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躲在一棵大榕树上,那个穿蓝色紧身衣的人在不远的地方,大风吹,树叶的碰撞掩饰了我微弱的呼吸声,手里的星型暗器已经捏出了潮湿。忽然,飞鸟像感受到了某种危险似的,惊吓中慌乱地飞起来,在我要发暗器的那一刹那,蓝衣人的暗器更快地带着破风的声音朝我飞来,我一个闪身,轻巧地从树上翻转着跳到地上。背后“扑“地一声,我知道我又输了。
我生气了,跳着脚撒娇:“爸,您就让我赢一次嘛!”
爸爸走过来拣起那只红绿羽毛交错的鹦鹉,揉揉我的头发:“樱,一个好的忍者,不只是用眼睛辨认东西,包括耳朵,声音是丰富多彩的,有时候比眼睛可靠多了。”
“爸爸,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鹦鹉的身体轻巧,翅膀震动的声音和那些树林里的大型鸟是不同的,而且在一群嘈杂的声音中,它的不同也只是轻巧细微的。你的眼睛可能被许多东西所迷惑,比如绿叶,其他鸟类红色的嘴。”爸爸说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似乎任何的声音都变成可以看得见的,摸得着的,我开始狂郁闷,那种耳朵,我是一辈子都练不来的。
我先要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我的爸爸清水哲夫,我的妈妈铁木绫子,我,清水樱。我们像其他家庭一样,在喧哗的大都市里过着和乐幸福的生活,爸爸和妈妈都有很好的工作,我在学校里成绩优秀,是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漂亮女生。
惟一不同的是,我是忍者。
忍者在当今这个社会是不被承认的。没有人会相信有真正的忍术,就像中国人不相信武侠小说里的盖世深功一样。可是,忍者这种神秘的种族还是一代一代地悄悄地流传下来,他们从事着不同的行业,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我们是伊贺忍者,从很小的时候,我的爸爸就教我各种忍者的技能,他说,我有天分,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忍者。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的梦想,不过是做一名侦探,像柯南那样的。
啊,柯南,我的偶像。
“樱,哲夫,开饭了,你们在哪里,别玩了。”妈妈的声音从远处湖边的草地上传过来。我和爸爸用替身术很快地换好了衣服,我喊:“爸爸,看谁跑得快。”爸爸的反应是极快的,在我说出“快”这个字的时候,我们已经同时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5秒钟的时间,我们同时跑到湖边。
妈妈笑:“樱,你进步了。你有很好的天分,只要你好好练,妈妈相信你会变成伊贺最好的忍者。”
“妈妈,您别开我玩笑了,我除了轻功好一点,跑得快一点,再其次就是我会一点隐身术,替身术,羽毛暗器都要躲在角落里吹。”我夹起来一片烤肉往嘴巴里送:“嗯,还是每个周末都来湖边来野餐比较现实啊。”
爸爸伸手打了我的头:“臭丫头,就知道吃。”
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没办法,民以食为天嘛。
“妈,要迟到了呀,你怎么才叫我呀?”我飞快地穿好了衣服,看了一下时间,7点55分,再过5分钟就迟到了,挤地铁的话一准玩完。妈妈露出她那个经典的无辜表情,耸了耸肩膀说:“宝贝,我知道,你不会迟到的。”
是啊,我能在1个小时内跑100公里,可是爸爸说,忍者除了自己的主人,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
我跑出家门的时候,东京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幸好姑娘我的轻功好,趁人不注意地时候纵身一越跳到半空中,像壁虎一样在各个大厦之间穿梭爬行。东京的人们都是忙碌得要死的那种,每一秒钟都是金钱,他们的脚步匆忙,面无表情地走过,从不肯抬头看看头上的天空是怎样的蔚蓝。所以,没有人看见一个穿藕荷色紧身衣的忍者在大楼之间闪电般地经过。
刚到达学校楼顶,上课铃响起来,我用三秒钟的时间换上水手服冲出女卫生间的时候却与一个人撞成一团。是一个男孩子,干净清秀,荒芜的眼神把我所有的抱怨都*进肚子里,烂掉。“对不起。”他说,然后起身拍拍尘土,走了。我只有自认倒霉,黑着一张脸去打报告。工藤老师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的脾气捉摸不定,就像今天,我迟到了10秒钟,她却笑*地说:“清水樱,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不要有下次。”
肯定是最近和藤真老师的恋爱处于稳定期。
我坐在座位上,心思却没有静下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想起来刚才跟我撞在一起的男孩子,他的眼神,像荒芜的沙漠。我托着下巴,*地笑,那样子像个花痴。同桌藤井静撞了我的胳膊,她神秘地笑笑:“樱,我都看见了。”“什么?”“你和樱木学长撞在一起了,嘿嘿,他很帅吧,你魂儿都丢了。”“我怎么会想他?”我翻了翻白眼,下一秒钟忽然感觉不对劲。在我的身后。确切地说是,在窗外有一双偷窥的眼睛,他肯定是像壁虎一样挂在墙上,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和玻璃摩擦的声音。
忍者!
