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冬起身去关了一边的窗户,顺道把窗边上的烟灰缸拿起,他坐下时又抽出一根烟,点火时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能跟我结婚了?”
陆然端起茶杯时,正好他吐出的烟被另一边开着的窗透进的风一吹,呛着了她。
他见况,烦躁的把烟掐了。
她气过顺来喝掉半杯茶,才说:“我……我还是决定跟他在一起。”
赵牧冬抬起眉来轻飘飘道:“要复合?”
陆然轻微地点了点头,又追加一句,“三年前我出车祸生下的不是死胎,孩子没死。”
他听了并不意外,反而说:“我知道。”
对于他的反应,她很震惊,“你怎么……”
赵牧冬此时的眼神已经不再温和,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很陌生,还是说他一直这样,只不过在她面前,才伪装成温润的翩翩君子?
“孩子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陆然深怕这又是他另一个谎言,“什么惊喜?”
他笑了一下,挺直的腰身此时往后靠上了椅背,眼底闪过自信和笃定,却用疑惑的口气问:“你不相信我?”
赵牧冬用赵子清当借口骗了她来,她现在当然是起了戒心的。
更何况这几年,她又一直生活在他用谎言编织的世界里,虽说平静温和,总有一天会破裂,例如现在。
陆然也不想再与他假装下去,只是几次想开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皱眉着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命令式的语气道:“快吃吧,等下回去你就知道了。”
她吃得心不在焉,虽然丁语说萧逸远醒了,却不知他醒来后看不见她,会不会有气,孩子的下落她也着急,不知道现在找得怎么样了。
赵牧冬吃的比她多不了多少,两人再下楼时,比之前他们进来的时候要热闹多了。
阿顺在角落那跟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说话,不知是在吩咐什么,神情紧张,是陆然少见的严肃。
出了门口,她还发现门边的年轻男子腰间有一把手枪,她心头一惊,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父亲的枪,只是多年未见,如今在这种场合,她莫名觉得心慌。
赵牧冬似乎察觉到她突然而来的紧张,心中不忍,揽住她的肩头道:“没事。”
他的动作,反而令陆然更紧张,竟下意识地挥开他的手,做了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反应过度,而他的手还堪堪停在半空中,不知是继续伸向她还是收回的好。
而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煞气,她甚至不敢抬手去看。
阿顺正好出来,看两人这份气氛,也不敢再上前。
最后还是赵牧冬走近了她,强势的再次揽住她,这次,她不敢再有反驳,尽管心中不舒服,也不愿真的去惹怒他。
阿顺见了,赶紧快步走到前面的车子前,打开车门。
回程的路上是阿顺开的车,赵牧冬和陆然坐在后面,上了车后,也没有人说话,只是他之前搁在她肩上的手,现在停在她的腰间处。
这一路也不是往赵家的方向开去,陆然心中存着疑惑,看他还是一脸怒容,便不想再自讨无趣。
车子越开去到的地方越偏僻,她这时才有些害怕起来,莫非他想囚禁她?
赵牧冬看她脸色惊惶,倾过身去跟她说:“怕什么,我不会害你。”
她一听嘴角顿时浮起一抹笑,似是无奈又像无助,“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家都难过。”
他扭过头,并不理会她声音里的苦涩。
这时她终于看到了建筑物,一栋栋独门独院的别墅,竟像住满了人般,还能看到那些晚饭后牵狗出来遛达的人。
几乎每栋都灯火通明,但别墅与别墅之间相隔也有些距离,并不显得很密集。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陆然刚把头探出车前,楼上就有人惊呼道:“亦梵姐!亦梵姐……”
她被这声音一叫,下意识仰起脖子抬头看去,正是那传说中命在旦夕的赵子清。
还不等她回应,对方又大喊了一声:“亦梵姐你等我!”,嗖地一声人影就消失在露台上。
赵牧冬站在她身后,低头凑到她脸边说:“这是我们的新家,还可以吧?”
陆然一听就惊了,他这么迅速就搬了家,真是要印证她来时路上心中的想法了吗?
然而还不等她再焦虑,赵子清便从屋内跑了出来,“哎呀我的妈呀,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快,我带你去看妹妹,真是的,从她出生你就跑了,几个月下来她现在长得比那个时候可漂亮了,真的,可逗人喜欢了。”
陆然被她一路拉上了楼。
只是一进房门,赵子清立刻换了一张脸似的,“亦梵姐,你没事吧?”
她正要答话,紧跟在后面的赵牧冬也上来了,此时他在外面敲门道:“是我,快开门。”
赵子清将手指按在她唇上,示意她别说话。
“哥,我们有话说,你先别来打扰我们。”
赵牧冬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可言,暴躁地喊了一声妹妹的名字,“子清,开门。”
陆然对她摇摇头,让她别与哥哥起冲突,自己前去开门。
“怎么了?”
他说:“孩子的事,你不想知道了吗?”
她震惊,本以为在福满楼的那些话,是他随意说说的,看他现在这副正经的神情,不像是假,陆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问,“你找到他了?在哪儿?”
不知怎么,赵牧冬看她抓住自己的手时,竟想到了自己刚刚被她一把甩开时的空落。
“跟我来。”
她这次像从前般地温顺,并不再怀疑他的话,只因焦虑儿子的下落而一时蒙蔽了自己的理智,只要能得到关于儿子的消息,哪怕只是零星半点,她都不会错过。
而赵子清也跟上来的时候,赵牧冬转过身道:“子清。”
于是她便不敢再跟,眼看着那两人进了书屋,她一个人在外面急得跳脚,阿顺倒霉,刚进屋就被她抓住。
她一点都不拐弯抹角,扯着他的衣领劈头就问道:“我哥他做了什么?”
自从上次赵子清偷听到他和赵牧冬的谈话后,便时不时来跟他问这问那,问得阿顺觉得自己每次见到赵牧冬都心虚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