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道怒雷从天而降,隆隆的雷声从这栋大楼头顶掠过,震得房间内窗棂震颤不已。
许文龙愕然转身,看着一手拿着烟灰缸,半坐在床上还很憔悴的苏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气氛一时尴尬不已。
“我认得你。”
苏慧抢先开口:“我们好像在医院的地下车库里见过面。”
"看来还没撞傻。”
“是你救得我?”苏慧又问道。
“我只是稍微出了一点力。”
许文龙瞥了眼她手中那个烟灰缸,
那是他拿过来的,要是失手砸坏了,他可不乐意。
那是他最中意的一个烟灰缸。
"有什么证据?"
“需要证据吗?”许文龙反问道。
“我可以给你钱,算是对你的答谢。”
“不必了,我又没指望你来报答我。”
许文龙接着问道:“你认识吗?就是那些撞你车的人。”
“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苏慧抱紧脑袋,现在她一思考,脑袋里就乱的跟个浆糊似的。
难道是雇凶杀人?
许文龙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那你最近招惹上了什么人,那个人因此具备了杀你的动机?”
“我不知道。”
苏慧把脑袋抱得更紧,神情痛苦不堪。
她起来本身就够烦躁的了,也不停的在想,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可是……
她就是想不出来嘛,简直毫无头绪。
许文龙知道,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的打算要泡汤了。
他安慰的在她肩头拍了拍,默默起身,
离开病房。
病房内安静下来,慢慢的,苏慧脑袋里冒出一个人名一杨钦!
莫非是他?
许文龙开车回家路上,天突然放晴。
天气好,心情就好,心情一舒畅,肚子就有点饿。
恰巧行至半路,他碰上了一个新支起来的烧烤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唾液横流的香气,顿时就把许文龙胃里那条馋虫都勾了出来。
今天高低也得整两串来祭一祭五脏庙,
许文龙踩下刹车,把车一锁,溜达着就超那烧烤摊去了。
“老板,这烤串怎么卖的?"
他在烤架前伸出手,把香气往自己鼻子里送了送。
诶,真香。
“肉的十块钱三串,像什么烤腰子,烤鸡心啥的,
您到那边挑,拿个小盒子装再拿过来就成了。你要买点什么?"
"先给我烤个两百块钱的肉串。”
许文龙瞅了一眼那边冷柜里陈列的串子,溜达到那边,拿了个小盒子,
看着什么好吃就拿什么,没试着味儿就拿了一大捧。
“好嘞,咱先找个位置一等啊,马上就能好。”
今天,可有口福了。
他拍了拍肚皮,满怀期待的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许文龙这边刚入座,他对面那桌坐着的那几个混混突然不吱声了,
刚才他们明明还有说有笑。
许文龙目光落到他们身上,那些混混慌忙之下,避开许文龙的视线。
有鬼!
许文龙放下手中的啤酒杯,不由警觉起来。
刚不久他还觉得令人胃口大开的烤串此时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吸引力。
他拍了拍肚皮,满怀期待的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一个新支起来的烧烤摊,几个对他心怀鬼胎的混混儿。
他拿出手机,随便打出去一个电话。
对方一接通,他就胡言乱语了起来。
表面上看,他是在打电话,实际上,他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
这一观察不要紧,观察结果却吓了他一跳。
就他邻近这几张桌子,加起来最起码有十个人在悄悄盯着他。
诡异的气氛在充斥着烟火气息的烧烤摊上空弥漫开来。
许文龙恍然明悟,果然,那天那帮人就是奔着他来的。
结果,他们认错了目标,差点让那个高挑美女做了他的替死鬼。
正好,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要对他下死手。
眼下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实在舍不得白白放过。
对面那桌有个混混儿掀开衬衫,露出肚皮,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许文龙一猜就知道他是去通风报信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大钞,叠在一起,压在啤酒杯下。
不到两分钟,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烧烤摊附近,几个彪形大汉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们戴上墨镜,有人拿绳子有人拿麻袋,大摇大摆的穿过马路,朝烧烤摊走去。
许文龙背对着他们,即便是发觉身边气氛变得诡异,他也没回头去看看。
领头那人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里拿着麻袋的那位快步上前,
将麻袋兜头照在许文龙头上。
紧跟着,那个拿绳子的三两下将许文龙五花大绑。
“老张,生意不错啊。”
领头那人对着烧烤摊老板咧嘴一笑,临走前,还拿走了他刚烤好的羊肉串。
“你手艺退步了,没以前好吃了,这你得注意一下,做生意那能糊弄?"
领头那人三两下将肉串唆没了,签子一扔,招呼手下把许文龙扛进车里。自始至终,许文龙都很配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他被那伙人粗暴的塞进车里的那一瞬间,
他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许文龙被那伙儿人掳走后,大家该吃还是吃,只是气氛急转直下,远不如之前轻松热烈。
烧烤摊老板抽空出来,在许文龙之前坐的那张桌子附近转悠了一圈,
一眼就看到了许文龙压在啤酒杯下的那叠钞票。
老张疑惑地将那叠钞票拿起来,
难道,那个年轻人早就预感到自己要被绑架?
老张凝望着那辆面包车离去的方向,手里攥着钞票,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咣当哐当。”
许文龙耳边不停响动着大机器工作时发出那种嘈杂的声响,
他猜那伙人把自己拉到一个工地上。
空气中尘土飞扬,亏得是雨后初晴,天气还算凉爽。不然他可真就有罪受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许文龙不确定身边有没有人,故此问道。
一股浓浓的酸臭味扑鼻而来,透过麻袋上的小孔,
他隐约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将麻袋剪了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