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立时恼了,气咻咻地低吼:“你他娘的油盐不进,合着云琛刚才的话是放屁!你他娘的既然已经决定签下卖身契了,还喊我们来做什么?见证你和不倒翁家的狼欢喜身心合一的时刻?还是让我们帮你把这值得纪念的一刻拍照留念?就这破事也叫棘手?陈健,不是哥哥我挑你理,你他娘的做事越来越不地道,越来越不拿哥们当兄弟!
按说大街面上是不是说事的地儿,可不说嘴痒痒得难受。
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云琛那边订婚宴是结束了,宾客还没散尽呐!一听你有事,立时不等过黑石礁这边。再说安然,踩了一天高跟鞋,屁股刚落到沙发上想歇会儿,让云琛呼喝地给揪上车了。
你挑今儿扯大锯,是诚心搅局还是怎么着?没事的时候摸着胸口问问你自己,云琛这个兄弟对你怎么样?你是个爷们做事敞亮点,别她娘的捂捂盖盖!有尿别往家里撒,留着心机去对付官场上那些老油条,挑对地方再下手!论算计人的道行,你比云琛差远了去,你什么时候见他耍咱兄弟玩过?云琛,你等着,我进去把你嫂子和安然喊出来。”
就他个人而言,无论是个人感情,还是大事小情他更喜欢与云琛说道,他看事全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云琛面对兄弟面目本真从不藏奸,不会对你说模棱两可的场面话和套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话可能犀利难听点,出发点绝对是站在维护兄弟的立场上,事情的正反两面都给你分析得非常透彻明了,做与不做你自己掂掇。
陈健这小子其根底私心重,做事阴,步步为营,凡事留一手,近两年把官场上那一套假大空玩得愈加炉火纯青,绕花花肠子自己还真绕不过他,得亏云琛能挟持住他,时不时地出言加以弹压,他小子再能也没翻出云琛的手掌心。不过,这小子上来一阵脑袋糊涂,义气起来能把你感动得泪哗哗的,狠起来也能让你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陈健伸臂拦住他的去路,“三哥,压压火,今天事出突然,以后我一定注意。“抬眸看向云琛,表情肃重地说:”云琛,我知道你是担心哥哥我授人以柄,自毁前程。我陈健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你为我做的包括你刚才说的话,哥哥我都记在心里,有些时候不说不代表我心里不承你的情,我是觉得兄弟间开口说谢没有必要。郑依依事关我此次提副处,你们来之前我思前想后考虑过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娶她,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云琛点点头,默了默,道:“现在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些扯蛋,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跪着也要把它走下去,男人做事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载: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遵循内心的召唤就是尊从天意,这样做起来会轻松许多。“
屋里,陈健妈妈带着王秀丽和郑依依在厨房忙活。
安然不善家务,识趣地搬了个小凳坐在院子里翻看寻呼机里的信息。
郑依依端着一只瓷盆出来,放在她面前的青石台阶上,返身回屋。
安然对着一盆打蔫的蕨菜踌躇半天,伸手往外挑拣被开水烫过了头,看上去略微有些发黄的嫩茎。
郑依依剁完肉馅出来察看冷冻的蕨菜融化开没有,这一看不打紧,霎时眼珠子瞪得溜圆,若不是一身肥肉坠着非跳起来不可,口不过心地嚷嚷道:“哎呀妈,这是招蝗虫了咋地?都拾掇好了你捣鼓它干哈呀?这咋整啊?”
安然气恼地说:“你又没说。”拾掇好了把一大盆菜放她面前做什么?扭头看见云琛进来,起身委屈地扑过去。
云琛紧拥着她,“别在家做了,出去吃吧。“
陈健脸色极为难看,隐忍道:“安然没做过家务,她不知道不奇怪。“
郑依依弯腰继续挑拣着地上被安然丢弃的蕨菜,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咋不言语一声啊,她都会干哈?”这不活脱五谷不分的高分低能吗?娶这么个媳妇回家干哈?
安然红着脸憋半天蹦出一句:“会吃。”
郑依依一愣,哈哈哈……乐得前仰后合,屋里屋外的人顿时被她赌气的孩子话逗得大笑不止。
云琛眼神柔得能拧出水来,安然就像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有意无意地化解掉自己的不快。
石山笑够了抹着眼角说,“云琛,你家安然太可爱了,这回答绝了!会吃也是一境界,一般人还真不敢说自己会吃。”
“那是,我们家小然会吃就够了,不需要会做,云家不缺老妈子。“云琛最后一句话矛头直指郑依依,说得风轻云淡却极为刻薄,连带陈健的脸面一并抹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