我回过头,他扫视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先是惊讶,因为我看见他了。我弯起来嘴角,看见他眯起来眼睛,像是思索着什么。
“清水樱!把我刚才讲的重复一遍。”工藤老师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承认我是有点后悔,NND,我管它什么狗屁忍者啊,我是一个普通女生,我在上课,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茫然地站起来,她的脸色铁青:“放学后到办公室里来。”
那个忍者已经不见了。
他来做什么?
被老师留在办公室喝茶的滋味不太好受,天已经黑透了,大街上的喧闹不减,我的脸映在七彩的霓虹上,这个世界多彩而美好,忍者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一个多余呢?
晚饭的时候,新闻里播放了一件离奇的中毒事件。经过调查,死者为年轻男性,某集团董事长之子。那个男子躺在卧室里,身体痉挛萎缩,面色发青,呼吸时有时无,最后心脉衰竭,极其痛苦地死去。专家们目前还对这种症状无任何权威性的解释。
爸爸自言自语的说:“已经是第7个了,下一个是谁呢?”
“什么第7个?最近死了很多人吗?”
“都是一些大集团或者富商的法定继承人,这已经是第7个了。”
我不服气地做鬼脸:“爸爸,是忍者做的吧,除了忍者谁会调制那么奇怪残忍的毒啊?我今天上课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忍者,他就趴在我们5楼的窗户上偷窥。我确定他是忍者,他的身手不错,可是还是被我听到了。”爸爸放下手中的生鱼片,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警戒:“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么?”“他穿着灰色的衣服,蒙着脸,额头有一块深色的闪电一样的印记。听他的呼吸来看,他的轻功不及伊贺忍者。”
妈妈正好端了一盘小点心过来,她说:“是轩辕忍者吧。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学校呢?”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樱,他有没有发现你看见他了?”
“发现了。”
爸爸和妈妈对看一眼,面色开始凝重。爸爸说:“轩辕忍者一般都在京都隐秘的岛上,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东京的校园里。轩辕忍者以用毒出名。那种毒的确像是轩辕忍者最常用的毒叫一笑花开。听说,只要中了一笑花开的人,必死无疑。”
“好好听的名字。”我做崇拜状。
妈妈笑了:“最无害美丽的名字越是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事情听起来似乎很严重,在几百年中,各个族的忍者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朋友,也绝对不会成为敌人,虽然会誓死效忠自己的主公,但都是以保护为主,绝对不会随便明目张胆地杀人。
爸爸转头对妈妈说:“绫子,给樱的班主任工藤小姐打一个电话,就说樱病了,明天不去上课了。”
我从饭桌上跳起来:“爸,我没病啊。而且我才不怕什么轩辕忍者的一笑花开。”
“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很早就想见你,可是爸爸妈妈太自私了,就一直拖着,你已经长大了,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而已。”
“谁?”
