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消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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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程的路上,四处荒夷,满目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春花憔悴的脸,看在吴毅眼中,此时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道理,都懂。

现实,不懂。

垂下眼帘,吴毅的眼中忽明忽暗,他的心里也很后怕,春花的存在太过于特殊,小数身上的事情……给未知的世界又增加了一层面纱,让人探不透摸不清,他害怕,害怕会在某天的某一瞬,面前的人消失不见。

垂头侧畔……

眼前的小女孩俨然又成长了不少,花季的少女更沉稳的心,春花……

“恢,复,供,电,了。”春花淡淡的吐露,本来还可以在昏暗的世界默默疗伤。

骤然亮如晨曦的世界让她无处可藏了。

吴毅注意到春花眼中一晃而过的,无奈。

世界亮了。可能这几天唯一让人开心的事,大概就是救灾力度、效率。“是呀,没有想到这么快阿坝水电站就被抢修好了。”

春花的嘴角不犹显露出一丝冷笑。

是吗?吴毅不清楚前生的事,她知道。连供电都在今天提前恢复正常了,是又要跟她开什么玩笑吗?春花不会再傻到认为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什么了,更也不会跟操控着一切的冷酷刽子手说谢谢,这一切的一切,是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该死的人都会死去,救援效率再高又有什么用?!华丽的表面功夫……实质性的死亡还是不会改变……

“但,愿。”不会再出什么事。

无论春花心中,此时多么的偏激,她还是愿意尽力某人自己的猜测。

“叮。叮……”口袋里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

连信号也恢复了?

是不是供水也会在今夜恢复?

印象中,它们几乎是同时恢复正常运作的。

……

“来水啦!来水啦!大家快出来打水吧!”激动的声音,若隐若现。

咯噔……

漏掉半拍的心跳证实了春花的猜测。

电、水、通讯。

总是……今晚,难得的欣慰。

不管怎样,人们的恐惧被提前稍微安抚,是应该庆幸的。

“……”春花被几天来难得的欣喜感染,声音很远,却触动了敏感的心。

察觉到春花心情的好转,吴毅整个人跟着也有了片刻的轻松,“不看看短信吗?树叔应该会担心吧。”

这次如果不是碰到树叔,他都不知道春花有了自己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还是打到学校……作为男朋友,真的很不称职。

吴毅突然感觉自己与春花的自由恋爱过于……淡漠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到深处的人还是会选择走入婚姻;爱情是自由的坟墓,自由的时候不免需要爱情的叮咛。或许,他和春花太执着于不走寻常路了。

自己之前的妥协,是对还是错呢?彼此相互的关怀单单留在心里就可以了吗?是不是两个人可以偶尔多一点交流会更好?

“嗯。”听到提示音,春花知道是爸爸的平安短信。父亲永远都是父亲,总能在第一时间牵挂起自己的孩子。

掏出手机,打开显示屏,点击信息未读提示。

【爸爸很好,你好吗?照顾好自己。】

谢谢爸爸。

如今春花身边有吴毅的陪伴,短信的那头还有同样爱着自己的爸爸。有亲爱的妈妈,意外的即将成为幸福的姐姐,有外婆,本不会亲近此生却了解更多的外公……以及更多更多的朋友。这些是她曾经不曾拥有的,这些因为自己的改变也发生了变化,应该知足了……

一时间,春花因为简单的短信似乎想通了点什么。

够了,重生一次,有这些还奢求什么呢……

自己不是救世主,自认救世主的的善心……只会成为重生后企图挑战权威的贪心。自己的改变已经在影响着历史记忆的编排,客观的自然规律却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意识允许历史的改写。

这样想来,春花整个人自头到心貌似都被注入了一丝清气,舒爽很多。

点击回复。

【爸爸,我很好,吴毅找到我了,记得给妈妈保平安呀。】

发送……

发送成功。

……

“吴,毅。”春花在关掉手机屏幕的前一刻,叫住了身边欲前行的步子。

看着发送成功的短信提醒。

春花的眼睛,停在上面,不再移动。

“怎么了?”吴毅察觉到春花的眉头舒展开来,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之,前,说,你,几,天,前,回,来,的。”这就是春花刚刚听吴毅述说感觉奇怪的地方。当时因为整颗心找到久违的避风港湾,整个人松懈下来……没能及时捕捉到疑虑的苗头。

手机屏幕上。

【008.5.15.9.54】

什么时候都已经15号了?!

