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二十年,胡瓜唯一发自内心的钦佩一个人,就是在七月十五那天见到的武德庸。
不谈武德庸的雍容气度,也不谈武德庸的奢华排场,更不谈武德庸一散千金的豪迈气概,单从他能够一眼就看出瓜瓜的几只崽儿的不凡,就知道,这人的不凡之处。
五只小崽子的父亲已经确定了,就是狈,全名叫谛狈,谛是神犬谛听的谛。据觅蕤所说,狈具有神犬谛听的血脉,虽然血脉稀薄,但却是有理有据的。
至少目前看来,五只小崽子能够如此聪慧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不知道其它三只小家伙跑哪儿去了,八成是被这些偷菜的王八蛋给掳走了,但好在是留下了黑白花,找到这四个王八蛋,黑白花足矣。
212已经落灰了很长时间了,从买回冷藏车后,白双虎就把212还了回来,胡瓜又有悍马车开,就把它弃之一边了。
等再听不到直升机的声音后,他再一次钻进了干草房,觅蕤既然已经醒来了,也就不睡了,而是把瓜瓜也抱进了隔壁的书房,一边照料瓜瓜一边看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她站起来迎到门前,对刚好推门进来的胡瓜说道,“怎么样了?”
胡瓜摇摇头,“人没有找到。”说着翻箱倒柜地找出那把强力弩,又把上次觅蕤给自己的那支竹管带上,说,“你先休息吧,时间还早呢。”
觅蕤微微一笑,“好吧……”
胡瓜没有给孟南打电话取消警戒,只是让帅得很撤了人。帅得很没说什么便收了队。当胡瓜开着212进山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出来,两车相错的时候,帅得很警告了他一句就离开了。
黑白花团团被胡瓜放在了中控台上,在极速行驶的车上竟然稳如泰山,胡瓜每走一段距离就停下车放团团出来闻闻味道,团团就“汪汪”两声,意思是继续前行。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212经过镜面山的时候才终止,瓜瓜一直对着镜面山旁的一道狭缝吠叫着,胡瓜急忙刹车,轮胎在地面拉下一道长长的黑色印迹。
下车后,他把强力弩上了弓,又把小竹管含进嘴里,小心戒备着慢慢前行着。
狭缝并不宽,也就将将三十多公分宽的样子,这里胡瓜以前来玩过,算是一个不大的一线天,大约也就是不到二十米的深度,然后便成了一个死胡同。
其实说死胡同也并不精确,只是进入到最里面的时候,本来就逼仄的空
间更加狭小,最窄的地方也就十几公分,一个成年人是很难穿过这么窄的地方的。
胡瓜也不例外。
记得他初中毕业后,曾和同村的几个小伙伴一起钻过这个狭缝,那时候最瘦的他都无法穿过去,反而被卡在了狭缝之中,最后小伙伴们回去找大人,又报了119,才救出来的。
只是这一次,他想错了。
狭缝最深处最窄的地方被人为的拓宽了一道口子,而在口子深处却是一个洞口。胡瓜距离洞口至少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但还是感到一阵逼人的寒气,这、这尼玛竟然是个冰洞!
要知道,现在才中秋刚过,秋老虎正是肆虐的时候,冒着阵阵寒气的山洞,里面得有多么的冰冷啊?
。。。
小四白后悔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为了这区区三万块钱来这大山沟里遭这罪,看着已经冻结成冰块的其余三人他心底一股凉气冲然而起,这个山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老刁不是被冻成冰雕的话,他真想过去抓着他的衣领狠狠地问他,“你不是说这个山洞很安全,而且是你亲自挖开扩大的吗?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三天前,经常和他一起打麻将的老刁给他介绍了一单活儿,报酬有三万软妹币,而且退路都已经找好了,只要把抢到的东西给了中间人,再在一个山洞里躲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就OK了,山洞里他已经把一应的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而且老刁也已经说了,退路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谁都不知道,绝对安全。
没错,包括饮用水、方便面、火腿肠以及面包牛奶,甚至卫生纸等生活用品是齐备了,只是还不等他们四人来到补给点的位置,从山洞深处突然吹来一股寒气,其余三人瞬间成了冰雕。
没错,是瞬间!
大概是因为小四白抱着个竹筐走在最后面,其余三人为他遮挡了寒气,虽然也觉得发冷,但好在hold的住。
饶是如此,他也被吓了个魂飞魄散,要知道,现在可是中秋刚过啊,能一下子就把人给冻成个冰棍,温度得有多低啊?还有,自己为什么没有事情?
小四白只是没怎么上学,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三人帮他挡了寒气,随后便又觉得不对,这三人都是一瞬间给冻结的,能为老子遮挡多少风?
这时,竹筐里开始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便开始热闹起来,“汪汪汪”
地叫个不停,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寂静得吓人的山洞里显得很突兀,小四白被吓了一跳,随后打开竹筐的盖子,只见两黑一灰三只小狗儿趴立在竹筐边缘,冲着他“汪汪”直叫,其中一只灰色的小家伙还在撒着鸟,尿液透过竹筐的缝隙滴落到了他的裤腿上。
小四白嘴角勾了勾,骂道,“草,狗咬吕洞宾,还冲老子撒尿,忘了老子刚救了你们一命了吗?……”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你救了谁的命?”
小四白骇然,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他的身后。
洞内因为突然降温,前边几位手中的手电筒也没了光亮,好在是说话之人就站在小四白的身后,借着洞口外面微弱的光线,小四白隐隐约约地看见说话之人手中端着一样东西,不用问,肯定是武器。
他忙道,“我自首我坦白,菜地就是我们破坏的,我愿意赔钱。”
胡瓜晃了晃手中的强力弩,“好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受谁指使,目的何在?”
“中间人名叫老六,西昱区下湖村人。”小四白完全没有道上人物该有的硬气,竹筒倒豆子地说道,“他给了我三万块钱,要我和另外三人……”说着手往身后指了指,“和另外三人一起来蒙县搞点事情,我负责缠住那个看守田地的女人,他们负责进入大棚搞破坏。”
“人是你打的?”胡瓜的声音更加冷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小四白听出了语气不对,摇着双手连忙解释道,“打人的是老二,我只负责缠住那个女人,然后被她在手上给咬了一口,最后被她给挣脱了,是老二听见动静过来打的她。后来我就捉狗儿去了。”说着捋起袖子给胡瓜看了看,左手臂青肿异常,最中间的位置高高凸起,胡瓜隐隐约约看到牙咬的印记。
“那狗呢?又是谁开的枪?”
“老刁开的枪。”说着,小四白又指了指身后,“最前边的就是老刁。”
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生活在天人洞内,胡瓜在黑暗中视物完全不受影响,只见队伍走在最前边的那人确实背着一杆猎枪。
“……你、你就是桃花谷的胡老板吧?”小四白迟疑着问道,“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我愿意把这次的钱全部给你,作为赔偿你的损失。”
“你当然跑不了,”胡瓜冷冷说道,“还有,你以为你那点钱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