“我和绫子的师父,他没有名字,他是真正的忍者。”
4爸爸的师父住在离京都不远的一座深山上,那里因为地势险要,没有被政府开发成旅游区,所以都是一些很原始的自然风光。我随爸爸妈妈一路柳暗花明,走到一座火山口下面的山洞前,山洞前的石头是很圆滑的那种,似乎被人雕琢过。忽然一个星形状的暗器从山洞里飞出来,似乎已经将空气划破开来,在真空中以无声的状态飞行。妈妈机警地躲开,我来不及闪躲,暗器已经悠然地握在爸爸手心里。
我暗暗地骂这个老头不地道,竟用这种方法欢迎我们。
爸爸和妈妈恭恭敬敬地跪下喊:“师父,我们回来了。”那个老头留着雪白的胡子和头发,像个深山老道人一样,他看着我笑得眼睛鼻子都挤到一起去了。我长这么大没见过爸爸妈妈这么恭敬的样子,只好傻傻地鞠躬喊:“师傅爷爷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哲夫,绫子,你们的身手没有退步,还教了一个好女儿。”老头安然地坐在塌塌米上,旁边放着半碗没有喝完的味噌汤,刚才发出来的暗器就是他用来垫碗底的。能把暗器用到随心所欲,而且化有形为无形也是达到某种人神合一的境界了。
他看向我问:“樱,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见你吗?”
我笑:“是不是因为东京的几起暗杀事件?可是我能做什么呢?都怪我学艺不精,到现在连地循术都没学会。”
“可是,樱,你和其他的忍者相比,无论悟性还是灵性都是上上之选。你会进步地很快,而且,你必须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跟随你的主公,誓死效忠,直到他脱离危险。这也算是一场考试,你及格了,我们才能让你在复杂的社会生存下去。”
“您的意思是,我要去保护我的主公?”听起来挺有意思,我来了精神:“只要我及格了,我就不用每天被爸爸*着练空手道了?”
爸爸耸了下眉毛有点无可奈何,他伸手打了我的头:“记住,要忘记过去,忘记你从前的养尊处优,你的主公才是第一位的位置。在他面前你才能暴露你的忍者身份,而在其他人的面前,你就是清水樱,一个学生,明白吗?”
“明白。”我问:“可是我要保护谁呢?”
爷爷笑着从塌塌米上拿出一份报纸:“是下一个可能被暗杀的目标之一,竹下集团的法定继承人樱木修一。他跟你在一个学校。报纸上报道死亡的7个人都是法定继承人,至于轩辕忍者是被什么人指使杀的他们,我还不清楚,我只明白这些孩子都死得很无辜,我们正义的伊贺忍者不能坐视不管。”
樱木修一?樱木修一!
离开师父爷爷山洞的时候他把那个用来垫碗的星型暗器送给我。他说,相信自己,我等你回来。妈妈把她的夜行衣拿给我,她笑着拍拍我的脸:“樱,去吧,一定要完成任务。”我用替身术换了夜行衣,我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人在等待我,他叫樱木修一,眼神清澈荒芜,从今以后他是我的主公。
5樱木修一住在9楼,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大楼的保安人员换了班,开始精神抖擞地巡视。这样的巡视顶个P用啊,忍者是不会坐电梯去杀人的,所以用摄象机破案的想法根本就是天方夜潭。
窗户没关,我像小偷一样爬进去,是很大很豪华的房间,也有很好的月亮。轻纱一样的月光笼罩在樱木修一熟睡的脸上,像在童话里的王子宫殿般不真实。他睡得极不安稳,像是在做一个兀长黑暗的梦,一直陷下去,无法自拔。一瞬间我有一种安抚他不安的冲动,我的手指探上他紧缩的眉毛,我记得这双浓眉下的眼睛是怎样的荒芜,而且他的声音空洞好听,像山谷的回声,他说,对不起。
樱木修一渐渐地安静下来,轻柔的呼吸声吹拂着我的头发。我看着这张清秀的脸,一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让我措手不及地,他问:“你是谁?”
“我叫清水樱。”
“你怎么进来的?”
“你昨晚睡觉没关窗户。”
“一直爬到9楼?”
“修一主公,我是一个忍者,我从今天起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听候你的差遣。但是除了你,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身份,看到我忍者装束的样子,否则我任务失败会受到师傅爷爷的惩罚。”
樱木修一看着我光洁美好的脸,有一刹那的失神:“忍者?传说中的忍者?可以飞檐走壁?跑得很快,像超人一样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我点头,他笑:“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买通我的保镖了,他们放你进来,放心吧,我马上就把他们辞了。告诉你,我没有你喜欢的钱,因为我才不会继承什么鬼集团!”
