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笑的有些丧气,有人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赶紧驱赶着林慕带路,四人一路小跑回到了大祭司在宫中的歇脚地。
“师姐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望着林慕大眼萌的好奇双眼,清浅嘴下一顿,谨慎的试探着:“师傅可说过以后谁来继承大祭司的位置?”
林慕脸上微楞,随即恢复如常:“其实大祭司一职一向是由我们苏家来继承,可我这边出了些问题,蒋伯伯又不愿意成亲生子,若不出问题,他会努力把你培养会下一任大祭司。”
清浅松了口气,看来林慕并不知道为何大祭司不娶亲生子的真正原因。
还有他为何灵力止步不前的缘故,想必大祭司一定知道其中缘由。
若蓝闫宇所说都是真的,那大祭司承受这样的一切,内心肯定会排斥苏家人继续这样下去,还不如在他这一脉,断别了祭司之位。
“其实也没什么,蓝冰只是在问为何师傅一直对她没有兴趣罢了,毕竟她年轻美貌,境界在同龄中又是佼佼者,难免心生不满,想找人吐槽下。”
林慕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知道清浅是在敷衍他,可清浅不说,他也不是会追根究底的人,找来了别院的小厮给他们打来了水,四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清浅坐在窗前望着那弯明月,心中一阵挂念大祭司所绘的生命之树。
按照在北霖国待了那么长时间的说法,大祭司的岁数也才四十多,而妖界是在百年前忽然就消失了,那他根本不可能见过生命之树。
那今晚大祭司能绘出图案,只能说是他算到了什么,而这件事,跟妖界有关。
“唉……”心中有事,她久久不能入眠,索性坐在窗前感受凉风吹佛。
突然,一道小小的流星划过天际,清浅心跳顿时落了一拍的感觉,憋闷的慌,这股烦闷让她不解,她捂着胸口抬头再次看向天空,又是一道流行快速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伸长了脖子看着流行掉落的方向,幸好并没有火光之气,看来这只是普通的流行。
“嗡嗡……”
一阵兵器震动声忽然在她脑中响起,嗡嗡作响,她痛苦的捂住了脑袋,闷哼了一声,她的身体自我控制不住一般,脚开始自己行动,朝着门口而去。
脑中那一阵阵的鸣声还在继续,清浅压住了下唇,发动了星辰之力将其瞥去,终于,脑中安静了,她的行动也归属了自己。
她眉头紧蹙,无声无息的从窗户中窜出,望着流星陨落的方位,周围静悄悄无一人,大祭司也还没有出来,她握紧了拳头,刚才莫名其妙的兵器声让她很在意,这里又是东舒国宫中,莫不是,神器在召唤她?
她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大跳,《圣衣秘典》中虽说神器在祭祀坛,可没点名具体在哪个方位;而祭祀坛她今日还没来得及去看,并不确定是不是流星的方向。
可心中有无数只猫爪在挠着她的心窝,脚下更是诚实的迈开了步伐,小心谨慎的朝着流星方向而去。
宫中今夜发生了如此怪异之事,路上不乏会碰见巡逻的侍卫,她对其又不熟悉,东多西藏寻着哪个方向去,结果还没找到正确的路呢,一抬头,就是一堵高大的红墙。
再往前走,她就要出宫们了。
本想直接攀爬过去,可伸手刚接触墙面,一股力量就在收拢,将她的手弹了开来。
她危险的眯起了双眼,鸳鸯眼中发出异彩,就见这皇宫之上,被一层几乎不会被察觉的结界所包围,若她刚才直接硬跳过去,怕是又要被人追击说是有刺客了。
这结界凭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悄无声息的走出去,她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睛微微跳起看向前方。
不远处是一高塔耸立之处,延绵不断的楼梯通向了高塔,离她至少还有千里之远,若不是她眼力好,还不一样能看清是个什么东西。
虽有不甘心,清浅还是斟酌了会,准备转身回去。
“嗡!”
这次兵器鸣声更加响亮的在清浅脑中震动,她直接趴倒在地,捂住了耳朵在地上打滚。
“你大爷的!别吵了!”
清浅低咒出声,这该死的声音到底来自于谁!
