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从前元秋不太信,现在真到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才明白了钱的重要性。
钱实际上是全世界最公平的东西,对全天下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是马夫,农民,还是王侯贵族,都有资格得到它。钱对所有穷人开放,但权力永远不会向穷人开放。
这个道理陆欣欣早就了然于胸了,她为元秋备好了三辆马车,车里放银子,战兵围住三辆车,驶向岚海县。
在凌晨的时候,元秋达到了岚海军器监,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洞中竟然还有锤炼金属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元秋让人把钱搬下,走入洞中。欧阳乙与他的子侄没有休息,六个人在一个灶台前忙前忙后。
“大叔,钱我带来了!五十八万七千两,一分不少。”
欧阳乙放下手中火红的铁块,摘下面罩与手套,见是元秋来了,激动地说道:“元将军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们昨日刚刚打造出炉的三棱匕刺。”他将元秋拉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箱子取出那把匕刺,刀身呈棱形,刀上三面血槽。
元秋叹道:“大叔技艺真是精湛,能把我的想法还原到这个地步。”
欧阳乙拿起匕刺,往墙上用力一掷,匕尖砸在石墙,掉落在地,再把匕刺捡起,得意地笑道:“这把匕刺,强度硬度甚至要好过一般的刀剑,平时使用时一定得小心,最好是用牛皮装带。”
元秋问道:“现在有几把匕刺?”
欧阳乙说道:“只有三把,每一把匕刺刀柄上都刻了你的姓,元字。”
元秋点头,拿起匕刺在空中挥动,划破气流的声音尖锐短促,他又说道:“匕首不急,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一千把新式的刀需要多久,如果能够多造就尽量多造,上不封顶。钱不用担心,我现在有路子。”
欧阳乙指着一面墙,墙上挂着十几把元秋设计的刀,说道,“这刀设计精妙,却不难制造,年后大概就有一千把刀了,将军急么?”
元秋郑重地说道:“是,很急,早一天造好,那么便早一天能够…军事机密,不变透露,大叔见谅。”来到墙边,取下自己亲自设计的刀。刀比他要高得多,一丈之长,似枪却是刀。他来到墙边,假想这是在战场上,敌方骑兵进攻,此刀一挥,真当人马俱碎。元秋开心极了,夸赞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欧阳乙猜到了是楼兰战事,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元秋把钱交给了欧阳乙,带走了三把匕刺来到洞外。
“集合列队。”
战兵列队完成后,元秋道:“下午第一个完成训练的人是谁?”
有一人出列说道:“是我!将军!”
出列那人长得柔弱,此时穿着便服不像个将军,反而像是私塾先生。夜色中元秋看不太清楚那人模样,上前仔细一看,说道:“你是,陈雨?”
陈雨大喜过望,说道:“元将军还记得我啊。”
在苏克城时,那个一心想把韩石扔出城外的战兵,就是陈雨。元秋看清他模样之后就想起来了。当时陈雨还说已经申请调到元秋的队伍里了,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进入了一千零二个人当中。
元秋笑道:“不错,送你一个小礼物。”说完把牛皮包着的匕刺给了他,然后喊道:“散开回营。”
元秋一走,其他战兵把陈雨围了起来。
“元将军给你什么了,快拿出了瞧瞧。”
“都是兄弟,别在这耍小气劲。”
“哥们又不抢你的,快快快。”
陈雨如同小狗淋湿后疯狂地甩着身体,等周围稍稍人少了些说道:“都爬远点,我都还没看呢。”他手里牛皮的形状好像一把匕首,但匕首应该没这么重,小心翼翼地将纽绳解开,取出元秋设计的匕刺。
匕刺在陈雨手中,短小精悍,三面血槽,熠熠生辉。
“这是匕首吗…好帅啊。”
陈雨感到匕刺的份量,外形冷酷,就是不知道实战怎么样,向周围人问道:“谁带武器了吗?”