他的嚷嚷声很大,外面的保镖开始紧张地敲门:“樱木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樱木修一不语,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他信任也是一件麻烦的事。门外的保镖得不到回应一下子冲进来。我飞快地脚尖点地,像蝴蝶一样飞起来,匍匐在天花板上。樱木修一显然是吓了一大跳,他很快地镇定下来,看着那群摸不到头脑的饭桶优雅地微笑:“你们被解雇了。”
“可是,是老爷说要我们保护少爷的。”
“我再说一遍,你们被解雇。”樱木修一悠闲地抱着肩膀:“你回去告诉我爸,我已经找到一个很好的保镖,用不着这么多人装点门面了。”
门被轻轻带上,我从天花板上飘下来,跪在他面前欣喜地问:“主公,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你真的什么都肯为我做吗?”
“这是我的职责。”
“那好,樱,你起来,做我女朋友吧。”
“什么?”我真想激动得喷出血来,可是我贫血:“修一主公,忍者是不可以和自己的主公有任何情感上的牵连的。”
“是名义上的女朋友。”樱木修一头疼地捏捏太阳穴,天已经大亮了,我用替身术飞快地换了水手服。他再睁眼的时候,我的夜行衣已经在桌子上了,看得这个没见识的家伙目瞪口呆。不过令我目瞪口呆的却是我爸爸的办事效率。我陪樱木修一去上课的时候,年级主任在楼道口将我截住,她说:“清水樱,你已经被调到4班和樱木修一同班了。”
妈呀,惊险刺激的忍者生活要开始了!
6被人仇视总是不好的,因为惹得别人痛恨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可是因为樱木修一,这本来很麻烦的事情经过直接的化学反应很快地出现了。那些女生的眼神像刀子般一寸一寸地割破我的无辜。让别人因为自己仇视也是不好的,可是樱木修一心安理得,我只有咬了牙,一副无坚不摧的死样子。
爸爸说,忍者的精髓就在于一个“忍”,忍者的创建祖师为了杀一个人在厕所了呆了三天三夜,他成功后就有了忍者。
无论我怎样的柔顺,樱木修一还是不开心,他滴水不漏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满腹惆怅,当然我是不能问的,即使我好奇得要死。我站在他的身后,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在想我的爸爸妈妈还好不好,从今以后我就要和樱木修一生活在一起了,除非我完成使命或者失败,我才能见到他们。
樱木修一忽然转身,我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他忽然就笑了,有危险的味道:“樱,忍者杀人不会被人发现吧?”
“嗯,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去帮我杀个人?”樱木修一说的时候眼睛竟然是淡淡的温柔和心疼,他说的是,让我杀个人。
我紧张得心都在颤抖:“请主公吩咐。”
“去千克别墅楼的右边那个房间,杀掉那个女人。请让她死得安详幸福。”
“她是谁?是不是该死?”
“她是我的母亲。”樱木修一笑了:“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母亲。”
我大叫:“你怎么可以让我去杀你的母亲,她是你的母亲,修一主公,这是不对的,我不能那么做!”
“我不想她生不如死地活着。可是父亲根本不允许我接近她,他是个残忍的人,他害怕母亲死后,母亲名下的集团就会落在我的名下,他害怕我记得小时候的冷眼和皮鞭。而母亲只要有一天能呼吸,竹下集团就是他的。”樱木修一的脸上堆积了满满的哀伤,他虽然富有可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家庭呢。他的父亲是个残忍的人,不让他接近自己的母亲,怕的是他会杀掉他。所有的父母不都是像我的爸爸妈妈那样吗?
他说:“你先去那个别墅,等你看见我的母亲,你就知道你该不该杀她了。”
趁着夜色,身上的夜行衣单薄地贴着皮肤,被冰冷的风刮得有些许的疼痛。这个任务一定要完成吗?到底谁是残忍的人?
千克别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被愚蠢的保镖看守着。我的脚步落在窗台上,右面的房间里,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夫人躺在床上睡得香甜。这个画面就像看见自己的妈妈睡觉,手里的银针已经抛不出手,我注定不适合做忍者的。誓死效忠。
正待离开,突然,有轻功破风的声音从头顶划过,落在别墅的楼顶上。被发现了。我纵身一越,落在另一条黑影的对面。他的身材高大壮硕,是个男忍者,从差劲到底的轻功来看,应该是个轩辕忍者。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樱木夫人?”
