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很久,苏以恒提出以徐安阳来牵制赵牧冬,南北两大帮派一向水火不容,更何况那两人结仇已久,他们倒是可以隔岸观火,静观事态发展。
不知不觉凌晨已过,苏悦谨吵着要走,拉着苏以恒头也不回地出了萧家,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生什么大气。
直到上了车,苏以恒才对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小谨,阿远心里的一直不是你,就算陆然永远不回来,你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说到这点,苏悦谨其实特别特别痛恨这个哥哥,当初要不是他,萧逸远和陆然也根本不会认识,要不是因为萧逸远认识了陆然,苏悦谨早就是名正言顺的萧太太!更不可能再会有萧景阳的存在!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要打苏以恒几拳头来泄泄恨。
但现在最关键的是,陆然回来了,不仅她备感威胁,更怕那些被掩盖的秘密会被随时掀起来,而事情一旦暴露,按萧逸远的脾性,断不会这么轻饶了自己,这几十年的交情恐怕也救不了自己,苏悦谨想到这些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起,不免浑身哆嗦打冷颤!
苏以恒见她脸色发青,倒不以为意,只当她是气恼和不甘心。
林秋碧母女因为赵牧冬是黑社会的身分而闹了矛盾,最近幼儿园放了暑假,她更无视女儿的意见,把萧景阳接到家里来。
陆然本打算与萧逸远当个路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那天他说赵牧冬是黑社会后,林秋碧就一直反对她和他的交往,本来答应要去Y市同住,现在死也不肯。
林秋碧的极力反对令她束手无策,赵牧冬有事处理,人还赶不过来,面对母亲的压力,陆然现在真是恨死那个姓萧的。
林秋碧疼爱女儿不假,知道她要跟赵牧冬在一起时,不惜对萧逸远食言也对女儿的决定全力支持,可当时她并不知道赵牧冬是黑社会。
要知道陆然的父亲是一位警察,当年就是在剿黑行动中因公殉职的。
只是林秋碧没想到陆然今天会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要与黑社会在一起,以后的生活将会颠沛流离,更有可能死于非命,想到这里,她打死都不会让女儿与这种亡命之徒在一起。
事实上,陆然也知道萧逸远并非一派胡言,赵牧冬的生意做得极大,以前谈生意的时候虽然会把她带出去,但事实是她自己找东西玩打发时间,赵牧冬忙完再来陪她而已。
这些年,她注意到阿顺也从不往家里带外人,萧逸远那天说了后,她也怀疑赵牧冬是不是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但又不敢与他求证,近来他一直追问归期,陆然支支吾吾只说母亲还没准备好,要再过几日。
虽是如此,但经过这三年多的相处,陆然怎么也不相信赵牧冬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会做那些杀人放火,丧心病狂的事。
正当她愁闷的时候,萧景阳又总是在她面前一跳一跳的,陆然烦透了,干脆眼不见为净,丝毫不理会孩子在她身后委屈伤心的模样。
林秋碧见状,又是一声叹息,思来想去,只有将陆然交给萧逸远她才放心,只是这个孩子,陆然始终不待见……
萧逸远现在来怡龙,连门都不能进了。
陆然却不知原来母亲是有给那人一套备用钥匙的。
那天林秋碧带着萧景阳到楼下的公园玩,萧逸远来接孩子的时候,林秋碧示意现在只有陆然一个人在家,让他上去好好与她谈谈。
萧逸远听了心头一动,“妈,谢谢您。”
陆然在家独自生着闷气,连着几晚失眠后她的睡眠严重不足,现在便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萧逸远进来的时候,发现她歪着头搭在沙发扶手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突然一个重力点得过度,就要往一边的茶几撞上去,他连忙过去托住,再动作轻柔将她身体放平下来,陆然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接着睡下去。
她的睡相是温柔的,娴静的,带着天使般的平和。
多久了,多久不曾这样仔仔细细看过她。
外面艳艳日光,室内柔柔如水。
她穿一身白,夏日轻风从窗台吹进来,打在她即将低垂到地板的裙角上,来回飘荡,这难得平静的时光,让萧逸远想到多年前,他们分离的那天。
那年九月的炎夏,漫城空气中的风似乎都带着火热脾气,把人的耐心一点点消磨耗尽。
但陆然却很有闲情逸致地在凉亭里品着茶,不一会儿,就见不远处的玄色大铁门打开,原来是萧逸远回来了。
她慢慢站了起来,左手撑在后腰处,向萧逸远走去。
绿草如茵上,陆然白衣飘飘,仿佛冬天里的雪,让人在大暑天中凉入心扉。
萧逸远急急地向她走去,搀扶着她,温柔道:“今天怎么样?”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里藏不住的幸福,“小家伙在你回来之前还在我肚子里面翻跟斗。”
听她这样说,萧逸远忍不住抚上陆然隆起的肚子,父爱满满的样子,“宝贝要乖乖啊,很快就能出来见到爸爸妈妈了。”
陆然已经怀孕七个月,离预产期不远了。
两人谈笑间,萧逸远忽然感受到她肚皮上一凸一凸的胎动,便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陆然却微皱起脸说:“阿远,我怎么觉得肚子里有个小老鼠似的,动来动去真奇怪。”
听她用“老鼠”这样词来形容自己的孩子,萧逸远真是忍不住屈起手指敲她的脑袋,凶神恶煞的样子,实际上只用了一成力。
萧何和李淑珍从屋内出来正好撞见这情景,吓得李淑珍连忙跑过来将儿子拉开,一边训斥道:“小陆这么大的肚子你跟她这样闹,真是太不懂事了你,太不懂事了!”
陆然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安抚道:“妈,我没事,他跟我玩的。”
李淑珍仍是余怒未消,看了眼丈夫,再向儿子抛了两记白眼过去,警告他道:“这可是我第一个孙子啊,别给我闹出好歹来。”
萧逸远连连称是,实在受不了母亲这一惊一乍,又忍不住打趣道:“这可不一定是孙子啊,妈你可不能重男轻女。”
陆然怕他又将李淑珍惹怒,急忙插嘴道:“才不会,妈妈买了很多婴儿装,男女的都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