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挂了电话,蹲着身子下去问他:“小少爷,要不要去外婆家?”
萧景阳仍是气鼓鼓的,此时满脸委屈,“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说着便一溜跑上了楼,沈北要追上去,萧何喊住了他。
“算了,让他去吧,这个时候他正倔,让他自己呆着好消停消停。”
这时大家都知道了孩子是萧逸远的亲生骨肉,李淑珍听了丈夫的话,不免抱怨地发了句牢骚,“脾气臭得很,就是像他那个妈,怎么说都说不听。”
萧何听了瞪了妻子一眼,“别乱说话。”
怎么叫脾气臭,按遗传来说,萧逸远说一不二的个性不也就倔,之前说不给他们去手术室等他就是不给,连李淑珍一哭二闹都没能改变他的决定。
他想想啊,陆然和儿子都是两个倔强的孩子,脾气上来了就急,急了就吵架,吵多了总是要伤感情,如果不能改改性子,怕他们以后还是要闹矛盾。
而沈北站在他们中间尴尬不已,摸摸鼻子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走后,萧何看妻子那脸色,似乎自己还错怪了她。
“你对陆然就是心胸狭隘,当年要不是你一直反对他们,又刁难陆然,现在就不会这样了!至于让萧家的孩子刚出生就流落到外头去,还是逸远去孤儿院把他领回来!”
说到这个,他真要感谢老天这个阴差阳错的安排,但同时,他又想起那年萧逸远把孩子领养回来时,李淑珍又是极力反对的,还威胁说:“你不愿意把他送走是吧?好!等你前脚出家门,我后脚就把他送回孤儿院去!”
萧逸远当时脸就青了,冷冷地看了母亲一眼,怀中的孩子只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但大人们的声音高调,表情又恐怖,他多少被吓到了。
“行,那我就搬出去住。”
他这么放下狠话来,才算让李淑珍同意了。
萧何想着当年为领养孩子这一事吵得家无宁日,忍不住又指着她说:“你当年还不同意阳阳到家里来,你看你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同意,结果都怎么样了?”
李淑珍自知有错,但她本性如此,骄纵霸道惯了,别人稍不顺她的意,她就闹得满城风雨,更何况萧逸远从小到大也对她言听计从,但自从认识陆然后,什么都跟她对着干,为此,她迁怒到陆然身上去,一直对她有偏见。
而陆然个性又不够温婉,是非分得明,又不像苏悦谨那样摸透了她的脾气,不懂得迎合又不会主动去奉承她,她看不到陆然的讨好和诚意,自然觉得她不尊重自己,对那段感情就更是反对到底。
“我那时又不知道阳阳是我们萧家的骨肉,我知道的话我还能反对吗?谁家妈妈愿意看着自己儿子年轻轻地跑去孤儿院抱个孩子回来养,你当时也不见得有多乐意啊!”
李淑珍的话多少还是挑起了萧何的内疚,当时他确实也不愿意,但萧逸远喜欢,他作为父亲,儿子在各方面上已经用不着他帮什么忙,后来想想,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支持。
“好好,阳阳的事我就不跟你吵,那陆然呢?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来了我们家受多少气,我不说,逸远不说,你就得寸进尺了不是?”
她看萧何跟她翻起陈年烂帐,自己内心也是后悔过的,但被人摆上桌面来训,怎么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这一辈子都爱面子,更容不得人家揪着她的错不放。
“那我当年不也是受了小谨的影响吗?那个死丫头!”
说到苏悦谨,李淑珍真是恨得牙痒痒,亏得自己当她亲生女儿般疼爱,要什么给什么,她自问对她不薄啊,可她竟然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萧何听她提起苏悦谨,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纵容她包庇她,跟着她掺和逸远陆然的感情,你要不在背后支持她,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李淑珍看丈夫这么脸红脖子粗的骂自己,一边哭一边就嚷嚷道:“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我才是罪魁祸首,变成了废人还连累你们,我应该去死,让我死了算了。”
平常她这样闹,萧何早就放下脾气来安抚她。
可今晚他也是气上头了,干脆甩手走人,只把看护叫进来守着她,自己进了书房。
萧苏两家也因为苏悦谨做的那些事而彻底决裂了。
然而苏家父母最气人的便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还一味盲目的偏袒着自家女儿。
事情曝光后,先是一直否认苏悦谨的所作所为。
“我们小谨很善良,每年还做很多慈善活动,捐了这么多钱,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不会的,没证没据的事都是谣言,大家不要乱传!”
…………
“什么?那个医生?空口无凭!她说小谨教唆她干这事,那我还说她临死拉着我们小谨去垫背呢?这光天化日的,她进了监狱还死不悔改,应该判她枪毙。”
…………
他们对着记者方面,维护着苏悦谨的公众形象,说外界的说辞是在抹黑苏家,是苏氏的竞争对手的炒作手段。
私下里,因为找不到宝贝女儿的下落而心急如焚,还怪罪萧家。
“你看你们把小谨都不知道逼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小谨要是出了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纵然萧何与苏父多年交情,这时也不得不彻底撕破脸,对于苏家的反咬一口,他绝对不会再姑息。
“她现在是找地方躲起来,怕我们送她坐牢,人在做,天在看,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要是你们帮着她掩护,我告诉你们,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把你们全家都告上法庭!”
苏家兴许真是财大气粗惯了,说话起来总是比别人嚣张三分,就算苏以恒跟父母说那些事是他亲耳听到苏悦谨承认的,苏父和苏母都不相信。
事实上,他们只是在逃避真相罢了,更令人吐血的是苏以恒临去Y市的前一晚,他们的话更让人难以接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