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什么人?
自诩义薄云天,天下第一,一本正经,经纶济世,世界第一义气之人。一开始沉逸找他打假赛的时候,只不过单纯地想吞掉黄金,胖子笃定沉逸就算发现被骗也不敢揭发,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要说新兵队伍里最贪财的,那绝对是胖子。更何况这一单是抢的是不义之财,吃了金子不办事那也算是侠肝义胆,劫富济贫。
沉逸最不该说的还是那句话:
我是楚王府的人。
楚王府?
胖子跟元秋可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战友。
胖爷我打的就是楚王府!
不过他最害怕的就是元秋知道他拿了金子,那小子一定会说他没有节操的。
虽然他本来就没有那玩意儿。
胖子没有拿武器,是因为他的优势从来不是兵器,兵器在他手里只能是个累赘。
当胖子被追着满台滚的时候,人们发现元秋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紧张,不少人窃窃私语,说元秋看着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是个表面兄弟。
当胖子快要跌落台下,借力翻身跃起时,元秋笑了。
这场比试,才真正开始。
胖子健硕的身子飘然落地,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重量,双脚着地,笑道:“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沉逸对胖子的笑脸太熟悉了,这时笑的样子跟收黄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一样地贱兮兮,一样地可恶。
沉逸忍受不了了,双膝弯曲,以脚蹬地,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双脚发力之后整个人如“一”字一般飞向胖子。
胖子只感觉离天下之大谱,这是个什么招数,还能这么打架的。简直毫无技术含量,而且全是破绽,只需要侧身避开,沉逸会因为巨大的惯性而又无法停止,头部以下的身体部位简直任他宰割。
胖子笑出了声。
如计划的那样避开刀锋,然后使劲挥拳打向沉逸腹部。
“嘶。”
胖子吃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手莫名被刀划伤,随之感到一阵绞痛,一股强大的力量刚刚试图扭曲他的拳头。
怎么会被划伤呢,他的刀不是在前面吗。
元秋在台下自顾自说道:“刀气。”
沉逸刀术竟到如此地步,当他整个人刺过来时,刀就不止手里的刀了,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当成一把只有刃的刀。
触碰到他身体的人会被内力化成的刀气所伤。
胖子捂着右手吃痛,不过他也看出沉逸这招的名堂了。眼看沉逸又要飞过来,胖子灵机一动,他要让沉逸颜面尽失,在边军再也没有脸面见人。
众人只见他手指极速变化,连掐数诀,念念有词。
人体是没有雷的,只有先天无极。
肾水、肝木、心火、脾土、肺金。
其中人踏地为轴,以大体为体,以人天门为轴,以人体无极为引。
心火与肾水引雷。
念聚,意凝,咒起。
“上帝敕下,急急如律令!”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胖子手上响起,指尖时不时有电光乍现,令人害怕。
楚泰都差点睡着了,今天早上除了曾多余那一局全程看完了,其余的时间一直在打盹。比武台上奇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龙虎山的道术。”
“他叫什么?”
楚泰好不容易来了兴趣,宋恒连忙说道:“满讼,和元秋一起从昆城来的。”
“呵呵,有意思。”
原来上一届的天师府继承人,是跑到昆城藏起来了,还有了家室。如今他的儿子竟然跑回尘世参军,真是有意思。
楚泰笑呵呵地看着比武台,重新打起了精神。
台上沉逸再度袭来,胖子看准时机,不退反进,朝着刀锋跑去,刀锋接近时他后仰先前划去,双手似乎不惧刀气骤然抓向沉逸胸膛。
“啊啊啊啊——”
只听两个人痛苦地叫起来,沉逸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表情狰狞。而胖子则是站起来大喊:“军医呢军医呢,我手要断了快来帮我敷点药!要死了!!!”
元秋嘴角抽动,这也太狠了。沉逸内力本来就在体外化形运行,胖子其实只需要随意触碰沉逸身体就能让他体内充斥天雷,然而胖子偏偏不怕死非要抓胸,导致沉逸心脏立即受电倒地不起。
胖子满手是血,双手抖个不停,脸上却挂着胜利的笑容:“监察官,是我赢了吧。”
监察官点头。
胖子大笑,豪气横生。
谁都想不到,看起来最是人畜无害第胖子,居然赢了。想起他前面被逼得节节败退,人们就觉得不可思议。
军医带着药包上台了,不过不是给胖子包扎,是检查沉逸。
胖子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向台阶,忽然闻到一股臭味,脚边黄色液体涓涓细流,追朔源头,沉逸竟被电得大小便失禁。
胖子下台之前不忘了大喊一声:“沉逸在比武台上撒尿啦!”