“三天前。”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几,号。”肯定不是手机系统设置的问题,春花大概可以理清一些规律,差不多可以想通今天奇异现状接连发生的原因所在了。但她要听到吴毅亲口说,亲口告诉她,她看到的是真的,她推理的是荒谬正确的。

“15号。”吴毅拦在春花的肩头,不免颤动了一下,他可以预知春花的顾虑在哪里了。关于这……他本来回国后也准备告知春花一声的。

没想到,又发生了。

“这,样,呀……吴,毅……你,知,道,吗……”

“今天不应该是今天对不对,跟昨天有关吗?”吴毅对于昨天的记忆是模糊的,直觉告诉他,他猜的很正确。

“你?对……我,以,为,是,14,号。”春花犹豫着要不要提及此事,毕竟以前她说过,吴毅却感觉不到,最后只带给他诸多困扰……就像自己沉眠几天一样……这次自己是清醒的……更荒唐。

经历过就会留下真是的存在感。吴毅有,但却记不起这两天具体发生什么事,尤其是14号……像失忆。“应该是14号,对不对,虽然我很确定今天是15号。我记得你跟我提过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凭空消失了4天……当时我也很确定的告诉你,我很确定那时是星期六,很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认为问题很有可能出在你身上。”

“……”对于春花,这是让她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她一直回避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根本就找不到时间消失又出现的源头。她要快乐,就不能被莫须有的事情长久羁绊。

“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这次记不起14号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不但如此,最近我也忘了那4天清晰的记忆……你怎么想……”他相信春花,他自己也感觉到很多不真实。

即便,此刻,他的心,他的脑都在制止自己疯狂的怀疑……

“你,能,发,现,消,失,的,时,间,了?”

“不……确切的说,我内心很坚定时间是正常的,那些记忆没有消失,仅仅从清晰变模糊了。存在感仍是很强,如果你让我理智的回答,我还是会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经历过……今天,14号吗……我能强迫自己感性的进行推理,分析现状了。”这是一种自己跟自己对着干,跟自己过不去的头脑风暴。为了春花,为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他愿意相信不切实际。

吴毅的说法很矛盾,春花不是能马上理清楚,理性,感性?“为什么?”

“还记得暑假那夜,停止的时钟吗?那次是时间短暂的停止。或许是我介入其中造成的吧……应该是从那时起。”

“……”

“我有一次在任务中想你的时候,想到了咱们第一次相遇,想到你告诉我自己情绪激动,很怕的原因,那时……猛然发现,你口中的4天记忆在我的脑海里也模糊了。我不知道自己离开学校来到你家这期间具体做过些什么。”

“所,以,这,次。”

“这次你一提醒,也是如此,14号的记忆很模糊。”

“……”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造成你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吗?春花的心不知道是喜是忧,有人共同承担自然是好的,可……

“那晚,毕竟……我看到恍若消失的你,我也确确实实看到自己的手表指针在循环跳动。我的记忆偏差,也是在那之后……还经历了小数身上的怪事……”

“……”吴毅,把你牵扯进来……对不起。

注意到春花揪住自己的衣角,吴毅才发现自己言语间流露出的情感影响了春花,太大意了,春花如今刚刚恢复心情……“看来,以后你想赶我走,我都不能走了,你可是我的守护神,现在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以后我可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胆敢抛夫弃未来的孩子,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吴,毅。”谢谢你,吴毅。

“嗯。”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面对。

“有,你,真,好。”

“傻丫头。回去吧,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战斗……虽然前线的事情不需要人手了,咱们就跟着救治点一起转移到城里吧,全国的医护人员还在抽调中,咱们还可以跟其他志愿者汇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事情无关大小,到最需要咱们的地方去……这里只有救治伤员的伤药,消炎药你勉强可以用用……城里的药品相对较全,到了那里也可以更好的调养一下你的嗓子……可以吗?”

春花不是没注意到吴毅的担忧,自己每用气音说一句话,他的眉头就不禁每每皱动。春花不想让吴毅担心,对于震灾的事大体也能面对了……还做不到从容……吴毅说的没错,到最需要自己的地方才是正确的选择,事情无大小,看轻重缓急。

望着在小小帐篷外朝自己愉快招手的小数。

春花,重重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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