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到李何电话的时候,宋慈刚刚喝完一大杯牛奶。
她的心情委实有些复杂,那不知来自于哪儿的紧张让她格外的不安。
贺星白见她脸色不对,终于暂时放弃了逗弄梁嘉佑和粽子,抬头看向她:“慈姐,怎么了?”
“没事儿。”
宋慈随后应了一声,然后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竟然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
看着她的背影,贺星白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这模样,叫没事儿??
这都不会好好走路了啊!!!
贺星白正想要转头问问梁嘉佑怎么看,就听到梁嘉佑幽幽的说:“姐这样,倒是第一次见,看来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
贺星白的眼前一亮:“哎,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梁嘉佑皱起眉毛,随后缓缓摇头:“不了吧,她这样,应该也不想我们知道。”
贺星白看着他,眼中尽是期待:“你就不好奇?”
梁嘉佑点头:“好奇。”
贺星白继续问:“那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梁嘉佑继续点头:“想。”
“那咱们走呗!”
“不去。”
贺星白:“……”
宋慈这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好几次都差点儿摔倒了。
等她晃悠着去到校门口,就看到李何正站在门边,手里还提着两个硕大的纸袋。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大圈,脸色更是差得让人心惊。
宋慈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他的身前说:“李何舅舅,你这是去出差了,还是去挖煤了啊?这怎么瘦了这么多?”
李何勉强一笑,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宋慈,还有些不放心的问她:“有些重,拿得动吗?”
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却不像是感冒生病导致的。
反倒是像几天几夜没休息好,累的。
宋慈接过来,仍旧轻皱着眉毛看他:“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李何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了一抹无奈。
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揉了揉宋慈的头顶。
宋慈的眸光微暗,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李何收回手,把手插回到了大衣兜里,这才对宋慈说:“京都冬天冷,你穿的太少了。”
宋慈看着他,嘴角微扬着:“其实还好,总是在教室里呆着,也不是很冷。”
李何的嘴角缓缓扬起,他看着宋慈,眼中带着些许异样的情绪。
李何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到了她的耳朵:“嗯?打耳洞了?”
宋慈一怔,点着头:“嗯,周一的时候。”
李何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似的嘱咐她:“冬天打耳洞,小心些别冻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自然,只是单纯的在担心她而已。
宋慈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李何舅舅,你的伤好了吗?”
“嗯,好全了。”李何说着,还伸出右手来朝她展示了一下。
伤口是已经痊愈了,只是他的掌心却还是留下了伤疤。
宋慈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旁的保安大叔重重的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表示不满。
李何转头冲他微微一笑,这才对宋慈说:“好了,先回去上课吧。”
“嗯,那你路上慢些。”宋慈一手提着一个纸袋,想冲他挥挥手都是不能的了。
李何朝她挥着手,示意她先走。
宋慈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去,往回走。
走在路上,她笑得有些苦涩。
刚刚李何揉她头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疼痛。
就……
“啧,这么多东西?”
仇枭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吓得宋慈差点儿一脚踹过去。
宋慈拧着眉头看她,眼中尽是不满:“仇大叔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吓唬人?会出人命的!”
仇枭的嘴角勾起,他看了眼窗外,随后又转回头来:“哎,你不觉得,他这时候来找你,很奇怪么?”
宋慈的眸光微暗,她看着仇枭突然问:“仇大叔,你知道多少?”
“肯定比你多。”仇枭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痞笑。
宋慈皱着眉毛,她倒是很想问问仇枭他知道的事情,不过……随便想想都知道,仇枭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宋慈垂下眼睛,继续往研究班的方向走。
她只是对仇枭说了一句话:“不管他要查什么,查到了什么,这个结果,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干涉。”
她的声音格外严肃,丝毫不留情面的模样。
仇枭不禁挑了挑眉,他站直了身体,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是,小小姐。”
宋慈随便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走进了研究班。
仇枭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他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宋昭。
秉承着绝对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纠结的态度,仇枭果断的拨通了丁子的电话。
他把事情一说,随后嘿嘿坏笑着:“丁子,来,给哥出个主意,你说我告诉阿昭姐这件事吗?”
丁子一听到这件事儿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事情不管说不说,那都注定了是里外不是人。
偏偏这混蛋还巴巴的特地跑过来告诉他!
这不是摆明了要拉他一起背锅么!
丁子深吸了口气,随后说道:“阿昭姐说过,慈悲堂以后小小姐说了算,所以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啧,”仇枭轻叹了口气,“你就不担心,女王大人把我的皮扒了!?”
“扒你的皮,我担心什么?”
丁子反问了一句,随后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嘿!”
“这不讲义气的!”
仇枭骂了一句,随后长叹口气,一副为难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枚硬币,高高的抛向了空中。
抛硬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这种行为却能让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仇枭一把握住硬币,也不看是花是字,直接把它揣回到了衣兜里。
他轻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感叹的模样:“啧,那就不说了吧,大不了就跑出去躲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