“她是你的主公吗?”
“不是。”
“那你是受人之托保护她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看管她?”我笑:“有点意思。”
“你现在就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7个年轻的继承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但是你说错了一句话,不是7个继承人,而是8个。过了今晚又有一个人要死在一笑花开之下。”
“谁?”
“樱木修一。”
我恨恨地咬了嘴唇,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7我一口气跑回修一主公的住处,他正站在窗前看夜色,我就那么突兀地撞到玻璃上像傻瓜一样问:“修一主公,你没事吧?”
樱木修一显然已经习惯了我鬼现身一样的出现方式,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问:“我母亲死了吗?”
“我用银针刺破了她的命门和虎门,她死得很快乐,很安详,她让我告诉你,请为了她接管竹下集团。”我闭上眼睛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就难过得要流泪。那个忍者的威胁只不过想要赶我离开。我用了一计调虎离山,他以为我走了,就安心地去做其他的事。我悄悄地谴入樱木夫人的房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就像樱木修一一样机敏地睁开眼睛。我如做错什么事的孩子在妈妈面前讨罚,她问:“你是谁?”
“我是樱木修一的保镖,他让我来看您。”面对一个慈祥的母亲我实在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
樱木夫人的嘴角挂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她说:“你是来杀我的吧?”
我慌乱地摇头。
“别怕,孩子,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的胳膊和腿都以车祸的名义被截去了,只能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这才看见樱木夫人空空的袖管:“樱木天光没有人性,他不让我接近任何人,包括我的儿子。”
“为什么?”
“竹下集团是我娘家给我的嫁妆,当时樱木天光只是一个穷小子,他是我的学长,我们相爱,他有才华,我的父亲也很欣赏他。刚结婚的那段日子很幸福,我们一起把竹下集团的生意壮大成全东京最大的交易集团。我总以为有了这么多财产,我们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可是我错了,修一两岁的时候,偶尔有一次我发现公司的帐单有一大笔钱被挪用。一开始,我以为是会计贪污,于是找了侦探来帮忙,没想到是樱木天光他在外面养了两个女人,过着奢侈迷乱的生活。事情败露后,他没有丝毫的悔意,反而把修一当成了出气筒,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还整天嚷着要把公司分了。可是所有的股份都在我的名下,他就算是打官司也是必输无疑。事情就是那么巧合的发生了,我在参加一次聚会的时候出了一点小车祸,他竟然买通了医生,我醒来的时候胳膊和腿全被锯掉了。他声称我经受不住打击患了神经病,合法地将我囚禁起来,他变成了合法的集团监护人,等我死后,这些财产都归修一名下。可是他不甘心,他怕修一报复,于是一直养到我现在以满足他对财富的需要。”
樱木夫人躺在床上,那么安详,她看着我发呆的脸问:“孩子,现在,求你把我杀掉好吗?告诉修一,让他为了我接管竹下集团。”
我抛出银针,不过两秒钟的时间,这个母亲就结束了她痛苦的一生。
8报纸上的新闻又增加了我不想看到的一条,昨晚,未来可百货公司的法定继承人少东被暗杀,其死因和以上7起暗杀事件相同。目前经专家们仔细鉴定,确定这是一种传说中,轩辕忍者常用的一种毒,目前还没有研制出解救的方法。
樱木修一睡得正香。得到母亲死亡消息的他反而睡得安稳了,此刻,他就像那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等睡醒以后,吼一声,大地都会抖上一抖。我此刻能做的就是乖乖地守在他身边,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樱木夫人死亡的消息并没有被媒体发现,好狡猾的樱木天光,他打算要霸占别人的财产一辈子吗?
我去学校帮自己和樱木修一办理了休学手续,回来的时候发现樱木修一不见了。我慌了,跑到大厦保安那里,他们很殷勤地说:“樱木少爷让我转告你,他去竹下集团了,他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暗叫一声糟糕,修一主公这么单纯的人是斗不过那个老狐狸的,他早就不把他当儿子了,他的儿子是和外面的一个女人不明不白生下的私生子。
竹下集团的保安拦住我的去路,他问:“小姑娘,你有事吗?”