本来注意力已经不在台上的人们,目光被再次吸引。
“昨天马跃连摔三次就算了,今天沉逸直接被打得失禁,真是丢人。”
一人捏着鼻子厌恶地说道:“打不过就不要打嘛,直接认输不就好了。下一个就是我上台,这怎么办。”
楚泰见沉逸被电麻在地,皱眉道:“小恒,去看看沉逸,这个人可不能死在这。”
宋恒得令,上台问了问军医,忍着恶臭听完沉逸的状况。
他回到高台向楚泰说道:“大将军,还有心跳,死不了。”
楚泰点头:“死不了就行,丢人。”
宋恒知道,简简单单的一句丢人,已经为沉逸的后半辈子战兵生涯判了死刑,如果他没有什么更大的后台的话。
胖子跳下台,和元秋击掌。
击掌之后,元秋反掌。
胖子:“什么意思?”
元秋:“黄金呢?”
胖子:“什么黄金?”
元秋:“不分赃款是吧?我这就去告诉宋将军。反正我没有受贿。”
胖子不情不愿地分出一锭:“沉逸还欠我黄金呢。”
——
军帐内。
楚泰早就注意到了宋恒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无法安心擦拭佩剑的他很烦躁。
“有什么屁就放”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当讲。”
楚泰很不耐烦地锤了锤桌子:“你哪学来的文臣那一套。”
宋恒尴尬地说道:“属下就是想问问,沉逸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您这么关注他。”
楚泰喘一口粗气:“我当是你要娶小妾呢,扭扭捏捏的。”
“属下哪儿敢,家有悍妻,您知道的。”
“沉逸是当年楚王府的人。李维克远在长安给我写了封信,让我好好照看他的儿子。”
宋恒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李校尉的人。”
怪不得有一身家传武功,只是今日在比武场遭此变故,怕是有了魔障,一辈子都无法再精进一步。
他正想着,一把长剑丢了过来,宋恒连忙接住。
“你来擦,要是有一点指印下届新兵你接着带。”楚泰睡午觉去了,谁让宋恒打扰他擦剑来着。
下午经过多轮比试,终于来到了人们备受瞩目的一战。
元秋对战曾多余。
两人上台,相互行礼之后,监察官喊了开始。
元秋:“老曾,我要是打赢你了,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曾多余有点疑惑,这些人怎么要自己跟着他们混呢,和对沉逸的说辞一样:“你要是我的队正,我肯定跟你混。”
“那万一我升官了怎么办?”
“呃,如果你真的打赢我了的话。”曾多余不傻,只是反应有点迟钝,况且他并不认为有谁单挑能够打过他。
元秋伸出小指头:“来拉钩。”
曾多余伸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元秋狡猾一笑,这傻大个跟定我了。
曾多余:“那开始?”
元秋:“好,我让你三招。”
曾多余觉得元秋在吹牛,他打谁都只有一招,哪里用三招。
他往前走来,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你不会跑吧?要是用阴谋诡计我可不承认。”
曾多余一语中的,元秋打得就是这个算盘,连忙否认:“怎么会呢,你以为我是胖子呢。”
胖子莫名中枪。
曾多余得到保证后,大步向前,双手向元秋肩膀抓去,元秋不躲不闪。
两人身高这么一对比,观众们发现元秋也不高啊,平时看着他八尺有余很是高大,可曾多余往前一站就跟一座小山似的。
曾多余双手抓着元秋肩膀,以为得手,用力一提和上午如出一辙,把元秋丢出场外即可,他不愿意在自家比试里伤人。
勐得一提,他发现自己被拉得前扑一段距离
元秋笑着说道:“一招。”
曾多余又惊又喜,第一次有人力气可以和他抗衡,有种千里觅知音的情绪在他心中回荡。他直接收回双手,一拳锤下,带得风声作响!他拳头大得吓人跟砂锅差不多大小,这要是被锤中怕是跟马跃下场差不多了。
元秋偏头躲过。
曾多余有点怀疑自己的速度,他虽然身材很大大,但出拳一点都不慢,连宋恒都夸过他拳如迅风。
“两招了。”
元秋话音未落只见砂锅大的拳头再次轰来,拳未至风已到。
曾多余看着自己的拳头马上就要结结实实地打在元秋脸上不由心生后悔,元秋兄弟可是个好人,昨晚上帐篷被沉逸打坏了还是借他的睡了一宿,早知道应该下手轻一点的。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