不知是不是那兵器听出了清浅的不满,竟慢慢的淡化了下来,最终只有一点点嗡鸣声在清浅脑中回旋,清浅喘了口气站了起来,又是流行在她眼前滑落,这次清浅总算看清楚了,是掉落进了高塔的后山一带,那边被高大的树木遮盖住,清浅无法看清地势。
“我现在出不去!你等我能出去再说!”
清浅也不管这东西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好歹刚才它是停下来了,谁知那嗡名声似闷哼了一声,随即彻底消失在她脑中。
清浅眼前一亮,真的是有兵器在和她共鸣!
她惊喜的凝望着高塔后面,心中早已确定那就是祭祀坛,和她产生共鸣的一定是位于东舒国的神器:刺陵鞭!
她差点开心的跳了起来,过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离神器如此近。
“是谁在那!”
正当她在那边洋洋得意,拐角处传来了多人奔跑的声音,清浅心下不好,赶紧隐藏了起来。
几名侍卫拔刀警惕的跑到了她刚才所待的方向,四周查看,却没有任何可以踪迹,隐在墙中的清浅大气不敢喘,看着一位侍卫拿着冰冷的刀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良久,待他们确认无人后,无语的张望了几下,幽幽转身离去。
清浅刚想松口气,那走在后头的人猛的一转头,惊的她背脊发凉,差点被发现之时,一只手将她从墙中啦到了另外一边。
“师傅!”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大祭司,清浅心中七上八下。
“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这里来干嘛?”大祭司居高临下的望着怂拉着脑袋,如同惊弓之鸟俯着身体的清浅,颇有疑惑。
“呃…我初来乍到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睡不着觉,就想着多走走,等走累了就能睡着了。”
大祭司眉头微挑,迷上了一双眼,眼神凌厉的扫射清浅。
“好的很!对师傅也敢撒谎了!”
清浅被他迸发出来的气势压迫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怂成一团:“我说实话,我刚才又看见流星了,虽与烧了宴会厅的红色流星不同,可也让我心慌的很,才想过来看看的。”
“真话?”
“真的!句句属实!师傅你要相信我啊!”清浅一把抱住了大祭司的腿,可怜巴巴的仰头与他对视:“今夜看师傅心事重重,好歹我也是您徒弟,总想能帮您排忧解难。”
“呵……”大祭司听了她的话轻笑出声,这番话虽不知真假,可他听的高兴。
“起来吧,好歹是我的徒弟,这幅怂样被别人看去了成何体统。”
“是!”
清浅跟个小媳妇般乖巧低头站在了大祭司面前,大祭司见她这幅模样,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头上,语气中有点轻斥和担忧。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在宫中随意走动,东舒国守卫虽不敌南沅国,可其中暗藏的机关和结界是四国之最,若不小心触发,有你受的。”
“是是!师傅教训的是,徒弟谨听师尊!”
清浅哈着腰拍着彩虹屁,倒是把心情不爽的大祭司给逗乐了。
有了大祭司在旁,回去倒不用躲躲藏藏的,直接正大光明的传过了层层别院,回到了祭司别院中。
“去休息吧,别在被我亲手逮着。”
那是不是不被逮着就没事了?清浅在心中小声腹语,见大祭司拳头又伸了出来,她一个弹跳就跳了开来。
“师傅太晚了,我去睡了。”
“慢着!”
大祭司见她要跑,一个闪身轻松拧住了她脖子衣服,将她拧了起来。
“看你精神抖擞,想必也是睡不着的,为师今晚教你看天象吧。”
“啊?”清浅一时跟不上大祭司的思维,待被他拧小鸡般拧回了他的房间被放在了书桌旁,清浅眨巴着双眼,无辜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也没理会她,将她安排到旁边站好后,从腰间玉佩里拿出了一宗卷轴。
他将卷轴摊开,银河之色只见浮现在了清浅面前,二十八星宿相互环绕,不断变换着方位。
清浅赞叹了一声,情不自禁的走近了一些。
“此乃星辰罗盘。”大祭司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罗盘,不同于以往的太极罗盘,此罗盘为蓝色,如何眼前星河一般,美丽神秘,边缘一圈乃东南西北四方之位,更是有密密麻麻的小刻度在上面标志着。
“你可知二十八星宿?”