“我找樱木天光。”
“你有预约吗?”
我冷笑一声:“找他还需要预约吗?”懒得和他们浪费口水,幸好我的隐身术学得比较好,在一秒种内移行换位瞒过任何人都没问题。那个保安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消失在空气里。我出现在樱木天光办公室的时候,他对我的到来竟然是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看起来的确很慈爱,的确很像一个父亲,可是,他却做了最恶毒的事。
“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浅浅地微笑,那么优雅。
“我找樱木修一,你把他藏在哪了?”我冷冷地看他:“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樱木天光故做惊讶的表情实在让人感到恶心,他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藏起来呢?我知道你是个忍者,可是同样的,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话音刚落,我感觉背后有暗器飞来的破风声,我朝反的方向一躲,虎口却一麻,定睛一看,那哪是暗器,分明是一个铁片,而我的腿却中了针。我咬牙,好一个声东击西。樱木天光笑得得意:“小姑娘,我看你还是太嫩了点,要不要回家再吃点奶,可惜没这个机会了,因为我不能留你。”
我用最后的腿力跳出窗外,另一个忍者也追出来。在竹下最高的天台上,我的喘息急促起来。我是怨恨的,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忍者,我不应该带有感情执行任务。
“樱,我们算扯平了,上次你一个调虎离山杀了樱木夫人,那是我最大的失职。这次我的声东击西伤了你,你快离开吧,我们两不相欠。”
“你的名字。”
“轩辕忍者,我叫破刀。”
“破刀,你看起来人不坏,可是却跟了那样的主公,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破刀皱起眉:“那8起杀人事件不是我做的,我也在调查。好像有一个轩辕忍者在被人指使做这样的事,我担心下一个被杀的就是樱木修一,果然,看你的反应,他失踪了。天光主公是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要誓死效忠。”
又是誓死效忠。
我惊讶,凭我的直觉,破刀的话是可以相信的:“修一主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了。我必须马上去救他。”
破刀说:“祝你好运。”
“谢谢。”面对一个忠诚的忍者,我无法对他说出任何关于他主公的话,因为那是无用的,也是无奈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切断过去,誓死效忠。
一切还是毫无头绪,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我再次潜入竹下集团,直觉告诉我,樱木修一的失踪和他的父亲不会脱离关系,这一切一切的事件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阴谋串联起来,随时都可能爆发,整个东京陷入兵荒马乱,那局面将是不堪设想。
我用极轻巧的壁虎功贴到墙壁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这个大楼的设置有些奇怪,一般仓库都是在地下室的,而它却在顶楼。仓库是隔音的,因为没有食品,所以连老鼠都没有,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仔细一看却有刚刚开启的痕迹。这是极拙劣的障眼法。我从窗户里爬进去,仓库静悄悄的,仿佛一个巨大的墓穴,我就站在里面接受死神的膜拜。
是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头顶吊了很多酒瓶,他们相互碰撞,烦乱而糟杂。我让自己焦急的心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起来爸爸的话,他说:“樱,一个好的忍者,不只是用眼睛辨认东西,包括耳朵,声音是丰富多彩的,有时候比眼睛可靠多了。”
我认真地倾听,在漆黑的空间里,时间似乎静止了,隐约中,我听到两个微弱的呼吸声。都是相当微弱的,我辨认不清楚方向,但是我确定他们其中一个在倾听着我,随时准备给我致命的一击。那个声音来得突兀飞快,我无法形容那种速度,他的手掌朝我的肩膀劈下来,我手里捏着的暗器一个翻转,他只要劈下来肯定手心开花。他一惊,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那么快的反应。我趁他收手立刻跃到半空中,许多酒瓶噼里啪啦地撞在一起,他的脚步有点紊乱,我趁机会制造更多的噪音,同样的,他也看不见我,这个空间谁的耳力好,反应快,善于用手段,谁就是胜者。
而他的听力不过如此。
我的星型暗器很给面子地打到他的虎口,他闷横一声,像风一样从窗户里飘出去。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只要我刚才迟那么一点,肩胛骨早就碎裂了。空气里有一个微弱的呻吟声,很轻很轻,我还是听出来,那是樱木修一的声音。我几乎感动得要流泪了,因为我的主公,或者是说,因为修一,他还活着。我奔到声音来源的位置,他的身体被捆绑成一团麻花,我飞快地给他松了绑,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10樱木修一的公寓是不能去了,除了我的爸爸妈妈那里,我想不出更好的藏身之处,他们都是出色的忍者,就算有人要害修一主公也是无从下手。
