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就打这个电话。”
宋昭的话再一次在宋慈的脑海中闪过。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朝封平乐和余朵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就拨通了那串号码。
“喂?”
电话那头的男声略显沙哑,声音中竟然还隐隐带着怒意。
宋慈的眉头皱了皱:“你好,我母亲给了我这个电话,我叫宋慈。”
“……”
手机里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后说了句“等会儿”,然后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紧跟着又是一句:
“死女人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打完电话再教育你!”
之后,又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宋慈:“……”
这是……家暴现场?!
她的眉头皱了皱,正打算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又说话了:“小小姐好。”
“啊哈?”
宋慈懵了。
这是个什么称呼?!
“见一面吧?我在桐夏茶楼等你。”
男人说完,也不等她拒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慈的眉头皱了起来。
桐夏茶楼……
她之前倒是和慕言去过,在那儿她再次碰到了安德鲁,还头一次踩着双高跟鞋和人打架。
封平乐见她打完电话后就眉头紧皱,思考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问她:“慈姐,怎么了?”
宋慈回过神来,眉头舒展开:“没什么,我去见个人,小玉,车钥匙。”
余朵玉一把捂紧了自己的口袋,她狠咽了口口水:“慈姐,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还不行么?!”
开玩笑,宋慈开车……他们能放心才怪!
宋慈径直走到她的身前,弯腰把车钥匙从她的口袋里抢走,这才说:“没事,你们散了吧。”
封平乐还是不放心:“你这才打完架,要不还是带着小玉一起吧?”
宋慈只是挥了挥手:“不用,是去解决问题的,用不着动手。”
她的话音未落,人已经出去了。
封平乐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随后皱着眉毛看向余朵玉:“要不跟上看看?”
余朵玉看着自己手里磨得极其锋利的菜刀,还用手指试了下锋利程度。
结果刀刃才挨到皮肤,一颗血珠子就冒了出来。
“哎呦喂,磨狠了……”余朵玉把手指含进嘴里,这才有些含糊的说,“慈姐开车我又追不上,又不知道她要去哪儿,怎么跟啊?”
封平乐一噎,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回到了沙发上,脸上尽是担忧。
宋慈出了门,就上了余朵玉停在酒吧门口的那辆小车。
她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着额角。
这人是谁?
到底有什么能耐?
这些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想想曹草草和栖梧酒店,直觉告诉她,她家母亲大人留下的东西,一定不一般。
安素酒吧和桐夏茶楼距离得有些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宋慈足足开了半个钟头才到。
唔,这也就是她开车,如果换个司机,那怎么都得一个钟头。
这一路上,她的车就像是游龙一般,在车流之中穿插行驶,别人堵得半死,她却能一路高歌猛进。
她停好车之后没立即下车,反倒是坐在车里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街上的行人一切正常,茶楼里靠着窗的位子上坐着一对闺蜜,正在笑着说什么。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挺正常的。
宋慈犹豫了片刻,随后从车子里拿出一瓶口香糖。
她的嘴角微扬,把里边的口香糖倒出来大半放进衣兜,这才没事儿人似的下了车。
她进到茶楼的时候才觉得有些郁闷——忘了问那人叫什么名字了,总不能在这儿等着他吧?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她才一露面,就有店员笑着迎上来,嘴角微扬着说:“小小姐,这边请。”
宋慈的心一沉,随后瞬间明白了一件被她忽略了许久的事——
之前在这里和安德鲁动手,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最后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罗拉家族按下了这件事,现在想来,真正替她瞒下来那事儿的,就是这桐夏茶楼了。
宋慈重新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一家茶楼,唔,看起来倒还真的挺顺眼的,是她家母亲大人喜欢的风格。
尤其是那一个个珍品古董。
完全就是她老人家的风格啊!
宋慈默不作声的跟着店员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随意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在外边的时候,她还以为一楼的岁月静好是做出戏来给她看的。
但是这一路走上来却发现——嗯,就是在正常营业,那些客人也真的都是客人。
宋慈放松下来,跟着店员进了二楼最东边的一个包间。
店员只是给她推开了门,随后就微笑着站在一旁,朝她微微鞠了个躬。
“小小姐请。”
宋慈看到这茶室的阳台上坐了个人。
他背对着她,肩宽体壮。
宋慈走了进去,自己把门给关上了。
阳台上的男人听到动静,也没转过身来。
他只是拿起了个半升的茶缸,咕咚咚的喝了大半缸。
宋慈:“……”
挺好个茶楼,毁他手里这茶缸上了。
宋慈清了清嗓子,提醒他自己到了。
男人放下茶缸,一指自己身边的空椅子,连头都没有回:“过来坐。”
宋慈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她走过去坐下,随后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男人。
下一秒,宋慈愣住了。
“……”
下一秒,仇枭笑了。
“嘿嘿嘿。”
宋慈的脸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看着仇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今天是你的人对我动的手?”
如果眼前的人是别人,宋慈一定不会这么想。
但是仇枭的话……
就算不是他,她也认定这件事与他有关。
别的不说,就这家伙一次两次的逼着自己出手就足够让她心存疑惑了。
仇枭看了眼她脖子上的纱布,不禁咂了咂舌:“这么娇气?他们没下狠手吧?”
“……”
这就是承认了?!
宋慈轻眯着眼睛看着他,手已经握成了拳:“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极冷,不自觉间就带上了一抹冷冽的气魄。
仇枭的嘴角微扬着,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