旁边的弟兄递给陈雨自己随手携带的匕首,陈雨道了声谢,就要拿匕刺试一试,这时周围有人说道:“还是别吧,元将军送的这把匕首这么好看,万一只是个摆设不就碰坏了。”
陈雨说道:“摆设个屁,我没见过谁拿匕首当摆设的。”话音刚落,拿着匕刺冲着另一把匕首砍下去,当的一声,那把普通的匕首碎成了三截。
“我靠。”
陈雨一砍下去,心中就有点心疼,万一真坏了怎么办,结果元秋送的匕刺完好无损。他反复检查,竟然连个缺口都没有,太神奇了,当他看到匕刺的柄部时,惊呼:“还有字啊。”
一个元字刻在匕刺之上。
“好东西啊,雨哥,我拿十两银子跟你换你看成不。”
“不识货,我拿十五两。”
“你可得赔我匕首,那是我家祖传的。”
陈雨赶快把匕刺收进牛皮套中揣进衣服里,说道:“不换不换,快回去了,明天还训练呢。你的匕首一碰就碎也敢说是祖传的,回去我把我那把匕首给你不就行了,快走。”
战兵跟上,分散在元秋周围,到了驿站还了马车,步行回到北营。
在路上胖子一直魂不守舍,嘴里念叨着什么何当共剪西窗烛,天涯共此时。
胖子突然排斥起别人叫他胖子,除了元秋,谁叫跟谁急。强调了好几遍,以后叫他满队,或者就叫他满讼,反正不能叫胖子。他听说如果一个人的外号寓意不好的话,会带来厄运。贺翔和华晨路上因为这个被他骂了好几次。
一个深情的胖子,太可怕了。
元秋上前找到胖子说道:“胖子。”
胖子一听怎么又有人叫他胖子,他愤怒地回头,一看是元秋,脸色才温和下来,说道:“怎么了?”
元秋说道:“我麾下现在有五千人,但是这番号我一直没有定下来,来帮忙想想。”
胖子一听是起名字的事,有念冬斋的例子在前,他说道:“咱们现在不就叫西疆军第十四卫军么,你咋还要个番号,人家大将军的枪兵都没有番号,你说你起个番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元秋嘿嘿一笑,说道:“我好不容易当了将军就不能有个番号?”
胖子说道:“可以有,当然可以有,但是你取名字的水准一向‘熟能生巧’,这次又想取什么?念冬军还是想冬卫”
元秋清咳一声,说道:“神鹿军。”
神鹿军。
胖子竟然觉得这次元秋起的名字很好,说道:“没想到啊,士别三日,还真当刮目相看,这名字想了多久?”
元秋望向月亮说道:“想了快三年。”
胖子一怔,说道:“这样啊。”
元秋说道:“你猜我为什么现在找你?”
胖子大脑飞速运转,三秒之后得出答桉:“你想找点嘘头?”
元秋满意地说道:“知我者,胖子也。”
第二天,北营盛传元秋有神兽庇佑,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话说昨日元秋等人走在官道之上,月光皎洁,忽有一头仙鹿踏空而来,体态温柔洁净,孑然一身,头顶洁白毛发如雪一般,洁白神圣,头角峥嵘古怪,头角吸收的是天地日月之精华。
仙鹿有一条透明的尾巴,在空中行走之时点点晶莹出现在身后,如星光闪烁。
有人喊道,那是蜚廉,古书上记载的神兽。
当仙鹿走到大地之上,众人退后,不敢靠近,生怕扰了仙鹿。只见他温顺地行走,走过的官道成了金砖玉石。
最后来到了元秋身前,跪伏幼鸣。元秋轻抚仙鹿头顶,仙鹿渐渐消散,留下玉树琼花的残影,归于月色之中。
仙鹿消散之后,有人去看那官道,竟然真是金砖玉石,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见证这个画面的不仅仅有北营的战兵,还有官道上的行人。
自此元秋多了一个名号,叫做神鹿将军,他的军队理所当然称为神鹿军。
当元秋出现在训练场时,训练的战兵们看向他的目光变得灼热,都为自己是元秋的兵士而感到骄傲自豪。
这一切都按照元秋的想法在发展,但有一件事他想不通,胖子是怎样做出如此神迹的。
回到北营后,元秋找到胖子,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胖子惊愕道:“不是你自己做的吗?”
元秋一惊,忽然想起神迹出现之时,胖子正在自己身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说道:“这想法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胖子说道:“我说个屁,我一直在你身边还没来得及想法子。结果刚刚聊完不到一刻钟,那只仙鹿就出现了,踩过的官道不是金砖就是玉石,我还说你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大手笔啊。”
元秋看着自己的右手,失神道:“我当时的确感受到了那只鹿,不像是假的。我以为你的术法竟然有如此道行,梦幻如真。“
胖子紧锁眉头说道:“道法再怎么高深也做不到无中生有,既然你说你摸到那只仙鹿了,那它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元秋呢喃道:“幼幼鹿鸣,食野之苹。”
胖子思索无果后,将元秋推出营帐,在他身后说道:“好啦,我的神鹿将军,不用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