偷偷的躲在张扬身后擦拭着泪水,也或许是因为顾小芳的这个带头,众人也多多少少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而阿扁等人更是紧紧的拽着拳头,嘴唇紧咬眉头紧皱。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扬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很是不解的转过看去,竟然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妇急匆匆的朝这边而来。随着张扬的转身,其他人自然也是转身,当看到来人的时候,翟华等人都是微微有些惊讶,而当妇人来到跟前的时候,眼神多少有些复杂。妇人看向众人的眼神多少有些感激,而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到了张扬的身上。
"这位是?"
"哦,阿姨,这个就是狼,以前跟你提起过,鲁清走的时候他失踪了所以没有来相送,前阵子刚回来所以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妇人对着张扬艰难的一笑,转而则是看向墓地。根据妇人的一系列动作和表情,张扬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妇人的身份了,十有就是鲁清的母亲了,只是按照年纪来说,她这样的年纪应该还算是有些活力的,但是因为儿子的离去,现在却是白发苍苍一脸的憔悴。而就在张扬想着该怎么安慰这个妇人的时候,妇人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转身死死的盯着张扬,上下左右好好的打量了张扬一番。"你是不是叫张扬?"
"是啊,阿姨,我是鲁清高中同学,和翟华他们一样都是鲁清的好哥们。"
"你是不是前阵子那个上电视的张扬?"
"嗯,是我。"
张扬的回答刚刚冒出口,妇人竟然在张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双膝跪地竟然就这么突然的跪在了张扬的面前,不单让张扬一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的惊讶。"阿姨,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地上凉。"
"张扬,我求你,我求求你,求你给我儿子一个交代!"
"交代?"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张扬的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转身直接望向了翟华等人,而他们则是急忙转身不敢正视张扬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么躲避的样子,张扬一瞬间就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阿姨,你说,到底怎么回事?鲁清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扬一边轻柔的运用内力将鲁清的母亲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边则是抓着她的手询问着。
"张扬啊,阿姨我真的是没办法了,那些当官的根本不管事,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上诉了无数次法院都不受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只是想要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有钱人就真的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么?不是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么?为什么老百姓求个公道就这么难呢?"邱红死死的拽着张扬的手,痛苦着说道。
"阿姨,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慢慢说好么,小扬也做不了什么,你..."
"阿姨你说,只要是我张扬办得到的,我一定办!是不是撞人的人没有把赔款给你,我帮你去要!"张扬给了翟华一个眼神,他知道关于鲁清的事情看来是存在着不少的内幕了。
"小扬啊,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就算有再多的钱小清他也不会回来了,只是...小清的死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故意谋杀啊!谋杀啊!"邱红死死的拽着张扬的双手,双眼死死的盯着张扬,把谋杀两个字也是说的特别的重。而张扬在听到谋杀这两个字的时候当然是微微一惊,不过惊讶过后除了愤怒之外则是重重的疑虑,鲁清怎么会有人谋杀?
"阿姨,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看着邱红那个泣不成声的样子,一旁的翟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自然已经被张扬知道了,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上前来到了邱红的身旁轻抚着邱红的后背帮邱红顺气,然后对着张扬开口说到,"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其实鲁清出事之前的那个晚上,鲁清的样子有些奇怪,那天说是有事出去一下之后就出事了。而且根据事故现场的情况来看,撞死鲁清的车子不单是瞬间加速发力猛撞鲁清,更重要的是撞击之后还进行了二次碾压!"说到这的时候翟华的牙关紧咬,满眼的怒火。
"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张扬很是气愤的直接上前抓住了翟华的衣领,而阿扁则是急忙上前劝住张扬。"狼你别这样啊,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不想跟你说,而是跟你说了怕你脑子发热,开车撞死鲁头的人背景很复杂,而且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
张扬看了看阿扁,又看了看翟华,最后有些不爽的放开了翟华的衣领,而顾小芳则是上前扶住了痛哭流涕的邱红。
"找个地方好好说吧,在这里说也不合适,不要吵到鲁清的安宁。"
"好吧。"
"去我家说吧。"邱红的嗓音略显低沉,不过此时看着张扬的目光却是满怀着希望,目前看来,自己的儿子的事情,也只能依靠这个风生水起的同学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邱红也算是看到了这个社会各种各样的丑陋,而鲁清的父亲鲁智达也因为各种各样不公加上儿子的离去最红一病不起,一直躺在上休养着。
众人跟鲁清做了一些告别之后,来到了鲁清家。之前张扬没有来过当然不会知道,但是之前来过的翟华自然发现了变化,原本就算说不上富饶也算是有一般水平的家庭,如今却是家徒四壁凄凄冷冷,为了给鲁清的事情奔波,还有给鲁智达看病,这个家庭一瞬间就萧条了下去,现在基本就是靠邱红在外做点苦力挣点钱给予家用。只是每月鲁智达的医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存款基本已经用得七七八八的情况下,其实邱红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是为了要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邱红都恨不得直接去了算了,免得在这个世界上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