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真难听。”

哪吒皱眉。

老滑头和小白甚至捂住了耳朵。

孙悟空气的抓耳挠腮。

一个个，都想要把齐诺撕碎吃了。

这简直是夺命歌喉。

“但，说的有几个道理。”

哪吒补充一句。

他并不想其他人表现的那么排斥，相反他在真正的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

为了多数，对少数者的悲鸣和呐喊，示弱不见？

哪吒不明白，为何他做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站在天庭之上，站在南天门前，俯视苍生时，他时常想起当初陈塘观前，少年意气。

为了几个生命，他就敢手撕恶龙，抽筋拔骨。

割肉还母，刮骨还父。

如今，他早已成神，可却不如少年那时意气风发。

“俺老孙也很喜欢。”

‘“佛说放下屠刀，成佛便不在是妖

那花果山上烈火焚烧难道一笔勾销？

佛你嫉恶如仇，这尘埃遮你眼眸

恶人出头善人苦求，求不来你回头

佛你积德行善？为何不免那一战？

多少苍生家毁人散，你到底善给谁看？

佛你不闻不顾，你却说苍生难渡

地狱哪来天堂路，你可知官官相护

佛你喜怒无常，对世间太过迷茫

天若塌，你若不抗，我愿做永世妖王

”

“说的真是要好了，直击俺老孙的心坎。当初老孙就是看不得天庭那帮伪善，才挑战天，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但俺老孙，不悔。不悔。哈哈哈哈哈。不悔。”

被压在这里之后，孙悟空曾不仅一次的思考。花果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老滑头会背叛呢。

在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不久，老滑头独自一人闯到花果山。

在这里，他向孙悟空吐露了，那场战败的原因。

是他，有意将敌人引入密道的。

因为他不明白，不明白花果山为什么要庇护那群人。

他们不欠他们什么，也不向他们索求什么。

所以他不懂。

他看不惯，自己的朋友，士兵为那群人，出生入死，在战场拼搏。

而他们却什么都不会做，

只知道躲在后面，看着。

甚至，他还听到了。那些人，不但不懂得感恩，还骂他们是妖怪，是坏人。

他们看不起他们，看不起这些为他们出生赴死的人。

花果山的群妖们，愿意为大王，上刀山下火海。可是他们不愿，也不理解，为人类这么做。

当时孙悟空没说什么，他看到了。群妖的不忿，人类的卑鄙无耻，但同样伟大。

世界上，高尚和卑鄙并不是靠种族划分，而是靠人格。

所以，那群人信任他，群妖们也愿意追随他。

所以孙悟空才不明白，为何这样。

战争对于孙悟空而说这是一场自保的东西，他无法结束战争，战争的结束要看天界。孙悟空身上吸引了一拨又一拨的追随者，但他们仅仅是为了孙悟空个人而战，而非为了孙悟空的理想。

于是花果山的内部分化了，孙悟空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合理，不想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他也讨厌天庭的那套制度，可是孙悟空心中却没有一个新的制度的构思，对他来说战争是为了。

于是一个领袖没有关于这次战场的思想，部下就没有关于这次战场的思考，很快当孙悟空越来越强大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花果山，他们希望加入花果山这个新兴的政治势力才为自己谋求未来的发展，为自己在孙悟空的花果山内“高人一等”，为了获得压迫他人的机会，很多的投机者加入了花果山。

另一方面，那些被孙悟空人格魅力感动的部下们，却仅仅为了孙悟空个人而战，对于花果山他们根本不妨在心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保护孙悟空。

于是一个强大的危机便产生了，一个新兴的庞大势力即将崛起，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势力要变成什么样的势力，投机者想要的是权力，孙悟空的忠实追随者想要的是保护孙悟空，而孙悟空本身却为公平和正义而战。

这个势力未来会走向何方，没人去思考，势力的方向也没人去指引。很快这个势力迷失了，军队腐化，为了权力内斗不已，迫害他们，杀死对手，势力刚刚建立就崩塌了。

也许一个领袖该做的是指引而不是和部下一起浑浑噩噩的战斗、很明显，孙悟空作为一个战士是合格的，作为一个领袖却是失败的。孙悟空势力的崩塌在于这个势力没有精神，没有核心的凝聚力和共同的价值目标。

而背后的深刻原因在于，社会思想的落后，很简单，在众人眼中，孙悟空势力只是一次权力的变更而不是社会结构的重塑。孙悟空势力和农民起义一样，成功者登上王位，开始等着被下一个农民起义推翻，地界上唯一思考过，弱化社会结构来实现平等的理想主义者，在战场的开始，就已经死伤多数了。

因为，这个势力，变成了只为孙悟空而战，而不是为了理想而战。

孙悟空不明白，怎么才能创建理想。

而哪吒则不明白，为了【善】就可以为【恶】吗？

如果个人是善的，群体就会变成恶，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以群体的名义杀死无辜的个人，一场世界级的国**动，以多数人来审判少数人的运动，但这就是善吗，是正义的？

个人反抗他人的审判引起整个世界的动荡，战争横扫了整个地界，无数的无辜妖怪死于这次战争，也是善吗，是正义吗？

曾经有人告诉他说，世界上有着许多的道理，有时候这些道理完全是相反的，但是相反的道理竟然听起来都十分的正义，合理。这时候个人对于这些道理又如何取舍呢？那么不去管它就好了，在你被一套套完全相反的理论说得无法取舍的时候，那一个是会让你真正感动的，对你来说，那就是对的。

是的追随孙悟空，和孙悟空一起去失败，去死亡，就是花果山群妖的道理，这也许对很无辜的人很残酷，但这就是令哪吒感动困惑的事情，因此哪吒决定去找出自己困惑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梦想，有着不得不去做的理由，于是志同道合者站在一起去实现他们的梦想，这或许是另外一些人的灾难，但是他们不得不做。

世界上有正义吗？有的；但是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吗？很显然是没有的。正义这东西总是会随着立场的变化而变化，“彼方之英雄，我方之仇寇”就是对正义的立场性最完美的解释。

世界上虽然没有绝对地正义，但是相反的是却有着普世的道德，很多事情无法用正义解决，就只能用道德解决。

哪吒心中有惑。孙悟空心中有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