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寝宫,夏哲和林初先是跑到皇宫门外,同等候着的崇明三人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后,这才重新返回宫里。
在宫内太监的带领下,前去了给他们两人准备的临时寝宫。
屏退了寝宫内的宫女和太监后,林初开口问道:“你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最后的这些时日……让你跟在身边,学习如何当一个皇帝?”
“我也不清楚,但……或许就是字面的意思吧。想要当一个合格的皇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父皇的态度上你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直到现在,都不认为我能做好这件事情。”
夏哲坐到了寝宫内的椅子上,给自己和林初分别倒了一杯茶。
继续说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没想过我能继承皇位,自然也就没有对我进行过相应的教导。”
“却不曾想,计划没有变化快,时势使然,导致现在必须由我来即位,那么这个时候要做的……当然就是尽可能的多教一些,哪怕这是临时抱佛脚。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林初皱了皱眉,开口道:“但就十天的时间而已,能教出些什么来?”
“谁知道呢?至少可以教会我一些平日里的流程吧,比如大小朝会都应该如何去掌控,比如官员之间的关系,应该如何平衡。比如批阅奏章的时候,应该怎样去判断轻重缓急。”
夏哲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其实关于怎么当皇帝,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能跟在父皇的身边,看看他日常都是怎么做的,确实会有不小的帮助。”
“好吧……那看来,这就是你父皇提前传召你回京都的目地了。不过既然如此……一开始就只需要传召你入京都,便足够了吧?根本不用把其他王爷也传召回来啊。”
林初一脸奇怪的表情。
“确实如此,但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因此……以不变应万变吧。反正……也就这么几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原本最近一直卧病在床,已经许久没有召开过朝会的皇帝夏泽,忽然开始每天都进行小朝会的召见。
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小朝会之上的夏泽,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处理起朝会上的政务来,也是条理清晰,和以往并无二致。
唯一的不同在于……这几天的小朝会,在皇帝龙椅的旁边,总会额外摆放一张凳子。
这张凳子,是留给夏哲坐的。
整个朝会的过程,夏哲都要旁观,同时夏泽还会偶尔同夏哲询问一些政务上的意见。
但凡是不怎么重要的事务,皆由夏哲来进行决断。
无论决断是对是错,夏泽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要求下方官员,必须按照夏哲的意志去执行。
这样一番做派,自然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白皇帝陛下究竟是在表达一个怎样的意思。
以历敬合为首的众多官员,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可另外一部分官员,就着实心急如焚了。
这几天时间,除了每日里要跟着进行朝会以外,在下了朝之后,夏哲还要跟着皇帝一起,返回到御书房之中,对那堆积如山的奏折进行批阅。
并且这些奏折的批阅,全部以夏哲为主。
夏泽只是会坐在一旁,偶尔时不时的提点几句。
告诉夏哲某些事情可能暗藏的玄机,以及奏折上不会体现出来的内容。
尤其是官员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奏折所讲述的事情里,有可能牵扯到的政争。
千丝万缕、娓娓道来。
但夏哲却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对于太夏复杂的朝局,着实有点吃不消的感觉。
夏泽明显非常清楚,这种填鸭式的直接灌注,对于夏哲来讲,实在是极大的负担。
可他时间有限,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所以只能尽量的去传授,至于夏哲到底能够吸收多少,便听天由命吧……
连续五天的时间,都是如此渡过。
夏哲就像是一个干瘪的海绵般,尽己所能的去汲取一切有用的养分。
虽然整个过程非常的劳累,但夏哲却没有任何怨言。
甚至偶尔在休息的间隙,夏哲还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
如果前一世还在上学的时候,能够如此用功刻苦的话,北大清华什么的,自然是不敢说的……但考上个九八五二一一,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第六天下午,刚刚上完了一次大朝会的夏哲,陪同着夏泽一起,来到了皇宫的后花园。
和小朝会完全不同,大朝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像是一种仪式。
相比于小朝会上只有四品以上的京官参加,这种大朝会,属于京都内但凡七品官员,便都可以参加的。
由于参加的人数众多,当然也就不可能像小朝会那样,讨论具体的政务国策,而是会提前订好一个流程,然后把之前小朝会上已经决定的事情,拿出来进行公开宣布。
即便如此,要把整个流程全部走完,也往往需要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之所以要进行这种大朝会,最主要的目地,其实是为了让官员们能够看到天颜,加深皇帝在那些底层官员心目中的权威印象。
也就是说……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而今天的大朝会,又和以前的大朝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皇帝夏泽,在大朝会上当庭宣布,他归天之后,不允许举国皆丧、不允许储君守孝、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祭奠,储君夏哲,必须在他归天之后的第一时间即位,登基称帝。
此时陪着夏泽走在御花园当中,夏哲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虽然对于夏泽没有任何父子之情,但这几天时间里,夏泽对他确确实实是毫无保留的进行着教导和传授。
因此感触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最新的消息,你其他几位兄弟,差不多都会在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抵达京都。”
刚刚走入御花园里,夏泽便开口说道。
“父皇……儿臣,其实不是很明白。”
夏哲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疑惑直接问出来。