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到汤?里还冒着热气,胡瓜甚至都已经把肾六会制造幻境的事情给忘了,异兽毕竟是异兽,它总有普通人所想不通的能力。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胡瓜才明白,那天钵碗里的鸡块其实并没有突然消失,只是被肾六这家伙给隐藏了起来罢了。
鹿鹿对胡瓜的这个魔术感到很惊奇,迟疑着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胡瓜得意地说道,“这是仙术,等你大一些我就告你。”既然肾六不愿意出来见人,胡瓜也就略过不提,而是转移着话题问她,“你之前在哪个学校上学?”
鹿鹿低下了头,“我在向阳民工小学上过一年,后来学校被拆了盖楼,我就跟我爸一直留在工地里了。”
“那这次咱们从蓟州回来后,我给你联系个学校吧。”胡瓜见她喜欢吃碧玉芹,就帮她夹了一筷子到碗里,又问,“你是喜欢走读还是寄宿?”
“我不上学,留在家里我可以帮你做饭洗衣服。”鹿鹿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胡瓜默然,这件事情也不好急在一时,要不,还是等鹿鹿再适应几天。
吃过饭,胡瓜取出自己的平板给鹿鹿玩,自己却拿出一套新被褥用烘被机仔仔细细地烘了一遍,然后认真地铺垫好,这才笑着对鹿鹿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而这个房间就是你的卧室,喜欢吗?”
鹿鹿怯怯地点点头,“喜欢。”
又怕她一个人在楼下睡害怕,铺好被褥叫她趟床上,一边和他轻声地说着话,一边哄她睡觉,大概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只是说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话,鹿鹿的眼皮就开始耷拉,很快便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胡瓜暗吁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帮她掖了掖被子,就出门上楼了,他不知道的是,当房间门轻轻地合上的那一刹那,本来已经熟睡的鹿鹿眼睛却慢慢地睁开了,弥漫在黑色瞳孔的水汽,是那么的清澈而透明……
早上,白双虎开车带着李
秀梅早早过来,胡瓜把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四个大菜筐一起装了车,把个212塞得满满当当的,又把家门钥匙给了李秀梅,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需要注意的话,最后想着孤儿寡母的住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沟里,就对正要离开的白双虎说道,“晚上你和白武也住过来吧。”
白双虎偷偷瞅了李秀梅一眼,黑膛脸竟然有些发红,见李秀梅低头不语,嘿嘿一笑,“行。”
等准备好了一切,胡瓜就带着早已经起床梳洗完毕的鹿鹿一起,开着车出了山沟。
这一次去蓟州他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帮(tao)助(hao)武德庸,亲自送货上门,让他念自己一个人情,大舅的事情总得打听个名目出来;第二就是带鹿鹿出去散散心,顺便去大城市做个检查,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找个心理医生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毕竟突然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情,换做是谁的话都会崩溃的,这样的感受自己曾经有过,当时内心的迷茫和彷徨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的。
鹿鹿虽然很沉默,但从她偶尔流露出的机灵眼神胡瓜就知道,她正在开始摆脱父亲去世带给她的伤痛。
蓟州与蒙县的导航距离是789公里,这一次,胡瓜计划用四天的时间来完成这次的旅行,除了来回路上的时间还有去果山的时间,他可以带着鹿鹿在蓟州待上差不多两天的时间。
从吴庄上了高速后,胡瓜就一路循着导航的路线行驶着,而鹿鹿却抱着他的平板电脑看着胡瓜之前下载的几个电影,偶尔和胡瓜说句话。
对于这个刚刚认下的妹妹,说实话,胡瓜是真心拿亲妹妹看待的,这种情感来自于一个独生子对兄弟姐妹的期待,也来自于对她可怜身世的不忍,更来自于他孤独灵魂对亲人的期冀。
胡瓜永远都忘不了他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鹿鹿时,她的眼睛流露出的无助的眼神,更不会忘记得到父母去世的消息时自己的那种灵魂上恓惶的压抑。
刚刚出了邑州地界,本来还有些兴奋的鹿鹿眼皮就开始打架,然后就迷
迷糊糊地睡着了,胡瓜找了临时停车带停下车,帮鹿鹿放倒座椅,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盖了,就一个人专心开起车来。
去蓟州要经过三个大城市,分别是果山、邙台和西柳。
因为昨天刘玉平夫妇和自己说过的话,胡瓜的第一站就定在了果山市。
虽然刘改芳后来和杨羔儿订了婚,把自己撇一边儿去了,但两人毕竟还是有那么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的,胡瓜亲口品尝的第一口鸡头肉就是刘改芳的,也曾对她上下其手过几次,虽然最终也没翻身上马,但毕竟手口便宜没少占,这次刘改芳被哄骗进了传销窝,自己有义不容辞的理由要带她出来。
在果山西收费站下了高速后,胡瓜就靠边停下给相里书挂了个电话,今天周二,相里书还在上着课,不过接到胡瓜的电话后就趁着老师不注意走后门偷偷溜了出来,又稍远一截后,这才大声地问他,“你还真跑果山来了?”
胡瓜看了眼车刚停下就迷迷糊糊地醒来的鹿鹿,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村长的女儿被人给骗进了传销窝,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带她出来的。”
“在哪儿你知道吗?”得知他不是胡说,相里书问道,“他们的窝点在哪儿?你还能联系到她吗?哦,还有,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把我的地址给你发过去,咱俩见面再谈。”
因着国家对传销活动的严厉打击,这些传销窝点都不是很固定,村长夫人手中唯一的线索就是高采香学理发的店的地址,当然,地址很模糊,高采香的家人只知道这家理发店是在一个居民小区附近,店名叫什么,具体的位置都不清楚。
一个居民小区几家理发店还是有的,如果地址再模糊一些的话就会更多,要找一个很有可能已经离职不干了的学徒工难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是这种学徒工流动频繁的美发行业了。
所以在四十分钟后,当胡瓜和相里书说了这些之后,相里书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儿,问他,“就这么点儿线索?还有,她真是你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