爸爸妈妈把昏迷的樱木修一带到我房间里去。他看了一下说:“没事,是一种迷药,但是他身上有淤血,我要一会儿才知道是不是内伤。”
妈妈摇头:“还是轩辕忍者的毒。”
我说:“妈妈,现在事情比较复杂,樱木天光也就是竹下集团的总经理,他竟然会有轩辕忍者的守护。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据我所知轩辕忍者都隐藏在京都的岛上,自从十几年前,有一个忍者擅自毒杀了自己的主公被赶出组织后,就再也没听说轩辕忍者去守护谁的事迹。”
爸爸赞赏地点头:“樱,这两个月你学了不少东西,人也成熟了,思维反应还有对事物分析的能力都进步很快。你能在黑暗中靠听觉打退一个有经验的忍者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太轻敌,二是因为你当时的确是心如止水。”他笑:“樱,你会成为最好的忍者。”
“是吗?”我反问有些落寞,做忍者是不是一种悲哀,像破刀,一个忠诚正义的忍者却跟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人。
晚上7点,修一主公还没有醒来,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又聚在一起吃晚饭看新闻了。新闻上的一条消息像针一样挑逗着我的神经。樱木天光接手某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的公司,而该公司曾是东京10强贸易场所之一,号称长青树。我兴奋地拉爸爸的手:“爸爸,是不是被毒杀的人有一个是这个公司的继承人?”
马上去网上查看资料,的确是这样的。而且,每个毒杀案与竹下集团的关系都有一个惊人的巧合。樱木天光是他们公司或者商场的股东,占有股份,与竹下也有生意来往。他们的继承人也相继死去,而最后接手的应该是最有实力的股东,那就是樱木天光!
事情似乎有了眉目。樱木天光只要一一收购了这些公司,就等于掌握了整个日本百分之七十的经济。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爸爸说:“樱,你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我微笑着说:“谢谢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樱木修一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房门口,显然他听见了我们所有的对话。我一惊:“修一主公?!”樱木修一忽然跪在我面前,我吓得两腿一软也跪了下来,让主公跪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大逆不道。他说:“樱,求你杀了他吧!”
11我找到樱木天光是在一个早晨的花园里,他坐在阳光下,穿着灰色的风衣,和其他中年人一样似乎在享受阳光的祝福。我微笑地喊:“樱木叔叔,早上好啊,真有闲情雅致,还能抽出时间来沐浴阳光。”
樱木天光回头,弯起来嘴角:“樱,你来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我是来杀你的呀。”我踢着脚下的石子,云淡风清的口气像是在商量晚上吃什么一样。我终于可以和一个人安静地谈死亡,爸爸说,这是一种境界。
他哈哈大笑:“清水樱,你杀得了我吗?”
“你到底手下有多少忍者?”我能确定那天在仓库偷袭我的根本不是破刀。一般情况来说,不可能有两个轩辕忍者同时侍奉一个主公:“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樱木天光不回答,只是问:“你杀得了我吗?”
我的长发因为体内聚集的气力而无风自飘,身后的树上,破刀的呼吸声开始急促。我知道,他这次出手必须要杀我,而他不想杀我,也不想死� ��我手里。可是,这次我非要杀樱木天光,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跳上树端,破刀的眼神有些忧伤,他说:“你不该参与这些事,把你的主公保护好就行了。”
“那不是很悲哀吗?”我反问。
“悲哀?”他有了茫然。
“效忠一个不值得效忠的人不是一种悲哀吗?忍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是为非作歹,而是伸张正义。”
“对不起,樱,我不能背叛主公。”
樱木天光在树下冷哼一声:“破刀,杀。”
破刀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陌生,他说:“樱,想杀主公,先杀我。”他的刀劈得又快又急,我跳出几丈远,飞到附近的楼顶上,破刀跟随而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我看见樱木天光在远处得意地转身去看风景。这场景总是觉得不对劲。我喊:“等等,不对。”破刀说:“你要放弃吗?我可以违反主公的命令放你走。”
不对。
樱木天光走路的时候有一点跛,是的,有一点跛。很细微的差别,我能辨认出来这种跛是因为虎口受伤而导致的。我闭上眼睛,各种声音如泉一样涌进我的耳朵,风声,鸟叫声,泉水声,还有那天仓库里的忍者被暗器打到的闷哼声。我摇头,惊讶地喊:“不对,他不是樱木天光!”
