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派出所担心再生纠葛，就让王绪晚牛小丽半个小时出来，等胡瓜和他出来之后，王绪的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跟在胡瓜身后认真地说道，“我没有打她，我只是……”

“你只是被咬得急了，对吧？”胡瓜打断他的话，笑道，“我看第一眼就猜出来了。”

王绪默然，过了一会儿说道，“那个……你的钱最多三个月还你。”

胡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换了话题，“晚上有地方住吗？”

王绪嘴抿了一下，然后说道，“有，公司报销差旅费的。”

胡瓜看他状态非常糟糕，瞅了眼他缩在衣袖中的右手一眼，对他扬了扬下巴，“走吧，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说着先上车了。

王绪低头沉思了一下，也跟着上了车。

车上，王绪有些局促不安，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抿嘴不言。

胡瓜却突然开口，“听哥一句劝，你还是早些转行吧，你的性格不适合搞推销。”

王绪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随后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我不善于交际，不过销售是通往成功最近的道路，我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赚到足够的钱。”

“错了。”胡瓜否决道，“通往成功最近的道路是创业。兄弟，听我的，你的情商不够，转行吧。”

王绪有些倔强，垂下了头，又不说话了。

胡瓜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劝他，而是直奔县第一人民医院而去。

医院包扎的时候，胡瓜都被王绪手上的伤势给吓坏了，只见他右手虎口位置一片青紫，上下整齐的牙印子深入肉内，之前一直缩在衣袖内用袖口压着止住了血，这个时候鲜血已经凝结，呈黑褐色，加上青紫的伤口，看得胡瓜头皮一阵发麻，这个女人真是下得去嘴啊。

医生是个还算得过去的美女，也就二十五六刚刚参加工作的年纪，大概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口，很是小心地给伤口做了消毒清洁处理，胡瓜这时才发现，还有一块肉已经被咬了下来，跟手掌只粘连了一小部分，大概是间隔的时间太长，肉已经坏死掉了，被女医生给剪掉了，然后才开始包扎。

在整个处理过程中，王绪的眉头皱都没皱一下，表情麻木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医生好不容易包扎好后

，终于长舒了口气，对王绪说道，“下次不要随意地和人打架了，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

王绪点头说了句“谢谢”，胡瓜却突然插口道，“医生，你说用不用打个狂犬疫苗什么的，我见伤口挺深的。”

女医生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认真地解释道，“人是不会携带狂犬病毒的，只需要简单的清创处理就可以，除非是咬人者本身就是狂犬病发病期患者。”

“有道理，”胡瓜连连点头，对女医生说道，“我觉得还是打个狂犬病疫苗保险一些。”又对王绪说道，“一般情况下，不是狂犬病患者谁咬人啊。”

女医生和王绪同时看过来，然后女医生再一次翻了个白眼，扯了张处方签低头刷刷两笔，然后递给胡瓜，“一会儿找护士打针去。”

胡瓜眼睛一亮，“狂犬病疫苗吗？”

女医生都懒得翻白眼了，没好气地说，“破伤风……”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王绪不打算上车，而是站在车前对胡瓜说道，“胡老板，今天的事多谢你了，放心，最多三个月，钱就还你。”

胡瓜见他神色讪然，摆摆手，“这个倒是不着急。”又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走吧，还是先把晚饭解决了再说。”

听他这么一说，王绪的肚子也是一阵咕噜声，他脸色一红，胡瓜先说了，“上车吧。”

第一医院附近有个抱锣巷，是蒙县城最大的一个夜市市场，这里距离第一人民医院、县第三中学、兴民中学以及崔莞莞之前工作的鑫旺花园都不远，是蒙县城一等一的繁华所在，称之为CBD都不为过。

胡瓜之所以把吃饭的地方定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里近，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还有很多私家旅馆。

所谓的私家旅馆，说白了就是日租房，是很多城中村人的谋生手段之一。

悍马车块头大，抱锣巷又相对较窄，胡瓜就把车停在了外面的路牙子上，就带着王绪径直走到一个名叫“麻雀烧烤”的小店内。

麻雀烧烤的老板姓麻，主营业务就是烧烤麻雀，胡瓜高中时经常过来吃烤麻雀，当然，大部分时间，掏钱的是那时候家境还算优渥的相里书。

虽然有一年多没过来了，麻老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很随意地笑道，“先找地方坐。”

“一份炒螺丝，一份皮皮虾，再来十串烤麻雀。”店里不多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其中有张桌子上坐了两个穿着三中校服的女孩，胡瓜直接带着王绪和俩女孩拼桌了一起，也不看菜单，直接点了菜，然后才把菜单推给王绪，“看看还要点什么。”

王绪摇摇头，把菜单放在了一边，意思是这些就够了。

胡瓜然后扬声对麻老板说道，“再烤两串羊蛋。”引得俩女孩连连侧目。

他这儿的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道，“老板，两个羊蛋，四个腰子，再来十串麻雀，花生毛豆各来一份，快点儿啊。”

声音沙哑粗壮，辨识度很高，胡瓜一下子就听出是榆树镇那位开户外用品店的悟能。果然，随着进来的一胖一瘦俩人影，其中那个胖子正是他。

看见胡瓜也在，悟能愣了一下又是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刚还去你那儿找你呢，没想到你却跑这儿了。”胖子大部分都很讨喜，悟能也不例外，倒是他身边的相对削瘦的年轻人神色高傲而冷淡，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亲近的性格。

胡瓜本来就是拼的桌，加上悟能实在胖的厉害，桌子太小也挤不下，悟能当然也能看出来这一点，头也不回地喊道，“老板，还没烤呢吧，我们不要了。”说着就要拉着胡瓜离开，嘴里还说这，“报答哥们儿的机会来了，走，去你那儿喝酒去。”

人胖力气大，胡瓜被他拉了个趔趄，忙站稳了，说道，“不用这么麻烦，胖哥你挑地方，兄弟请了。”

悟能不经意地看了身旁的高傲年轻人一眼，然后低声说道，“我一哥们儿大老远从念城跑过来，想吃点儿特色野味，你要是真念着哥哥的好，今晚就帮个忙，怎么样？”

胡瓜看看时间，有些为难，这都快九点半了，要真回家捯饬一顿晚饭出来，时间上就不趁手啊，而且今天还是父母的百日祭，带人回去闹哄哄的也不像回事。不过这悟能前两天也帮了自己，于是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地说道，“胖哥，今天是我爸妈的百日祭，你要是真想尝鲜的话，明儿我好好给你操办一桌，怎么样？”

悟能满脸为难之色，张扬明天就要回念城了，时间上来不及了啊，自己今天本来打算着晚上带着张扬过去呢，谁知这胡瓜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再也无法接通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张扬来抱锣巷吃烤麻雀来了，毕竟麻雀也是野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