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噩耗,溪雅显然也呆愣住了。那单薄的身子晃了晃,璀璨的黑眸瞬间变得空洞无神。她止不住后退了两小步,不断摇着头,嘴里低声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蓦地,溪雅像是从梦中惊醒,冲着我们大吼道:“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
我把溪雅的黯然看在眼里,动了动唇,终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心中苦涩极了,若不是当初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扳倒了凤族在后宫的眼线,也不会逼得火云烨提前走上这条路。
闭上眸子,我朝着溪雅缓缓一拜,“母皇,凤君已去,望您节哀顺变,切莫因此伤了龙体!”
话音刚落,身后三十多个侍卫齐刷刷地跪下,异口同声道:“皇上请节哀!”
溪雅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失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只见她脚下一个酿跄,险些摔倒,好在后退了几步又稳住了身形,才不至在众人面前出丑。心爱的男人离她而去,这个打击对她而言是够大的了。
忽然,耳畔一道疾风吹乱了我的发丝。我立即睁开眼,面前却已空无一人,早不见了溪雅的身影。想来她是不信火云烨就这么去了,非去幽南山看个究竟不可。毕竟昨日在她面前的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儿,今天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连尸体都没有,一如我的白衣。
兽界之人,生命的尽头便是灰飞烟灭……
我站起身,眼神有些麻木。单手捂住心口,只觉得里面那东西抽着疼。白衣,永远是我心底的痛。
回到宸宫时,阿漠早已候在了门口。见我回来,立即迎了上来,一句“殿下”还没说出口,就被我挥手喝退。越过阿漠,径直走入我的寝屋,反手关上了门。扫了眼桌上热腾腾的白米粥和几样小菜,正是我走时吩咐阿漠备着的,可此时的我却提不起任何食欲。
想也没想,呈大字状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梦里,我忘记了自己是公主,忘记了兽界,忘记了责任与担当。忘记了水如天,忘记了白衣,忘记了云颜……
只记得,在一片落英缤纷的花海中,我与一黑眸黑发的男子嬉戏追逐。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唤进阿漠,吩咐着再重新备些晚膳。一天不曾进食,我到底是饿了。阿漠应下,接着点燃了屋里的蜡烛,撤下桌上未动过的白米粥,退出了房间。
见房门再次被关上,我这才起身,掏出藏在怀里的那一沓书信,趁着无人之际,细细研读起来。
信上的字写得是极好的,正宗的行书,分毫不差。只是这里头的内容,我是半点也看不明白。光那些练武修行的专业术语,就让我费劲了脑汁。
深叹一口气,我一个不懂半分武学灵力的人,让我看这个,还真是难为我了。可这信上的内容我是非弄明白不可的,我必须在这剩下的大半个月内找出火碧疏的破绽,在月底的武会上给她一击。灭了凤族的气焰,恢复龙族的地位!
单手托腮,我望着眼前摇曳的烛光不禁出了神。若是我没出事之前,大抵会去找水如天商量这事,可是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了,我不想给同一个人背叛我第二次的机会!
溪雅?那便更不可能了,她本就为了火云烨的事弄得狼狈不堪了。若是让她看到火云烨给我写的这些信,估计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若是白衣还在,那该多好!以命相抵,这世上只有他是真心待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