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龙微微一笑,摇摇头拒绝了方书佑的好意。
"方老的好意我心领了……”
"文龙,你多少拿点东西,你要是这样方老以后都不好意思找你看病了。”
尹一思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我平时喜欢喝茶,方老的好茶赠予我几包就好了,
其他东西我真的不能要,方老也不要勉强我,全当是交了个朋友。
"哈哈哈!”
众人看着许文龙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许文龙竟然只要了些烂叶子,
同时内心对这个年轻人又多了十分的敬佩。
“吴神医,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开口,只要我有的,随便拿。”
方书佑又转头看向吴神医。
“老方,您不要说笑啦,我们都几十年的交情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刚刚的阴郁立马烟消云散。
看到这一幕,一股失落之情跃然心头,许文龙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眼角竟不觉泛起了泪光。
当初许家遭人陷害,许文龙母亲抑郁而终,许文龙父亲半夜离家至今未归,
许文龙为守住许家陵园不得已入赘林家,好好的一家说没就没了。
“文龙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尹一思察觉到了许文龙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唉,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许文龙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尴尬地笑了笑。
"有什么不开心事情?就说出来,我能帮到的地方一定帮!”
方书佑拍了拍许文龙的肩膀。
“文龙有个不情之请,家父数年前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期间我虽多方打听,无奈势微力薄,没有找到关于家父的任何消息。”
许文龙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其中苦楚也只有他知道。
“还恳请方老和尹总能帮我打听打听家父的下落,许文龙感激不尽!”
”文龙,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父亲和许家的事情?”
"说来话长啊!"
许文龙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的许家已经深陷巨额债务危急中,
除了许文龙和其父亲居住的地方,
许家的家业已经悉数被强征抵押。
许家落寞,许母离世一系列的打击让许文龙的父亲许一城白了头,
向来不抽烟的他,现在烟不离手,
紧皱的眉头似乎从未舒展开,唏嘘的胡茬,沧桑的脸庞写满了生活的不易。
"爸,咱们还能东山再起吗?"许文龙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家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也只有在和许文龙聊天的时候,许一城的心才有片刻的舒展。
“可是我们现在内外交困,以前的那些酒肉朋友现在个个避而远之,
没有人愿意帮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呢?”
"办法总比困难多,相信我儿子,我不会让许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亡的,
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大厦将倾,人人自危,许家的其他人早作鸟兽散了,
只留上许家家主许一城不肯就这么放弃,
但如今的社会哪里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每一个肯伸出援手。
想到此处,许一城又抽了口浓烟,深深叹了口气,他的表情有些凝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许一城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丝,
但又很快皱了起来,似乎是在做思想争斗,不知他想着些什么。
许一城怜爱地摸了摸许文龙的头,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爸,许家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物,
我们许家世代行医,虽说不上仁爱天下,但大大小小的善事从来都没断过,
为什么许家会遭到此番不公,我意难平啊。”
“许文龙,这社会远比你看到的险恶,农夫与蛇的故事才是这个社会最真实的写照,
只有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毒蛇也不能伤你分毫,才能走的远,行的正。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你是一名医生,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赤诚的心。“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你爷爷当初和我说的话,所以也想说给你听。”
许一城又点燃一根烟,脸庞再次被白烟笼罩,隐匿于白烟中的还有他通红的双眼。
香烟燃尽,许一城的神色也恢复如初,
他伸了伸身子,愣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
“许文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许家陵园一定要守住,
这是许家的根基,陵园没了许家就真的完了。”
许文龙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提陵园,他也没多问,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是那天夜晚,许一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没有留下什么纸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否还活着。
许一城不辞而别之后,仅有的住所也被强制收回,
再后来,许家陵园也被卖给了地产开发商,
许文龙不得已入赘林家,换来了许家陵园的安宁。
许文龙尝试地找过很多次许一城,但是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许一城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即使是许母的祭日也不曾见他露过脸。
许文龙一度强迫自己接受其父已经不在了的事情,
可是在他的内心中一直不曾放弃寻找。
众人听了之后,也纷纷叹气,
许家这么大的家族说垮就垮了,好好的一家子说散就散了。
只剩下许文龙一人和许家陵园,
也才不过五六年的光景,大多数人似乎已经忘了许家的存在,
这才是做可悲,最神伤的事情。
“文龙,你放心,老夫一定尽我所能,帮你一查到底。”
“那做姐姐的我就更不更不表示表示了,
我倒要看看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的人长得什么样。”
以尹一思和方书佑的实力,
虽不能拍着胸脯打包票保证百分之百找到许一城,也一定会找出个所以然来。
“我私底下也帮忙打听打听,尽点绵薄之力。”吴神医憨憨一笑。
“有方老和一思姐姐就够了,爷爷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来掺和什么。”
吴迪迪丝毫不给吴神医面子,当面就是一盆冷水。
吴神医转身看向许文龙,动了动嘴唇还是开了口。
“许老弟,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吴神医,您请说。”
“许老弟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遇的医学奇才,
我家迪迪虽是愚钝,但也算得上勤奋苦学,我想让你收她做徒弟,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