清浅忙点头。
“我苏家祖先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天生熟通天文地理、形象占卜,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而来,当年的太上皇只给大家说了,是神明的旨意;而我苏家的星宿占卜术,即便放到整个离渊大陆,都是众人挤破头也想略学一二的术法,可这占卜术的弊端就是太折损阴寿。”
大祭司拿着手中沉甸甸的星辰罗盘,用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年轮痕迹。
“如今若是传授与你,你可愿意学?”
清浅不解:“本就是师徒,师傅教的徒弟自然是会学的呀。”
被她的理所当然闹的大祭司扶额:“你听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占卜术乃逆天之行,每一次推算都会折损阴寿。”
清浅无所谓的怂了下肩,很是牛气的指着自己:“师傅我觉得你最多活个百年差不多了,但是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是妖。”
她的双眸亮了起来,大祭司通过她一蓝一金的双眸,看见了一只哈士奇和一只黑猫的身影,别说,他还真忘了,自己的这个徒弟,是个半狗半猫的妖怪。
“咳咳…这点为师倒是忘了。”大祭司尴尬的轻咳出声,没有去询问为何清浅会是如此奇异的妖怪身份。
将话题会到正规,大祭司为清浅讲述起了二十八星宿的基础。
“苏家的占卜之术许借星宿罗盘来进行占卜,并且每日虽是观察星宿的方位,东舒国国脉处于东面青龙,若与日、月方位共同扭转方位,那大可不必担心;可若星宿开始东倒西歪,不朝着正轨走,我们就必须提前推算,保及东舒国……”
清浅认真的听着大祭司所说的一切,待听完一段长篇大论,清浅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那师傅,二十九星宿,为何物?”
大祭司身体一顿:“你是指的为师今晚所化星宿图?”
“是的,前面二十八星宿徒儿能明白,可最后您看的一颗倒过来的树,徒儿从未见过。”她眼神炯炯,满怀期待的注视着大祭司。
大祭司把桌上的卷轴收了起来,顿时房中只剩下烛火的微光,将大祭司的侧面映的神秘叵测。
“罢了,你既为我徒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你们在四季修罗场中修炼之时,我夜观天象发现有异变,重新推测后,发现本是二十八星宿中,多出来了一颗倒着的树。而这棵树本是平淡之色,可到了今日不知为何,竟朝着厄运之星发展,我本以为红色之象会持续出现,结果当烧掉了宴会厅后,这树再次恢复了平静。说实话,为师到现在,对这可突然出现的树,还一筹莫展。”
他哀叹了一声,脑中浮现出了去见皇帝他对他说的一番话,手上的星辰罗盘被拽进,指甲竟是陷进了坚硬的罗盘中,他见了赶紧松手,心疼的将罗盘放了起来。
“罢了,今日教学就到这吧,三日后的祭祀大典,我想一起谜底都会揭开的。”
说罢,他将清浅身体腾空,开了门直接给关到了门外,站在门外的清浅嘴角一阵抽搐,寒风袭来,她抱住了自己瑟瑟发抖,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生命之树今夜朝着凶相而行,后又变平淡,会不会与她突然出现在宫中有关?清浅蜷缩在被窝中,郁闷的想着今日所见所闻,大祭司已然将她视为继承人,可蓝冰和蓝闫宇的话也萦绕在她的耳侧。
若她真的成为了大祭司,那等待大祭司和林慕的是什么?被传说中的诅咒弄死?
为何林慕能修炼却卡在神海期迟迟不能晋升,而听到了林慕会流云仙典后如此激动,莫不是这流云仙典能帮助他突破,一举成为厉害之人?
清浅磨着指甲思考着这一切,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感觉刚睡了没一会的清浅就被林慕风风火火的叫了起来,盯着一双熊猫眼,被拉着参加什么洗礼大会。
“林慕这洗礼大会是什么东西?”
“凡是参加这次祭祀大典的人,都必须通过洗礼方可进入祭祀坛,否则会将晦气一同带入祭祀坛。”
“啊?”清浅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可祭祀不是在后天?那么急?”
林慕一下止住了脚步,清浅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别说,还挺结实,她鼻子都撞疼了。
林慕脸色凝重,语气深沉幽幽然道:“祭祀改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