破刀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1是易容术,忍术的一种,他易容成某人连某人的声音和走路姿势任何的一切都不差分毫,以至于连忍者都没有分辨出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还对自己的妻子做出那么残忍的事,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是樱木天光。真正的樱木天光已经死了,或者被藏匿到什么地方,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破刀的叫声提醒了我,他喊:“主公不见了!”
抬眼四望,整条街上到处都是穿着灰色风衣朝各个方向行走的人。好厉害的障眼法。破刀忽然说:“我明白了,原来毒杀那些继承人的是主公,而他真正的身份是忍者。”
我和破刀站在街道中央,到处都是樱木天光,眼花缭乱地混淆了我的视线。破刀问:“怎么办?”我笑:“用耳朵看。”我闭上眼睛,凌乱的脚步声中我想起来爸爸说的话:“鹦鹉的身体轻巧,翅膀震动的声音和那些树林里的大型鸟是不同的,而且在一群糟杂的声音中,它的不同也只是轻巧细微的。你的眼睛可能被许多东西所迷惑,比如绿叶,其他鸟类红色的嘴。”翅膀是如此,脚步也是如此。
樱木天光被我的暗器打伤,有一点轻微的跛,那么他走路应该是一个脚重一个脚轻,和地面摩擦起来的节奏是不同的。我微笑起来,所有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过滤,就像在宇宙中绕过无边的星星去寻找一颗流星,虽然很细微,但是只要存在,就有找到的可能。
我的暗器发出去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樱木天光都不见了,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轻巧地落在地面上。
“清水樱,我小看你了!”
“樱木天光,我大看你了,也不过如此。”
“做忍者要谦虚,你师父没教你吗?”樱木天光冷冷地问。
破刀恍然大悟:“你是十几年前因为杀了自己的主公被赶出组织的雪野花卉!”
原来如此。我笑:“做忍者要忠心,你师父没教你吗?”
雪野花卉气得脸上青筋暴露,忍者修行,最重要的是修炼无坚不摧的精神力量,让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冷静,置生死与渡外,勇敢,心平气和。而雪野花卉现在已经输了。
“你杀不了我!”
“是吗?看看你手中的暗器吧。刚才我抛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想打中你,只是想让你接住,那枚暗器不是我的,是破刀的,上面有一种叫一笑花开的毒。就是你经常用的那个。”
雪野花卉就这么倒了下去,在他死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暴突着眼睛,那么不甘心,死不瞑目。破刀叹气:“做为一个忍者,最可怜,最失败的就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转身,背影落寞。
“你要去哪?”
“回京都,再也不回来了。樱,保重,你是最好的忍者。”
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1后来,我总喜欢用后来这两个字来延续我的故事,让它在我的笔下如竹笋般节节分明。
后来,樱木修一继承了竹下集团,那些面临倒闭的集团,他出了一笔庞大的资金扶持,从而走上了正轨。商界的人都知道樱木天光失踪了,可是没有人关心,因为他是个残忍的人,所以他们暗暗高兴樱木修一开始掌管集团。
他真是个天才少年。
我及格了,师傅爷爷和爸爸妈妈都说我是伊贺最好的忍者,但是我要继续守护着我的主公修一,直到他不再需要我为止。
“樱。”
“嗯。”
“做我女朋友吧!”
“不要。”
“那什么时候要呢?”
这是我们之间常有的对话。谁叫我清水樱长得漂亮又那么优秀呢?至于什么时候答应,我也不知道,看他表现吧。嘿嘿。
结束了,大家晚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