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觉得自己心中就像偷吃了蜜一般,眉眼角含笑,嘴角更是不自觉的上扬。
一切的担忧都因为清浅的这句话而烟消云散,她蜷缩了下身体,安心的睡去了。
房中一片静寂,清浅的双眸在黑暗中发着一蓝一金的光芒,听着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默默的放空了眼神。
自己一下子,怎么就变成了让人虎视眈眈的人了呢……
苏子安她清楚,无论怎样肯定是会跟随自己的;可苏子澜呢,一个刚和她签订了血契的人,直接被拉入了突如其来的危险旋涡。
还没找到人,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她心里其实很没底,方才运行星辰之力之时,到底还有没有府外的人看见。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边后,不一直在经历生死吗?自己还不是照样挺了过来。
全身骨头被粉碎都能复活过来,还有什么能真正杀死她的。
这般一想,心里埋着的阴郁便散了些,连带着心情都变好。
她调整了个姿势,很是羡慕的看见了这张床苏子澜睡来,腿脚都伸展不开。
一条大长腿弯曲了起来,有半只还腾空露在了床外。
这离渊大陆是不是盛产长腿美人?蓝冰是,这苏子澜也是。在看看自己,个头虽长了不少,可比起她们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迷迷糊糊的,她终于是睡了过去。
……
此时的北霖国五王府中,却是闹翻了天。
五王爷要同定国公千金成亲了!
这个消息在白日里宣布,晚上北霖元君就带着一群人抬着七八箱东西进了来,均是成亲所需备用的东西。
林慕接到这圣旨时,不动声色的将圣旨拿走,默默走回了房间。
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流露出不满的表情;很是淡定,淡定的北霖元君匆匆忙忙就带着这批人,大晚上的让一群人忙上忙下布置婚礼现场,实则是怕林慕有不好的念头。
那定国公千金纤艾自打醒了后,就一口咬定自己不但被林慕重伤,还被玷污了;此时定国公听后愤怒不已,直接朝堂之上必须要个回答。
大家都心知肚明,原来单延让林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喝下所谓的能封印灵力的药,只是为了让他以证清白,逃脱关系。
无论这件事是否是林慕所谓,琉焰冰火会使用之人,整个离渊大陆只有林慕;与其说单延是在帮林慕,不如说单延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林慕。
可他最弄不懂的,为何陛下要将王爷毒害,从而引诱那二哈来救王爷;莫不是这二哈的血与众不同?
还有那定国公的千金,他不是傻子,就同王爷所说,会琉焰冰火的只有自己,可其他人,也可以制造出琉焰冰火的假象。
比如陛下自己,又或者是跟随了王爷数十年熟悉无比的暗峥。
这一来一往,他就想明白了纤艾是为谁所害;可弄不懂的是,陛下赐个婚,怎么就那么多事呢,大费周章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除去二哈,名正言顺将定国公千金加入五王府。
北霖元君虽极少接触这个王爷,可也知道他性子犟得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所以今个早,他拿着陛下的旨意来时,见林慕没有丝毫反抗的接过了旨,这心里啊,就有不好的预感在飘荡。
想他当当药王又是北霖国的长老,如今竟做起来这种小事。
他同暗峥站在五王府的书房房顶上,很是郁闷的道。
“这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你我都是臣子,莫要随意猜测圣意,那不是我们能想通的。”暗峥站在高空中,眼睛也不见睁的盯着林慕。
这三个月以来,别人都当林慕得了自闭症,完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可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三个月少年的成长,是极为恐怖的。
每隔一天他都能感受到林慕身上所传来的威慑力在不断的增加,可他几番观察下来,他的境界一直保持在化劫中期,没有任何变化。
“哎我说,哪个纤艾,你是不是扮成王爷的模样真把她……”
“胡闹!”
听他这一怒斥,北霖元君赶紧闭了嘴;这人都一把年纪了,一点幽默风趣都没有,死板无聊的很。
不过见他这幅模样,想必那纤艾定还是个良家子女,这其中缘由,他是在是测试不来,也不想继续去猜别人的心思,等着婚礼一过,他直接向陛下申请闭关去,再也不想插手这权斗之事。
林慕坐在书房中,即便他不起身不开门,也能清晰的听到北霖元君同暗峥的对话,当听到北霖云军询问纤艾的事时,他不禁握爪了拳头,抿着唇眼神犀利的盯着暗峥。
他不知道,原来这个整日陪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死侍,还给他加了那么多戏。
他收回了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这书房窗户大门之上的材质,均是他找人特地制作,这外人别想从外面偷看到里面的景象,如此,他方可大大方方的坐落在用锦缎遮盖住的千年玄冰上修炼。
他抚摸着坐下的玄冰床,与清浅在残花陵墓中度过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不曾消失也不曾错过。
这玄冰床是他在自己的玉扳指中发现的,清浅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将玄冰床给了他。
他心中是酸甜苦涩在翻转变化。
这三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她的安危;派出了手下势力所寻找,均是一无所获。而清浅佩戴的玉扳指因离开她太久,早就不能探测她是否还在世上。
整整三个月,他每日都在害怕、担心而不断麻痹自己说她没去死去中度过。
终于,他的不放弃得到了回报,今日月明那边传来的好消息,虽形容的样貌身材与他描述的有些不符,可他坚定月明遇上的那个女子,就是清浅无误。
这世间也只有他的那只笨狗,有那样的一双异瞳。
他握紧了盖在玄冰床上的锦缎,从自己的世界中慢慢淡出,身下的锦缎已经被抓的痕迹斑驳。
第二日清晨阳光刚起,苏子澜就止不住心中的激动,想要第一时间通知清浅,他那个冷面表哥要成亲了!
