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的脚步停下,看着对现在的自己距离过于远的楼梯,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的自己那么喜欢被抱着走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一脸严肃的慕言。
慕言看着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朝她走了过去并伸出了手。
宋慈抿着唇,犹豫了片刻之后也伸出了手。
慕言弯腰把她抱起来,面无表情的走上了楼。
宋慈抱着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我……我还记得。”
“嗯。”慕言点了点头,随后就轻叹了口气,“暖暖,最近别出门了。”
“……嗯。”
宋慈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
她急啊!
她耽误不起啊!
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呆在实验室里啊!
但是她想的,也就只能是她想的而已了,现在这么一闹腾,慕言估计不可能让她出门了。
其实就算慕言允许,她也有点儿不敢出去了。
这要是在大马路上变身……
不说会吓坏了叔叔阿姨小盆友,就说她自己,她的衣服怎么办?!!难不成去哪儿都披个斗篷?!
宋慈再一次叹了口气,郁闷的回到卧室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就双手捧着新手机,趴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慕言来看了她一眼,又让小徐过来给她检查了一**体。
小徐检查过后之后就去给仲洪汇报宋慈的情况,慕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宋慈就这么无人打扰的趴在床上,编辑着很长的一封邮件。
她尽可能的忽略掉了自己的小短手,编辑好邮件之后给封平乐发了过去。
封平乐很快回给了她一个“OK”,然后就再没了动静。
宋慈知道,她不一定又是借用哪里的IP地址替自己回复不动书院的邮件去了,她自己一时间倒是闲下来了。
闲下来了???
宋慈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严肃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隔了一会儿才被接通,电话那头的女声还带着一丝笑意:“暖暖呐,怎么啦?在京都还好么?”
“妈,问您个事儿呗?”宋慈抱着靠枕,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一些。
但是很显然,她失败了,因为——
宋昭的笑声更大了几分:“哎呦,我的宝贝儿,你今天的声音好软啊,这么和妈妈撒娇干什么?想我啦?”
宋慈:“……”
她深吸了口气,随后清了清嗓子:“妈,我说正经的,你当初是怎么和不动书院的大佬定下的婚约?”
“哎?”宋昭显然一愣,“你怎么对这件事感兴趣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就算是你真的不想嫁,那也绝对不能让平乐那孩子替你嫁了你知道吗?这事儿事关重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替的。”
宋慈的眉头又皱紧了些:“所以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可以啊,”宋昭轻笑着说,“认真说起来,这婚事还真不是我定下来的,是余婆婆和不动书院的创始人定下来的。”
宋慈又愣了。
啥???
“所以啊暖暖,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宋昭的声音终于严肃了些。
宋慈深吸了口气,她现在只感觉——
头疼!
头疼欲裂!!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牵扯那么大!
“哦对了宝贝儿,”宋昭的声音恢复了温柔,“刚好你在京都,这周六晚上八点,你替妈妈去一趟安素酒吧,找一个叫武铁的人,替我拿点儿东西回来。”
“拿什么东西?”宋慈轻皱起眉毛,“还有,妈妈,您指使你可爱的女儿去酒吧,真的没问题么?”
“你不是成年了么?”宋昭轻笑了一声,随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说,“你就说你妈妈叫宋昭,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宋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我觉得……有坑。”
“小小年纪怎么还有被害妄想症?我是你妈,还能害你不成?”
“……”
呵呵呵,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药全给淹了。
宋慈还想说话,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沉默片刻,愈发肯定——嗯,一定有坑!
作为一个从小被哥哥坑到大的人,她对坑的警惕性相当高!
宋昭挂断了电话之后,笑着又掏出来了她的那个女婿手册,轻笑着翻过一页,笑得格外灿烂。
“哎呀,为了能把暖暖嫁出去,我这也是煞费苦心啊!我可真是个好妈妈!”
她又看了一遍这页纸上记着的内容,笑得更加灿烂了:“暖暖这么能惹事,还是这个最好,可以保护好她!”
-
“先生,康德拉醒了,不过……”
靳远站在慕言的桌前,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
慕言轻皱起眉毛,看了他一眼:“说。”
康德拉虽然在医院,但却是在裴仓的监视下,怎么会是靳远来汇报的?
“他刚醒过来,Q国大使馆的人就来了,说他是Q国的王室成员,有外交豁免权。”靳远的表情格外复杂。
“呵,”慕言冷笑了一声,“黑人酋长生了个白人小崽子,这绿帽子他也真敢戴!”
他的眼底酝酿着怒意,话语间都不似往日那么冷静。
靳远咽了口口水,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那先生,咱们这边要不要提出质疑?”
“质疑?”慕言笑得更冷,“和一个国土面积还没有京都一个区大的国家打国际官司?和他们比谁更不要脸?”
靳远没再说话,只等着慕言的命令。
慕言沉默了片刻,终于把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
他睁开眼睛,表情冷漠至极:“告诉裴仓,人,带走可以,以后别让我在病房以外的任何地方看到他。”
靳远的身子一僵,只感觉周身都被寒意包裹住了。
他下意识的点着头,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了书房。
慕言坐在办公桌后,沉默良久之后突然笑了。
放回去也好,正巧线索都断了,这未尝不是一种引蛇出洞的好方法。
只不过……
对于这件事,他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而最关键的一个点,其实就是宋慈。
他知道的,都是她说的。
这个鬼机灵的丫头会不会……
他正想着,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小兔子惊慌的在他的办公桌上蹦跶着,仿佛是不知道该去哪儿。
他看了眼房门,原来靳远走的时候门没关严,这小家伙才跳进来的。
不等他再想什么,宋慈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眼巴巴的看着他说:“言哥哥,兔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