他跑的欢快,苹果脸上红扑扑,脚下生风神清气爽,一想到若清浅知道了这件事,脸上表情肯定很丰富,心中就乐呵,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待快到达了清浅他们所住的院落,他整理了下衣服,就准备敲门;忽然,一阵寒气从身后逼来,他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眼睛四处观望了一番,总觉得方才好像闪过了表哥的身影,莫不是这就是做贼心虚?
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一时打消了告诉清浅的念头,若是被表哥知道他在这‘挑拨离间’到时候还不剥了他的一层皮。
屋中的三人睡得香甜,昨晚一直在行走绕路的,灵魂不累身体也累。
苏子安睁开了一双碧眼,眯起了双眼通过门缝看见苏子澜在门外纠结的模样,从房梁上滑了下来;见床上的二人睡的香甜,他直接悄无声息的穿过了门,拍苏子澜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啊!”
苏子澜吓了一跳不禁大叫出声,苏子安赶紧闪到他的面前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太大声。
看见眼前的人是苏子安,苏子澜心中舒了口气。
刚才还在想表哥呢,这身后就被人拍了肩,还以为表哥真的来的。
幸好不是。
“你何时到我身后的?也太吓人了吧!”他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感受在噗通噗通的跳。
“苏兄一大早的到我们这偷听避角是为何意?”苏子安含笑调侃到。
苏子澜听了这话,就跟炸毛的小猫,瞪圆了双目。
“男子汉大丈夫,听避角这种行为是万万不能做的,你可不要陷害我。我这不是看你们还没起来,想叫你们去吃早点吗。”
“哦?是吗?”
苏子安满脸狐疑,眯起了眼,似笑非笑。
这种笑容像极了狡猾的狐狸,苏子澜整理了下情绪,恢复到了自己偏偏贵公子的模样。
“自然是这样,不知房中两位姑娘可醒了。嗯?等等,昨晚你是睡哪的?”苏子澜瞪圆了双目,捂住了微张的嘴唇。
这偏院可就这么一间房,两个姑娘睡里面了,那苏子安昨晚是睡哪的?
他眼神飘向了放门口,指指苏子安,又指了指房间。
“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子安也没多做解释,任由他去猜测,听他没有否认昨夜自己也是睡在房中,苏子澜表情跟遭雷劈了一般,惊恐不已。
孤单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欲火焚身……
这几个大字不断的在他脑中飘荡,配合着表哥那副冰冷面瘫的脸庞,他已经能想象,当他将这个消息传给表哥时,他会是如何的怒不可遏的模样。
“呃,方便问下,你与其他两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吗?”他幸存侥幸,抱着希望而问。
苏子安思考了一番,悠悠道来:“穿过同一件衣服、睡过同一张床,还需要我描述的在清楚些吗?”
“不了不了!”苏子澜连忙摆手,表示不想在继续停下来。
他郁闷之极,奔跑而来的好心情全都被苏子安说出来的话击散了。
苏子安轻咳了一声,将苏子澜眼中毫不掩饰的不满、郁闷、失望看进了眼里,他刚才可没有说谎,那苏子澜同自己的身形差不了多少,自己身上现在穿着的衣服,还真是苏子澜的;而清浅,他们在做妖的时候,哪个冬天不是他靠着温暖的大猫原型相拥而睡的。
所以他所说的话,并非说谎。
他心中偷笑,也不去做解释;能断了这些男人的念头就断,免得招来不必要的桃花债。
这门外两男人各怀心思,苏子澜醒来后见自己一条腿不知何时已经踏上了清浅的身上,吓的赶紧收了回来,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清浅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一睁眼就见着苏子澜吃疼的捂着屁股站起来的模样。
“没事没事,就是以往的都是一个人睡的,今天醒来旁边有一个人,被吓着了。”
清浅无所谓的笑着伸了个懒腰,没有将苏子澜可口的尴尬和怪异听进去。
她下床拍了拍苏子澜的肩膀,好心的安慰道:“那你可要多多习惯了,接下来这样的事怕是不会少,当然你要是愿意同苏子安一个床睡我也是完全可以的。”
在她眼中,只要不是和林慕睡同一个床上,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一群动物簇拥在一起睡觉的事并不少,她早就习惯了。
至于林慕,他若是睡在自己旁边,只怕自己会失眠。
没有看见房梁上的苏子安,她打着哈欠将门打开,两个男人同时望了过来,一个害羞的别过了脸,一个习以为常的说着早安。
苏子澜将清浅抓了回来将门砸上,语气中有着羞涩:“你怎不穿衣服就出去了!”
清浅歪头一脸迷茫,她身上不是睡着睡觉的里衣吗?怎么到了苏子澜口中,就成了没穿衣服的了?
门外的苏子澜脸红成了猴屁股,心中闷闷吐槽着表哥喜欢的人就是惊为天人那,衣服都不穿就开门了,还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旁边的男人毫无异常,想必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他默默的给表哥插了一根香,自己喜爱的女子已经是他人的,不知道他表哥能不能承受的住啊!
老天保佑,让他表哥赶紧来吧,要不然等他找到了自己,没准人家女子娃娃都生了。
待清浅和苏子澜终于出来后,门外已经没有了苏子澜的影子,清浅问了下苏子安,说是苏子澜被这府邸的主人叫了过去。
想到府邸主人乃是东舒国高贵的祭祀,清浅转悠这双眼,对着苏子安抛了个媚眼。
“你如何让他带你去祭坛?”
苏子安接受到清浅的想法,问出了声。
“也对,人家总不会平白无故的答应带我去祭坛吧。”
待苏子澜再次过来时,气喘吁吁的抚在门上,额头冒汗,两人已经穿戴完毕,他还是有些局促不安,不敢正眼看清浅。
“哪个,苏伯伯让你们去一趟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